一直以为,《增广贤文》的本质,不过是一篇搜集大部分谬论与小部分箴言之集:其中,融汇了太多的思维谬误与前人之思想的糟粕,然而,却被无数古人所传唱,并为无数今人所附和。
《增广贤文》的内容,缺乏辩证,而唯有教条,而且,基本上都是断章取义的教条:教条与教条之间,缺乏必然的内在联系,也不存在相辅相成的逻辑关系,甚至:在前面的教条与后面的教条之间还存在相当大的思维悖论。
一篇《增广贤文》,不知扭曲了多少人世间的是非曲直,更不知混淆了多少善恶忠奸!
吾固知人之不信,故而逐条析来,又因《增广贤文》原本繁琐,而此篇辨析文虽致力于简约的批注模式,也难免会变得冗长,故请读者见谅。
我将针对《增广贤文》的所有教条,进行从头至尾地逐条辨析。
“昔时贤文,诲汝谆谆,集韵增文,多见多闻。”——这是《增广贤文》的成文目的,即:多见多闻,而非明理,更非析文。
“观今宜鉴古,无古不成今。”——不伦不类的一句套话,不过用来铺垫下文罢了。
“知己知彼,将心比心。”——兵家常讲“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是为了制胜,而非用来混淆视听,人世之“将心比心”,也不过是为了讲究交际方面的真诚与信誉度,而非人性世事之必然。把这两句套话搁在一起,不但不伦不类,更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酒逢知己饮,诗向会人吟。”——前句不过是主观希望,后句也究竟不过属于诗人的无奈罢了。如果都喜欢强调“诗向会人吟”,那么自古至今的所有人文教育,岂非全然无用?须知天底下从来就没有生下来就会吟诗的人,更不会出现无缘无故的“知己”,所谓“不打不成交,酒逢知己千杯少”罢了。
“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错漏之语:何谓“相识”?何谓“满天下”?“相识”的意思,是否仅属于面皮的“相识”?抑或泛指交往的友谊?若取面皮之“相识”,不过脸谱而,自然谈不上真正的“相识”,若非面皮之识,又如何来得“满天下?”如此自大自狂,非古时的王侯将相及今日之各国之风云人物而不可得也。“知心能几人?”一句,问得更是莫名其妙:人家缘何要知尔心?尔心几何?为何定要人知?要人知的目的究竟何在?是善心不为人知,还是恶心不喜为人知?“心”之断语,他人不知又有何妨?世人但履善行便可,“知心”之语,不论也罢:于人无用,于事无补,于世无益!
“相逢好似初相识,到老终无怨恨心。”——“相逢好似初相识”?难道见到了自己的亲爹妈及其他的直系亲属也都要这样吗?难道整日面对着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也要这样吗?这么做,岂不是太过于冷酷?岂不是太过于无情无义?生活中的很多人,都容不得我们去用“好似初相识”的心态去“相逢”的,因为这些都是人之常情,而非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或鬼怪之“情”。“到老终无怨恨心”,与“相逢好似初相识”的前提条件,显然缺乏必然的因果关系及逻辑关联。“怨恨”,不过是一种人之常情,与他人或相逢或不相逢,或“初相识”抑或“不初相识”的前提完全不存在必然的逻辑推理关系,把这两句话勉强摆到一起来说理,是真的瞎扯蛋了。
“近水知鱼性,近山识鸟音。”——虽然在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很正确,只可惜:子非鱼,安知鱼之欲乎?子非鸟,安之鸟之性情?近水观鱼而不晓鱼之性者古往今来大有人在,近山听鸟鸣而不谙鸟性者更无数其人。
“易涨易退山溪水,易反易覆小人心。”——“易涨易退山溪水”说的不过是物理现象,所以此句非错;“易反易覆小人心”乃心理学范畴,也就是说属于人类之精神意识流层面的问题。用物理现象的前提来论证精神层面的“人心”问题,自然很容易搞错存在于其中的差别及推理概念:因为“人心”之所向,岂如简单到自然之物理般?何况:何谓小人?何谓君子?尤其:用自然的物理现象来区别人世间的小人与君子,岂不荒谬?
