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处鲜血画牡丹.续》

一

倪嗣冲将军府湖心亭。

这是一处不帯九曲回廊的湖心亭子，它修建在湖心一个小洲子上，往來之人，必须由一只画船摆渡。虽然说倪嗣冲是行武出身的一介武夫，谁都知道，从古至今，大凡一个人在发达之后，总会有一窝子尖着咀，等待喝清水的帮闲文人，如蝇附臭，巴结上來，给权贵之人挠痒舔痔，整治出一个一个的馊主意，此湖心亭，即是依此獠们的建议所为。

今日，这个六角亭子的六个方面，均已挂上了竹簾，湖中莲叶轻摇，荷花芬芳，若非这几头恶类在此，当不失为消夏的一个好去处。

二

亭中。

鸡翅木精做的大八仙桌，正中摆放着，四下里各置放一把同样由鸡翅木做的高背椅子，钱、孙、李、周等名绅们，正忙着打麻将。

围坐成一圈的四五个人身后，各有一个艳娤女人，给之揉肩喝牌，另有几个女人为奉茶打扇之役。

吸纸烟的(当时叫纸烟不呌香烟，更无滤嘴)、吸水烟的，嗑瓜子的，吃寸金糖的，将亭子里搞的乌七八糟。

三

此时的倪嗣冲正和赵乡绅躺在长榻之上，吸鸦片烟，倪嗣冲和赵乡绅的身后，各有一个乖巧的女人，在烟灯上给二人烧制烟泡。

赵：“大帅，自打听了刘公公讲皇帝们是那样的享乐之后，再玩这些个女人，味同嚼蜡，没了一丁点儿乐趣啦。”

倪：“古之有云：普天之下，莫匪王土，率土之滨，莫匪王臣；更有云：君呌臣死，臣不敢不死！所以说谁个不想富有天下呢？天下既然已是自已的玩物，慢说是玩几个女人，就是杀他百儿八十的几个女人，也是生死由心！”

赵：“自大帅抚皖之后，弟兄们得大帅与之游，长了见识，开了眼界，大帅亲觐天威，我等是多么称羡，然而刘公公此番一讲，兄弟找觉得，天子跟咱们一样好色，一样的屙屎尿尿，也并非什么神圣了，不都是个屌人嘛！”

倪：“都是个屌人？你算个卵子！若非民国了，这一句话就夠杀头的啦！皇帝皇帝哩，你见过天子么？我是见过几次，当时跪在地上，哪敢抬头！尽管说每次的朝觐，都不足一袋烟的功夫，但每次退下來后，莫不汗透衣衫哪！都是好色？你他奶奶是半块大洋，打一炮就走！说不定还沾上了梅毒大疮！你听人家刘福來刘先生讲的，皇帝全玩处的、鶵的！”

赵：“大帅，咱这是闲侃，图个咀上痛快，你说说这位刘先生，他偷运出來了十二函，六百幅牡丹画，分存各处，他真的将质单全丢失了么？如果没有丢失，或者能找到个中的一二质单，搞到那鲜血牡丹画，咱岂不可当宝贝，留於咱们……”

倪：“我何尝不存此念！奈何靣子上说不过去，刘福來必竟有恩于倪某，我倪嗣冲正是凭仗义气，得有今日，我宁肯要名声，也不图什么稀世珍宝！”

赵：“哎哟，大帅，你会错兄弟的意思了！你想大帅，只要他刘福來指明，牡丹画曾经寄存何处，咱们一道上去，充其量加倍付他质金，哪个商号敢賴咱们的账！咱帮他全壁，刘必有所报，何愁鲜血牡丹画不到我等之手！再说大帅，小弟只求内中一幅足矣！”

四

牌桌上八只手乱洗麻将。

钱某将牌一推，回头朝躺在烟榻之上正和赵乡绅谈的入港的倪嗣冲：

“大帅，你将九姨太放到刘福來那儿，你咋就放心啦？哈哈！”

倪：“有啥不放心的？他妈的我跟你那样！皇帝老儿将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八十一嫔妇、九十九答应，都交刘福來管，皇帝都不怕他，我怕他！”

钱：“大帅还是快找其他人把九姨太顶回来，没了九姨太，这牌没了兴儿！”

倪嗣冲：“他奶奶的！你生贱不是，非九姨太陪你就没兴儿了？这亭子里就有六七个女人，哪个瞎了？哪个麻了？哪个有狐臭？哪个长楊梅大疮了？你起了兴儿，挑一个拉过去，将你吃奶的劲用上，干去！别他妈九姨太九姨太的，像断了奶的孩子似的！”

