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父亲的怀念永远都是我心底最易动的那根弦,稍一拨动,就让我泪流满面……
——题记
清明的路上,总是脚步沉沉,脚印深深。
曾经盼望又逃避的清明节,不期而至。这几天,更深更深地思念父亲了。转眼间,父亲离开我已是第四个年头了。春夏秋冬,每一个季节,都渗透着无尽的牵挂,深深的眷恋。父亲,您在天堂过得好吗?凄风冷雨一个人能应付得了吗?一千四百六十个日夜,每一个日夜都包裹着我思念的热泪,您会有感应吗?您身旁的小松树,已经长得很壮,它能陪您说话了吗?您墓上的小草已经返青,它能抚慰您荒野的孤单吗?
逝去亲情的伤痛,如那深深钻入肌肤的木刺,总会在不经意间触碰,给我痛彻心扉的心悸之殇。
还记得,四年前那个大雪盖地的夜晚。父亲吃过晚饭,看了一会电视,嘱咐我们不要看那么长时间,要早休息,便睡觉去了,可没想到一向身体很棒的父亲却在躺下的那一刻,就再也没起来。
太突然了,太突然了。我摇着头,惊恐地往后退着。空气瞬间凝固,我傻楞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忽然什么也感觉不到了,我的心惊悸的不行,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也没有思维的感觉了,几乎要窒息了,我不敢面对这一刻,我不愿面对这一刻,我哇的一声跑了出去。母亲过来说,守在你父亲的身边吧。我才回过神来,我扑倒在父亲的身边,重又握起您的手,紧紧地握着,握着,直到那双一向温暖的大手在我的手里越来越凉,越来越凉。我善良慈祥的父亲在我们声嘶力竭的呼唤中,闭着眼睛,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父亲就这样走了。这辈子,在这个世界,我就那样永远地,永远地,再也看不见父亲的容颜,听不见父亲的声音了。伸手触摸,父亲再也不在我能够感知的红尘里了。父亲,生我养我的父亲,与我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父亲,就那样突然地离开了我们。
父亲,我知道您太累了。操劳了一生,疼爱了一生,把所有的爱都无私的给了这个家。虽然你貌似平静地走了,但你一定有很多的牵挂和不舍,不然为什么紧闭的双眼还流着泪呢?
父亲,您可知?自你离开我们的那一刻起,母亲就没流一滴泪,只是话语越来越少,白发越来越多。
父亲,您可知?我跪在您的身边哭了一天一夜,泪干了,哭倦了,爬在您的身上睡着了,梦里,见到了您,可只看到一个背影,无论我怎么喊,您一句话也不说,当我想向前拽住您时,您却不见了。
父亲,您可知?在您走的第二天,奶奶从老家赶来。满头银发的奶奶泪流满面,撕心裂肺哭喊着:“儿啊!这是为什么啊!你睁开眼看看你的娘啊!娘来看你啦!你挣开眼啊,挣开眼啊……”
父亲,您可知?奶奶和母亲经常对我说,该去给你父亲送点"钱"啦,该花完了,天冷了,又该添衣服了……
父亲,您一定知道。奶奶中年丧夫,辛辛苦苦把你们养大,还没享几天的清福呢,又要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父亲,时常浮现眼前的身影,是我夜深人静时的肝肠寸断。父亲,您在天堂能否听见我轻声地呼唤?您那里是否温暖?您会想起我们吗?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满腔思念无所寄,空留一片哀思情。
父亲,您还记得吗?我小时候身体很弱,你经常用自行车载着我,四处寻医问药,有时,回来很晚,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我爬在您的背上,您一只手扶着我,一只手推自行车。
父亲,您还记得吗?有一次我逃学被您发现了,您狠狠地打了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可我却明明看到您眼里也噙着泪。
父亲,您还记得吗?我最喜欢在您的臂弯下写作业,背咏《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
父亲,您还记得吗?我最喜欢吃您蒸的馒头,又筋又甜。
父亲,您还记得吗?您曾说您最爱听镰刀与麦子交响的歌子。那歌里有充盈丰富、多姿多彩的内涵,能将厚实的土地与丰稔的麦谷撒遍在这片希望的田野上,永远绽放出鲜艳不灭的独持的音质。
父亲,在您面前,我不敢说我学会了坚韧、勤劳、感恩,但至少,让我像你那样,质朴、忠厚、宽容……
父亲,我感谢您。是您教我学会了如何做人,如何面对苦难。
父亲,您是一首无言的歌,您用毕生的精力,精心地呵护着我们的成长。
父亲,您是一朵花,盛开在我年轻的生命里,永不凋谢。
父亲,我好想你,好想你……
四年了,这满目苍凉悲哀的情景,又如此熟悉地呈现在我的眼前了。那如潮涌动的哀思撞击的我的心疼痛难忍。日子连着触痛,触痛连着触痛。我不知道怎样寄托这无穷尽的思念。在路上,遇到蹒跚的老人,总要注视很久,仿佛要从那背影中捕捉什么;夜里,压抑不住涌流的泪滴,涓涓成河,衣襟尽湿。我多希望有灵魂的存在,来拉近我与父亲的距离。
有时候,父亲会不经意的走进我的梦中,梦中的感觉模糊而幸福。有时候,我会在睡前虔诚地祈祷,期待在梦里与父亲相逢,可往往难如愿,醒来后,心里有难言的失落和惆怅。父亲,我多希望能有一条贯通天上人间的河流,我愿以水的姿态奔向您,捡拾您散落在梦境中的白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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