“运去金成铁,时来铁似金,读书须用意,一字值千金。”——“运去金成铁,时来铁似金”说的不过是某个人在“运”来“运”去的时候,他的个人形象在他人眼中的表面变化罢了,而非某个人之内在真实价值;“读书须用意,一字值千金”,所强调的也不过就是教条化的读书模式:这种模式,喜欢禁止人们使用批判性的读书思想,喜欢禁止人们怀疑书中的某些荒谬性,所以这两句话的本质,无非是为了愚弄读书人而已。
“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很诲邪诲假的一句流行语:若细观吾国之人文与历史,当可总结出“谎言的大泽”之论。
“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阴”——只能说:“有意栽花”的时候,往往因为所采用的方法不得当,或技术不过关,或力量不充分,或天时地利人和等诸因素不具备;而“无心插柳柳成阴”,虽经常会变成真事儿,不过也未必就等于必然:“无心插柳柳也不成荫”的现实情况,也决不少见,甚至,远比“无心插柳柳成阴”更甚而过之。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西洋绘画很喜欢讲究解剖学,比如画家画人体画的时候,如果不懂人物的骨骼与筋肉之关联性,或不懂得人体骨骼的内在结构,那么他的人体绘画创作,一般而言是很难画好的,不但画人如此,画动物也是如此。徒有其形而无其骨的绘画,当谈不上精品或神品,而只能位列于二三流之后。所以“画虎画皮难画骨”之论,虽然也有其客观的一面难度,不过也正说明了自古以来的很多画师之懒散惰性:至少不喜欢去认真研究被画体的内在结构;“知人知面不知心”,则就又走上了形而上的荒谬,知人知面,足以,为何一定要知心呢?人之心,知了又如何?不知又如何?岂不闻“人心嬗变”乎?
“钱财如粪土,仁义值千金”——说这话的人,也许脑子真的进水了:钱财都如粪土了,那人们就都可以把钱财抛到九霄云外去罢,饿死了没人管,冻死了也没人埋,“多好”的未来。“仁义值千金”就更是胡扯,钱财既然都如粪土了,那么用仁义换取的“千金”又有何价值?还不照样是粪土一堆,而“仁义”一旦值了“千金”,也不过等于又制造出一堆粪土罢了。
“流水下滩非有意,白云出岫本无心”——这句话说得还像回事,至少仅仅停滞于对物理现象的客观描述,而非引申到人类的内心理方面:流水与白云的运动状态,不过自然现象罢了,自然现象本就无所谓“心意”之说,心意之说,不过属于人类所特有的主观情绪罢了。
“当时若不登高望,谁信东流海洋深”——这话说得太离谱:登高而望,不过仅仅能看见海洋的宽阔与无垠罢了,与海洋的“深度说”则明显不搭界。这种妄加菲薄的推论,不过就是主观推测却并不是用科学的方法去确凿地肯定一件事儿的结果。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路遥知马力”本属于针对客观物理现象的描述,况任何“马”的力量也都有用竭的时候,用“路遥”来测定马力,未必就一定准确,因为与“力”的关系并不是最合适的关系:如果用牛耕地来形容“力”,或许还能以理服人,马在古代一般都是用来代步的,所以,只能说“路遥能知马的腿力”,而非“路遥知马力”; “日久见人心”到底对不对?在我看来却也纯属于扯淡的命题:为什么一定要去见他人之心?在打算去探测他人之心的时候,“己”心何在?