倪嗣冲的一顿臭骂，并没有使姓钱的老实下來，恰好相反，姓钱的竟然间走到倪嗣冲的身边，一把拽住给倪嗣冲烧烟泡的女孩之手，一边拖一边说：

“恭奉大帅之命，今儿个，我就挑她了，让她给我消肿解乏！”

五

尽管女孩一脸无奈，争摆了几下，不顶一点儿用，姓钱的力气很大，女孩子岂是他的价钱，最终，姓钱的还是把她拉到屏风后边去了。

六

赵乡绅：“平常看这钱來旺吧，也人五人六的，一埃上女人的事，他赤luo裸的禽兽不如了！大帅以后……”

倪嗣冲：“唉！赵兄有所不知，古诗云：‘醉卧沙场君莫笑，古來争战几人回’！我对钱营长之所以让三分，是当年和吴佩孚打仗时，他救过我的命！钱营长在战场之上，出生入死，我倪某人要是对这等人寡恩薄情，将來谁还跟随于我？况且，他只是拉她去干那事，又不是杀她剮她，由他去！”

正在说话时，那屏风竟然让钱营长的大动作给摇晃倒了，屏风一倒，立时无遮无栏的，一男一女光赤条条，引來满亭内众人的一片哄笑……

这一切，就曾发生在民国初年，一个督军家的聚会之上，民国之结果，怕不难断定吧

七

周副官乘小划子來到湖心亭。

周：“大帅，我奉你的钧命，已将刘福來先请來了，请将军示下，会客安排于何处？”

倪嗣冲：“湖心亭里凉快些，请刘福來先生到此吧。另外呀，安排厨房上，菜要清素些，雪藕、冰桃、酸梅汤，先送亭子上來。”。

八

刘福來乘船，刚上了湖心亭，早就有人将门上竹帘高高挑起，刘福來进入亭子，倪嗣冲领众人起身，拱手相迎。

一阵寒喧，大家入坐、

划子又至湖心亭，一杂役两手提两个食盒，交于领事妇人，那女人将桌上摆满了菜蔬和杯盘。(这里闲侃几句：菜，一般指荤腥菜品；蔬，一般指素食类菜肴，四般菜蔬，大多情况下，是指两晕两素。俗话，上街去割二斤菜，指买二斤猪肉……《水浒传》中常有‘四般菜蔬’之说，即此之意。)　

九

六角亭内六个男人各霸一方。

刚才，被钱营长死拖硬拽走的女子，一边理着头发，一边又扑打着衣裳，她竟然走到对她‘施暴’的钱营长身后，将两只手塔住钱营长的肩头：

“大帅！钱营长说他要娶我，不知大帅让也不让。”

倪嗣冲：“他奶奶的！我让！现在就让！來來來，今日由刘先生作证，三日之内，为钱营长完婚，大家意下何如？啊？哈哈哈哈！”

刘福來：“这事大好，刘某定來吃杯喜酒！”

赵乡绅：“昔日董卓石崇之辈，若有大帅之雅量，岂能为人所乘……大帅的大度，实在让赵某心服，不服不行！”

倪嗣冲：“赠一美人，成一好事，得一勇士，多一膀臂，我倪嗣冲何乐尔不为？夕有杀美人以饷将士者也！我倪嗣冲一直将之视为军帅之楷模。一领军者，如若将美人重于将士，他依何得将士之心？一领军者，如若视金钱重于将士，何人还愿为其前驱？”

李乡绅：“夕有一君，在大宴群下之时，有一将军，趁炬熄之机，搂抱其爱姬，爱姬亦趁势掣下其盔缨，君主非但不予追查，反倒令众将官尽去盔缨，以全其脸面，此人后來出生入死，为之效力，死于两军阵前！后世传为隹话。”

十

六人身后六个女人，各个后就位。

倪嗣冲：“咱今天，仍以刘先生为主宾，继续请刘先生给咱们讲皇上的风流趣事，刘先生讲一个，咱每人喝三杯！”

十一

刘福來家院中。

女学生罗雪梅正教刘小船骑自由车。

刘小船一次又一次跌倒，引得罗雪梅一串又一串的笑声。

十二

内室。九姨太找出了那藏画的紫檀木盒子。

她轻轻的小心的把盒子打开。

一幅金碧辉煌的牡丹图……

画外：罗雪梅银铃般的笑声。

十三

倪嗣冲将军府湖心亭。

倪嗣冲：“我先说一个，抛砖引玉，引引兴头，之前，倪某人在入川带兵时，四川督军琉璃猴子，一生惧内，因他膝下无有子息，一僚下为督军搞了个女人，此事让太太知道了，次日点卯，大帅升堂，太太赶到，大家心知肚明，知道督军惧内，所以无人敢去拦阻，太太到了议事大厅，指着琉璃猴子骂道：‘你现在当督军了，用不上老娘我洗衣裳挣钱管你填肚子啦！你嫌我老了，不中用了？你下來，当着大家，你过來操几下子，看看老娘的这玩艺儿还管用不管用了’！乖乖，她这女人真厉害，竟然间当着上百名军官，在议事大厅之中脱下裤子，光腚站在大议事厅中央！一下子，属僚跑个精光！这不是胡掰，这是真事！一时间川省沸沸扬扬，尽人皆知。琉璃猴子再也没敢娶小！哈哈哈哈！”

