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行地,日月经天,在浩瀚的历史星空中,曾经沧海的妇孺皆知帝帝皇、狗、太监。
“因给予万物生机谓之皇”,“因其生育之功谓之帝”。帝皇者,真龙天命,万物之主也?
狗具有狼的血统,是狼的近亲。太监是被阉割后失去性能力而成为不男不女的中性人,专供帝皇、君主及其家族役使的官员也。
据天书记载:凡天下太监者,前世均为猫,一日,主管世间万物投胎托生的神官把猫找了去,告之由于前生积德不济,罚其重新投胎托生为猫,猫极端不满,并万般诡辩:人啊,狗啊,都有三妻四妾,可以群交,唯独我孤身只影,世间的猫连条狗都不如。恰在这时,猫发现一个投胎托生为公狗者,正在专心致意办理手续,猫不管三七二十一,趁机打劫刁走了公狗的两只后脚,以示抗辩,神官傻了眼,急的直跺脚:有谁见过两条腿的狗呢?无奈的神官急中生智,匆忙从地上抓起一把黄泥,三下五去二胡编乱造捏了两条泥腿给公狗装上,从此公狗就长有两条泥腿。到世间后,狗尿尿时必须把一只腿跷起来,否则,尿湿了后腿可不得了,这仇狗刻骨铭心记在脑海里。
帝王本无种,皇帝还是凡夫俗子的时候,对狗的依附就像太监对帝皇的依附一样。在龙争虎斗中,全凭狗舍死忘生扮猪吃虎,凡夫俗子的他才能身披龙袍坐上龙庭,“一帝成名万骨枯”。可以说没有狗,从前凡夫俗子的他,就成不了坐龙庭的帝皇。而太监是帝皇坐稳江山后,为防止了龙种混淆,自己不戴绿帽子,又保证为自已及其家族役使的人死心塌地效命,绞尽脑汁,权衡再三想出的办法:凡前生是猫投胎托生的人,一律统统阉割去势,供自已及其家族役使,天下这才有了不男不女的太监。
帝皇与太监是主奴,帝皇是天,狗是地。奴才对主子只能唯唯诺诺绝对服从,奴才的生杀予夺之权全凭主子一句话。而天地之间,则是以诚相待和平相处。
太监与狗,前世有仇,今世有冤,新仇旧恨交柯错叶,狗仇鄙视太监,太监更是本能地仇恨和妒嫉狗。尽管太监奴性十足,但却狡黠阴险、残忍狠毒。他对狗总是谗谄佞邪,亡狗灭种贼心不死。
帝皇日思夜想王位世袭万代,唯恐他人篡位夺位。太监摸准帝皇心思:遂道:“狗兄打仗不避生死,所向无敌,狗军天下无双,无人可敌。然而带兵比如驾船,水能载舟,亦能复舟。且不说将士背主通敌,可致兵败国亡。骄兵捍将,上欺君王,下虐百姓也是败亡之道。”
帝皇帝听了一惊,觉得话中有理,陷入沉思:皇帝认为太监聪明、忠诚。同时,也感觉到狗持功高望重,凸显的利势、贪婪、卑贱、好斗、暴戾等缺点。为了考验狗对自己是否绝对的忠诚和永恒,检验狗是否有篡位夺位之野心,皇帝计上心头,也把狗反绑在柱上,拿了锋利的刀子,咔嚓一刀,割掉了狗的生命创造物。狗在疯狂的惨痛呼号声中拼命挣扎,直到声嘶力竭,奄奄一息。当皇帝弃放了它时,希望它还能再继续向自己摇头摆尾。然而,狗用恶毒的,仇恨的,凄怆朦胧的眼光,盯了皇帝好一会,极端仇恨地狂吠了一声。踉踉跄跄,跑出了门。
皇帝大失所望:狗的忠诚度与太监竟是如此天差地别。太监被自己割掉了他的生命创造物,他依然忠心耿耿,仇将恩报,挖空心思献殷勤,鞠躬尽瘁分忧解难;而狗对自己的忠诚并不是无条件的。“狗虽功臣勋日,是建立王朝必不可少的依赖力量,但它也是王朝巩固与发展的最大威胁。”据此,皇帝先以分、隔、制等多种手段对狗进行打压;进而,史无前例地改制,分狗田分狗地,执行狗退太监赢,把狗从官臣阶级蜕变为流放犯。
太监从此,纵横捭阖宫庭,独步天下,踏上了辉煌的政坛之路。
二