“两人一般心,无钱堪买金,一人一般心,有钱难买针”——要想说些团结之类的话题,也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这么一拐弯一抹角不要紧,可想要表达的意思却也出了新问题:“两人一般心,无钱堪买金”,都“无钱”了,还拿什么去“买金”?“一人一般心,有钱难买针”这句话很莫名其妙:很不形象也很脱离实际,因为在市场上买东西的人,压根就用不着去跟谁“一般心”的,而只管去买他的“针”就好,只要他有买针的钱就行。
“相见易得好,久住难为人”——很荒唐的提法:“相见易得好”不假,可为啥要“久住”于他人家呢?莫非:难道是个喜欢吃白食的家伙?抑或:天生就是个好吃懒做或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么?正常人如果没有太多的事情,何必要赖在别人家里“久住”而不打算走呢?对这种人,又何必客气?又有什么可“难为”的:轰走也就是了。
“马行无力皆因瘦,人不风流只为贫”——“马行无力皆因瘦”么?“瘦马行千里”的事实倒也不少,又比如在日常生活中,很多瘦子干活不见得就比胖子差,甚至,远比胖子的干活速度及效率还更快也说不定。“人不风流只为贫”么?连女人和老人等也包括在内么?就算不包括女人和老人,而只论年轻人,那么只要是年轻人,都是因为贫穷而不敢风流么?所谓“风流”的意思,难道就一定等于用钱去嫖娼的意思么?至少年轻女人,不会因为贫穷而不敢风流,至于年轻男人,则各有其情罢了:很多口袋里无钱的家伙,照样四处风流,而很多有钱的富人,也未必就一定风流成性。风流与否,不过取决于每个男人骨子里的淫欲之大小,而与他个人是否有钱则完全无关。
“饶人不是痴汉,痴汉不会饶人”——这话说得,简直就和放屁差不多:假如某人犯了罪,而法官却饶了他的罪过,并无罪释放了他,那么法官自然不会被列入“痴汉”的行列里了,可被犯罪分子所伤害的人事物,究竟该怎么办?“痴汉不会饶人”么?什么样的“痴汉”才不会饶人?所有的“痴汉”都不会饶人?这话怎么可以说得这么绝对?绝对化了的言论,又能有几分正确性?
“是亲不是亲,非亲却是亲”——无非就是想传达“远亲不如近邻”之类的意思吧,可这说法一变,就难免会出现问题,既然连亲人都不愿意去亲近的人,那么究竟还有谁打算去亲近他呢?就算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可霸王项羽的最后结局是什么?自刎乌江罢了,四面楚歌之下,气死范增之过,都让霸王成了事实上的孤家寡人,于是英雄气短也自然就是再正常不过的结局了。
“美不美,乡中水,亲不亲,故乡人”——如今的“乡中水”还有美感么?几乎到处都是环境污染,到处的水都开始鱼肚泛白且满目苍遗,美不美就先别提了,能看着顺眼都算不错;“亲不亲,故乡人”么?那为何在如今社会还有另一种说法:老乡见老乡,背后一枪。
“莺花犹怕春光老,岂可教人枉度春”——“莺花犹怕春光老”么?自然现象罢了,何谓“怕”?就算勉强用“怕”去解释,充其量也不过是人类强j*了莺与花的思想,如果它们有思想的话;人,自然不可“枉度春”,尤其不可枉度人生,因为人生在世,总要做些事情,“枉度春”总还可以原谅,枉度人生却是不可原谅的。
“相逢不饮空归去,洞口桃花也笑人”——酒鬼的论调罢了。如此荒谬的逻辑,竟然还把“洞口的桃花”也牵扯进来,竟然还利用桃花去嘲笑人,可谓一句可笑之至的比喻;而且,人为何一定要住在山洞里面,莫非类人猿?
“红粉佳人休使老,风流浪子莫教贫”——主观愿望虽然总是很美好,可自然规律却也是不可违拗的,谁违背了自然规律,谁就会接受惩罚。红粉佳人终会老,风流才子最趋贫,这才是古今不易的现实,所以与其妄想,不如平淡地看开这一切。
“在家不会迎宾客,出外方知少主人”——典型的奴才论,吾国之几千年封建思想之奴化人民的体现。
“黄金无假,阿魏无真”——黄金无假么?古时曾以铜为金,何曾无假?阿魏作为一种中药材,竟然也会无真?这到底是句屁话呢?还是鬼话?
