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回娘家有一个月了,在一起的时候,有时候觉得有点讨厌,不在身边的时候却想得不行,尽管每天要做的事情很多,还是抽空去看望看望。
天刚蒙蒙亮,就睡不着了,辗转反侧还是睡不着,干脆起床,洗刷完毕就乘车朝岳母家方向去。因昨晚没有休息好,有些困倦。在车厢内,坐在座位上一会儿就睡着了。醒来后离到站也不远了。去岳母家中途要转车,到村子九点多了,下了车,拐上去岳母家路上,边走边倒腾着手中的东西(带子细勒手。),花白(岳母家养的狗,因色泽花白,家人叫它花白。)早早就迎了上来,“汪汪,汪汪——”地叫着,象是对我说:才来,才来。之后,一转眼就不见了,估计是向岳母家人汇报去了。
果然不出所料,花白走在前头带路,岳母和妻子都朝我走来。岳母边和我打招呼边接过我手中的东西,径直往家走。进了家,我把东西放好,找了个沙发坐下,花白蜷缩在我腿前,用舌头舔着我的皮鞋,好象在说:瞧你的鞋,到岳母家也不懂得檫一檫,我帮你檫了啊,吃饭的时候,别忘记给我好吃的啊!我用手摸摸花白的脑袋。(岳父出去干活去了,弟弟上学没回来。)
岳母要给我做饺子吃。来之前我给妻子打了手机,她知道我最喜欢吃饺子,但是由于工作繁忙,没时间做饺子吃,实在想吃的话,也只好到饭店去打打牙祭,所以她让她妈做饺子吃。面已经和好了,肉也买好了,但是还没有弄好馅子。岳母在厨房剁肉,我和妻子在客厅边看电视边拣韭菜。
我一根一根地分拣,绿绿长长的韭菜堆积在旁边的沙发上,象堆积了一份绿色厚礼,枯草败叶、烂泥多象久放了的泛黄的旧书和旧书上的尘土。
“傻瓜,今天怎么想起来看我啦?”媛媛轻轻地戳了戳我的脑袋悄悄地说。
“还不是想你了——”
“哪儿想我了,不会是耳边风吹得响吧?”
“可能吗?——”
拣好韭菜,洗好,一会就弄好肉馅。妻子不会包饺子,她擀皮儿,我和岳母包饺子。我故意包了几个花样,对媛媛说:“这是丞相帽子,这是老鼠,这是——”
“你包得饺子不好吃,肉馅少,你多放馅儿。”妻子说。
“多了,我就包不住了。你包几个让我看看!”我乐滋滋地对她说。
“听说过吗?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哼!”她故意挤了挤鼻子。
“是马是驴,拉出来溜溜别人才知道。”
一会儿工夫,饺子就包好好多,媛媛继续擀皮儿,岳母去准备水,我仍然包饺子。饺子熟了,岳母用笊篱涝了满满一碗饺子让我先吃。剩下的她来包。我让岳母先吃,岳母还是让我先吃。我只好端起饺子碗走到客厅。花白早已在我坐的沙发前等候了我给花白放了几个饺子后,我开始吃饺子,咬了一口,作了个鬼脸,低声说:“哇!好咸呀!”尽管有些咸,我还是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边吃边走到厨房,岳母问我:“馅儿怎么样?”
“挺好!”我爽快地说。
等饺子都包完了,岳母、媛媛洗手开始吃饭。岳母咬了一口说:“呀!太咸了。”妻子也说:“咸了。”“咸了味儿好,淡了就没味儿,还是咸点好。”我对岳母说。吃罢饭,我喝了碗面汤,就到西房午休去了。一觉醒来就快三点了,下午我要返回,醒来后,走到客厅,岳母和妻子边看电视边说话,见我进来,对我说:“睡醒了?”
“恩!”“妈,媛媛。你们坐着,我先回去了。”我接着说。岳母给打包了不少饺子,让我带回去热着吃。
岳母、媛媛把我送上公交车。上了车,还好,前面还有一个空坐,可惜坐下还不到十分钟,上来一个老大爷。我只好给大爷让座。车开出半个多小时就开始口干舌燥,手把扶手,大口大口地喘气,要么就是巴咋着唾液,起个望梅止渴的作用。下了车,正好赶上开往候堡的公交车,本打算就近买瓶饮料减减渴,也顾不上了。幸好靠近玻璃窗,打开玻璃窗,车跑起来的时候,我可以大口大口地呼吸,借着外面的风还能缓解渴的困扰。
看见岳母让我拿的饺子,不由想起我的母亲。
每年回去的时候,只要母亲知道我要回去的话,肯定要给我包饺子。记得有一年,我在太原工作,三号已经提前买好了八号晚上的票,并且给母亲打了电话,说好八号晚上返回。八号上午正好遇上了在太原的老乡林林,他要我十二号和他嫂子一块儿回去,不然他还得亲自送他嫂子一趟。我只好让他把我的票退了。当天晚上,我给母亲打了电话,告诉母亲要等十二号才能回去。那时正好临年过节,赶上了学生放假、民工返家,九号上午林林整整排了一上午的队,轮到他买票的时候,他才知道:最早也只能买十五号的了。(我没及时告诉母亲十五号回去。)
返回家就是十六号了。回去后听母亲说:“妈听说你八号回来,早早就给你包好了饺子,中午煮好了饺子,等你回来吃,后来听说你十二号回来,妈只好把饺子吃了。听说你十二号回来,我又给你包了许多,结果等你也等不回来,妈天天到了那个时间,就站在门口等你,等了你好几晚上都没等着——”
我知道泪水是咸的。吃了岳母做的饺子,让我想起母亲,那咸咸的味道难道是母亲的泪水在做怪?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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