封建帝王唯恐他人篡夺自己的皇位,他们立党谋私,执政为己,什么国家利益,民族大义都可以置之度外。是他们的昏庸成就了中国历史上卓尔不群,笑傲天下出类拔萃的小阉人。开启了一个宦官逐鹿、风云激荡的血腥时代。
这是一个城头变换大王旗、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大舞台。从秦朝的赵高,东汉的侯览、张让,唐代的高力士、仇士良、田令孜,明朝的王振、汪直、刘瑾、魏忠贤,到清代末年的李莲英。这帮原本默默无闻的小太监,只身弛逐于万乘之间,凭一套超乎常人的厚黑心术,揣摩功夫十分了得,精于媚术,阿谀奉迎,溜须拍马。翻云覆雨,落井下石,谋害同类,残杀异己,丧权辱国,谋权固位,卖官鬻爵,贪赃枉法,巧取豪夺,拥城国之富,他们无所不能。从亲王、宰相到皇后、皇帝,有用时可成为手中权杖,无用了则手起刀落,痛杀干净。宦官专权演出了一幕幕祸国殃民,阉割历史的血腥惨剧,把太监化演绎至极致。
以太监文化登峰造极的清朝为例:“太监化”是中国官员最大的特点。崇洋媚外,“宁赠友邦,不予家奴”;奴颜婢膝,丧权辱国“惕于外人之威,凡所要求,曲意徇之”,“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 。亲外须安内,刀枪对准他们脚下如汪洋的子民。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签了一个又一个,割地赔款一茬接着一茬,你以为他是“忍辱负重”的忧国忧民的政治家呢,其实是卖国求荣为帝制大厦添砖加瓦,这神圣的工作他们干得津津有味。多劳者必多得,他们获得了如桃花般灿烂的待遇,火烧圆明园;赔偿各国关平银4.5亿两,年息4厘,分39年还清,本息合计982238150两,等简直令人目不暇接。
“太监化”建构了中国专制主义大厦的牢固根基。“太监王朝”所创造的文化便只能是“太监文化”。先秦子学、两汉经学、魏晋玄学、隋唐佛学、宋明理学、清代朴学,无不是围绕皇权作向心运动,仅仅是有的轨道离中心近、有的略远些罢了,没有质的区别。无论学术内容怎么变,士人的终极理想仍未超越升官发财、为帝王师的模式。“史”的目的是“资治”,“文”的目的是“助兴”,两千年的人文传统是畸形的、单一的、片面的。所谓学富五车、德行高尚者,“礼乐兵农不务,即当世之刑名钱谷,亦懵然惘识,而搦管呻吟,自矜有学”。这种毫无用处的“学”,不是“太监文化”又是什么?
“太监文化”是没有生命力的,“太监人格”是没有感召力的。当“太监文化”被顶礼膜拜,“太监人格”内化为官僚集体无意识时,就更可怕了――穿皮袍的人、穿丝绸的人、穿麻布的人以及没有东西可以穿的人,他们的生存状态千差万别,却有一点是相同的:全是半人半鬼、半阴半阳、半截子在地上半截子已经入土的太监。自我阉割与被阉割是一枚金币的两面,中国人只有这两种选择之一,不管你是帝王将相,还是文豪大师。
在“太监文化”和“太监人格”的熏陶下,整个官僚体系的内倾性、自虐性的病态人格,主体性与独立精神的空缺,与千百年来猫论为根基的伦理机制紧紧相连。懦弱压抑产生僵化的性格,导致病态的荣誉,磨灭了任人经济掠夺和军事宰割而产生的造反欲望。
在君主专制的淫威之下,“太监文化”和“太监人格”难道阉割的仅仅是官僚?历代臣民,有几个能抗拒“阉割”呢?三千里的流放、诛灭九族的屠杀......历历在目,臣民不单纯是为自己活着,在他们表达个性的同时,还要考虑他身后的妻儿老小以及其他认识或不认识的数万条性命。在这样的情况下,臣民们又如何敢有自己的主张?这又如何不是阉割了?