“客来主不顾,应恐是痴人”——太绝对化了:究竟是什么样的客人?又是什么样的主人?究竟缘何“不顾”?在这所有的具体问题还没有搞清楚之前,单单习惯用表面化的“不顾”而去谴责主人,未免过于偏颇。
“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这就是某些人做人失败的典型了:再怎么无人问,总还有些好朋友的罢,如果不是因为做人太失败,又怎会“无人问”?另,“富在深山”这句,也很荒唐,因为自古以来就没多少富人真的喜欢住在深山老林中,城镇,才是富人们喜欢聚居的地方。“富在深山”,究竟不过属于穷人的一种主观臆测之妄想,虽或许偶有个例,但绝不算普遍,所以很难成立。在“深山有远亲”,却也还算自然。
“谁人背后无人说,哪个人前不说人”——前一句说得还算实话,后一句则未必一定属实,如果把后一句改为“哪个人后不说人”,也许更适合现实社会的实际情况,至于怎么“说”,就是另一回事了:或褒或贬全由它,不予理会就是。
“有钱道真语,无钱语不真”——这究竟是什么逻辑?是宣扬谎言为正?还是宣扬“金钱至上”主义?
“不信但看筵中酒,杯杯先劝有钱人”——也许这句话说得没什么大错误,可我却仍有疑问:凭什么要“杯杯先劝有钱人”?当然,有的人很喜欢这么干,但未必就能代表所有的人都喜欢这么干: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陶渊明,不畏高力士的李白等,难道都喜欢给有钱人敬酒?别的就不说了,我总还算知道一些另外的事情:在发达国家,交际会场上往往都不过把敬酒当作一种礼仪,而非攀附有钱人的手段。如果我们都把敬酒行为简化到礼仪之内的程度,也就无所谓“杯杯先劝有钱人”了,因为毫无意义。
“闹里有钱,静处安身”——看起来冠冕堂皇,实则不过是宣扬“金钱万能”论。可惜佛家早有云:心静自然凉。心不静者,有多少钱也都是枉然,纵使安身于静处又有何用?君不见城镇中的静处,虽然大多属于豪门贵族之宅院,然而却始终都会出现一些很不和谐的“后院起火”之现象么?这究竟又是为何呢?无他,唯富者心不净更不静之故。
“来如风雨,去似微尘”——每个人来到世上的时候,未必就如风雨,然而去的时候,却也恰似微尘,不过也有例外:举凡历史上的真英雄大豪杰之类,抑或无数忧国忧民的民族栋梁,哪个会真的“去似微尘”?即使真的“去似微尘”,后人也会倍加珍重他们的生前之业绩,自然不会让他们仿若“微尘”般在这个世界上无声无息地消失。
“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赶旧人”——所谓“新陈代谢”的变相说法罢,不过在表面看来虽然如此,然而实际上却未必一定如此:“长江后浪推前浪”是一定的,“世上新人赶旧人”却不一定,因为无数新人的创造力根本就不如旧人的创造力!
“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早逢春”——总算听到一句像样的话了,这句总还算不错。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这句话也还算不错,教人莫要自骄自大,因为总有人在尔之前,所谓“一山更比一山高”。
“莫信直中直,须防仁不仁”——这句话说得很模棱两可,既可说对,也可说错,也就是说,这句话不过是一句废话,怎么扭曲怎么是,怎么解释也怎么成立,就如算命的瞎子常对人家说:贵夫人能生下夹卵之后代[ “夹卵”之意,既可以解释成男孩的双股之天然夹卵,也可以解释成女孩的阴户在后天可夹卵,如此,算命的瞎子也就能做到百算而无一错了,呵呵]。
“山中有直树,世上无直人”——前一句说得还像人话,后一句,却当真是个实实在在的大屁话:世上真的“无直人”么?非也,在我看来,却不过是“橘生淮南而为橘,生淮北而为枳”罢了。人之曲直,几乎全凭环境使然:环境恶,则人易曲,环境优,则人容易趋向正直。
“自恨枝无叶,莫怨太阳偏”——这句话如果仅仅针对自然生物而言,未必不公,不过如果要牵强地扯到人类社会中,就难免偏颇错漏:自古以来,多少落魄的文人才子,又岂是“枝无叶”并“身无才”之过?很多可歌可泣的铁骨文人,不过是因为不愿意委曲求全地去附和权贵们的无耻罢了。
“大家都是命,半点不由人”——都是“人命”,却不由人,唉:不由人那到底由谁?这句话不过就是一句封建强权社会的奴才主义论调罢了,于如今社会,没什么可值得提倡的价值。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寅,一家之计在于和,一生之计在于勤”——前两句说的是农耕时节问题,吾国属于传统的农耕文化,所以前两句没说错。可,后两句话就有问题:“一家之计在于和”的思想,只会培养出无数难得糊涂的和事佬,而非明辨是非的掌门人;一生之计真的“在于勤”么?我看未必:勤奋不过是个基础的硬件条件,但却不是必然条件。一生之计,不但要勤,还要动脑子,肯思考问题才行,否则:白忙一场罢了。
“责人之心责己,恕己之心恕人”——前一句很好,我赞成,后一句则是放屁:因为人不可纵恶,更不可去帮凶。如果因为自己也有恶念[即使还没有发展到恶行],而去宽恕他人的恶行,则于法不容,于情更相悖。
“守口如瓶,防意如城”——为何一定要如此?整体社会之诚信概念的彻底崩溃罢了。这种意识不值得提倡,尤其针对那些恶人恶事,更无须让老百姓去为他们守口如瓶。公道在于透明化的和谐社会之建设,而非竭尽全力地去掩盖事实并扭曲真相。
“宁可人负我,切莫我负人”——这是一句专门用来愚弄老实人的屁话。人与人之间,本无所谓“负我”与“负人”之说,为沽名钓誉而不“负人”者,一介伪君子罢了,“宁可人负我”,却终让老百姓们被愚弄得糊里糊涂不辨善恶,于是这世上喜“负人”之人自然也就越来越多,而不喜“负人”之人则越来越少:谁能经得起天天被人所“负”的无奈与尴尬?所以如今之世人,绝大多数都喜“负人”,而不喜让他人“负我”,正所谓“物极必反”,任何没人性的教条,都只会把事情搞得更糟糕,并更趋向于主观愿望的反面罢了。
“再三须慎意,第一莫欺心”——好话啊,可惜世人大多不懂这句话的含义。如今世人,喜自欺欺人者众,而不喜欺心者盖乏。之所以如此,无他:死不认错的面子,一文不值的脸子及无尽的虚荣心在作俑罢了。
“虎生犹可近,人熟不堪亲”——所谓“人心隔肚皮”了,另一层意思是说动物虽然看起来凶猛,但总也有可亲近的方法,而熟人,却不知于何时就在尔背后捅尔一刀。不过,如果从另一层面来解,似乎也过于“人心险恶”,因为在这世上,却总还有可亲近之人,至于如何亲近,却正在于自己的一双眼睛能否做到明辨是非并善解曲直而不可:一旦交错了人,也当归咎于当事人自己的过错,根本怨不得他。
“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这可真是一句无聊透顶的屁话:封建王朝还有无数的谏臣呢,哪个谏臣不说是非?哪个谏臣喜欢是非?包公还喜欢断案呢,难不成所有象包公那样喜欢为民做主的清官大老爷也都是是非之人么?真是岂有此理!在我看来,这句话应该改成:喜无事生非者,便是是非人。
“远水难救近火,远亲不如近邻”——前一句说得在理,也属实情,后一句话的应用范围则要大打折扣了,因为在如今社会,这句话只能应用于乡下:在城市里住对门的两家人,可能相对几年也许都不认识,那么在此种情况下,何来“远亲不如近邻”的说法?