三
太监政治在中国两数千多年历史,但随清朝的灭亡而不再存在。不过,我于梦中:隔着两千多年的岁月帷幔,我仿佛隐约可见赵高指鹿为马的景象,仿佛依旧听见那声整齐嘹亮,气吞山河的“马也!”一路奔腾呼啸而来,轰然回响在我的耳边……
在没有帝皇、太监的日子里,狗活着却行尸走肉,太监死了却依然活着。“强权专治,金钱世界。”这一真理,统治们再昏庸也明白,再不懂得治国也会抓住这一法宝。“太监文化”和“太监人格”的衣钵,被继承发扬得体无完肤。日积月累,层层积淀得愈趋沉厚。
就拿我们阳谷县来说,在没有太监的日子里。由于狗依旧被流放荒漠,景阳岗虎子虎孙们得已休养生息,现羽翼已成的虎子虎孙们,按奈不住喜形于色对天焚香,望苍天虎啸:感谢“强权专治,金钱世界。”,感谢“太监文化”和“太监人格”之功。
景阳岗重现虎啸声,内忧外患,官僚们危机悄然来袭。
饿虎偷袭下山,虎啸连天,掳掠京畿,官僚们惊恐万状,束手无策,县衙频频投以鸡鸭以示抗议。
悔啊悔!远狗救不了近祸。县令黔驴技穷,装神弄鬼发表了“信心决定阳谷未来”的重要讲话。
县令说:“我县子民,闻虎狂啸,对我县社会安全带来威胁,作为一县之长,我负责任的告诉大家,虎啸不可怕,信心是关键!为了遏制大虫给我县带来打击,我县准备了雄厚的打虎资金。现在关键是,只要万众一心拿出当年,狗舍死忘生扮猪吃虎的精神,虎没有什么可怕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只要抵御外虎入城,我县的未来一定可期,一定会重塑昨日辉煌!”
县令的重要讲话,县官方媒体滚动播出和刊载,子民激动得热血沸腾,仿佛觉得虎视眈眈而来的是纸老虎。猎户邬家奉命率领本家子弟兵上山迎击外虎,激发子民恢复不怕老虎的信心。邬家子弟兵上山后,夜半三更,山林传来虎啸阵阵,凄厉之声令山下子民不寒而栗。几天后,邬家子弟兵没有一个从山上下来,山下子民无不担忧。
不日,邻县猎户传来消息,说邬家子弟兵在山上全部被大虫食了,邬家血本无归,仅剩邬家一个伙夫虎口脱险,逃到邻县被当地猎户救起。据那伙夫叙述,周边县份的老虎,几乎全部聚集于景阳岗了,数量不详,希望大家不要轻易出城。
邬家子弟兵全军覆灭的消息传来,给刚刚有信心的子民打击沉重,信心再一次遭受重挫。子民原来以为只有一只纸老虎,现在看来,老虎数量不详,这才是真正的可怕。
县令闻之后,心惊肉跳,决定破釜沉,最后一搏,号召动员全县的精英贪官和二奶组成军团,守城御虎。岂料虎临城下,贪官兵团变节,开门迎外虎,二奶兵团投桃报李,拥入虎之怀抱。县令见大势已去,亡城灭门在即,也扯起白旗降之于虎,并媚骨道:“息兵戈以天下,还世间以太平。” 外虎笑语:“难到你还想当县令不成?…… ”
历史一路从远古走来,帝皇灭了,太监亡了,县令也被处死了!唯有狗还存活于荒漠之中……
我的梦在黑暗中,被一阵阵凄惨的狂吠声惊醒了,我惊的一身冷汗,披衣起身,倚窗遥望无光的夜空,怎么都没有了睡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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