“有茶有酒多兄弟,急难何曾见一人”——若以白道论,这句话也许有市场,但若以江湖论,这句话可就要大打折扣:因为“自古英雄惜英雄,从来铁汉真丈夫”。
“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前一句是放屁,须知人情往来都是“道”,你来我往属常仪;“世事如棋局局新”这句话没什么毛病,我认可了。
“山中也有千年树,世上难逢百岁人”——这本就是废话,人若能活百岁已经足够了,而活那么久究竟是为了啥呢?老朽老朽,越老越朽,朽了朽了的百岁老人,究竟对他人对社会还能有些什么用?若取这句话的意思来讽喻世上无常情,人间无常义,或许还可以勉强理解,但用这种比喻方法,也未免太过于隐晦了。
“力微休负重,言轻莫劝人”——这不就是一句屁话么?前一句说得还在理,至少劝诫人们不要不自量力地去逞强,可后一句,明显是歧视主义,难道因为人微言轻,所以就不必去关心世事了么?真是岂有此理:难道这世上的真理,都是权势人物们所发现的么?
“无钱休入众,遭难莫寻亲”——这可真是一句敢于堂而皇之地歧视天下苍生的屁话:世上有钱人的数量究竟占几何?难不成要比没钱的穷人还多么?世间之美德,正在于穷病有人依,无钱也有爱。否则,无依无靠无人爱的人间社会,究竟还有何魅力可言?究竟还有什么存在下去的价值:莫不如干脆把人间社会从地球上消灭掉算了。
“平生莫作皱眉事,世上应无切齿人”——前一句说得也许还有点道理,可后一句,则又是一句想当然的主观论断:不论再怎么美好的主观愿望,也至少要适应社会的实情才行,否则,除了喃喃自语或黄粱一梦或痴人说梦之外,实在无法形容之。
“士者国之宝,儒为席上珍”——这是一句为封建集权制度而撒谎的谬论,真正的“国之宝”不在于“士者”,而恰恰在于老百姓,恰恰在于天下苍生;“席上珍”也非“儒”者所独篡,假如没有老百姓的供养,那么绝大多数儒者除了饿死一途之外,已经别无选择,在此基础上,还敢奢谈什么“席上珍”?简直是搞笑透顶!
“若要断酒法,醒眼看醉人”——呵呵,玩弄了参照系的理论。我戒烟戒了很久,到现在也没戒掉,不是因为看他人抽烟看得少了,而恰恰是因为无法控制自己的意志。断酒,也当如此,真想断酒,当用自己的意志,而不是用“醒眼”去看“醉人”:估计实际情况恰恰是,越看越想喝。
“求人须求大丈夫,济人须济急时无”——这句话还像话,至少没说错。
“渴时一滴如甘露,醉后添杯不如无”——很有意思也很有哲理性,不用我分析或批判了。
“久住令人贱,频来亲也疏”——喜欢久住于他人家中的家伙,原本就算不得贵人之修养,而这种原本就是低贱之人才能干出来的丑事儿,又如何“令人贱”了?如此论来,倒好像是待客的主人让他变得“贱”了,这可真是一句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蠢话;“频来亲也疏”这句话,倒也说得比较实际:因为“频来”的过了,自然就会走上“过犹不及”的反面。
“酒中不语真君子,财上分明大丈夫”——前一句到底算是什么话呢?在我看来是完全的一句糊涂话!这句话,与“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的说法几乎是格格不入的。因为这句话说得很糊涂,所以不过是一句不伦不类的废话;而“财上分明大丈夫”却也说得很对:财务帐,的确是需要分明处理的,否则,小乱会变成大乱,大乱终会演化成反目成仇的局面,在现实社会中,像这种事例,不可谓少。
待续……
2009年3月22日
山野居士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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