赵乡绅：“讲的好！來！各位！每人连吃三杯！”

三杯过后。

钱营长：“咱大帅才真正是人物，绝不会惧内！哪次苏扬二州來了粉头，鸨儿不是先请咱们大帅去趟头水儿！”

倪嗣冲：“就你他妈多咀！”

李乡绅：“大帅，吃花酒的时候，谁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再说，來了妓进了雏儿，哪一回不是先请大帅去捅去破？真弟兄不讲假话，让钱营长说去呗，别扫了大家的兴儿。”

孙乡绅：“乖乖，说实在的咱跟大帅那是不能比，就你我等这号的，只要是提上裤子，谁不充的人五人六的？今天去商会，明天去派捐，为工友为农友……好听着呐，在人前那是一副道貌岸然正人君子的模样，我经常发笑，要是民众觉醒了，知道咱的底细了，咱还咋充呢？就充不进去喽！”

赵乡绅：“所以呀！为尊者讳、为长者讳嘛！这种方针政策，要坚决贯彻到底！再说啦，这报刊杂志都是咱们出钱办的，那些个穷酸文人、编辑、记者，也是咱出钱养的，哪会有人出钱呌人骂自已？正面的吹咱捧咱，是他们的职责，是他们保住饭碗的诀窍，谁不服谁滚蛋！”

刘福來：“大清的皇帝太后们，最明白捂住丑恶的重要性，他们张口闭口我大清国，我天下臣民……他们要不是封的紧，瞒的严，守边将士们，要知道了，他们拚死保卫的咸丰皇帝，是个让女孩子们全部luo体，一字儿排开，每个[ch*]女只临幸一次的皇帝，是个将女孩子搞死了都不下身的人，谁还会拼死杀敌拱卫京师？谁还会去为极端邪恶的皇帝们去卖命？什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他危了险了，你就有了责了，他安了稳了，就搜罗你家的美女了。搞死紫禁城里的那一窝子残民之贼正好，百姓求之不得呢！”

十四

赵乡绅：“我早看开了，天下政治一大骗！我没能力做啥，得劲一天是一天呗！清朝完了，袁项城坐了，孙文跑了，下边，是谁坐龙椅还不知道哩！”

刘福來此时打开了话头：

“我在大内，可见到皇帝们的起居记录，又呌《起居注》，所以皇帝哪天哪个地方临幸某女，我都知道。我在无事之时，可以看《太平御览》之类的东西，全是给皇帝驾驭臣民出主意的，如毛附皮，是依存于皇帝这一大块驴皮之上的文人，搬弄出來东西。即便是唐代名医孙思邈，亦属此类，咱看看他之所著《千金方..房中补益》中说的吧：‘昔皇帝御女一千二百而登仙……御十二女而不施泄者，令人不老，有美色；若御九十三女而自固者，年万岁矣’！他乱吹‘采阴补阳，极多成仙’之恶论，引导皇帝们去遭踏女人，后世上一些妖道，据此为典，蛊惑皇上，大量作贱女人，他们全忘了‘色乃伐性之斧’的正道，皇帝们以为：一边猛嫖，一边又可长生不老，他们一个个使出毕生之精力与心计，专事遭踏女人为能事，极尽滛欲，大家看看，到头來如何？有一个皇帝是长命的么？”

刘福來说上了性：“先说儒家所说的圣帝明王吧，周文王周武王是解殷民之倒悬，拯人民于水火，乃至圣至贤！文王有百子，《礼记》中就记载着，周朝时，皇帝就可以合法地拥有一百二十一个女人。皇后一人，夫人三人，九嫔九人，世妇二十七人，女御八十一人，孔圣人所删之《礼记》，之中，仍保留着有关于皇帝们，作贱女人的记述与规定：‘女御八十一人，当九夕(每夜九人)。世妇二十七人，当三夕(每夜九人)。九嫔九人，当一夕(每夜九人)。三夫人，当一夕(每夜三人)。后。当一夕(后为‘专夜’！史上只有皇后才有权陪皇帝睡一个整夜)。十五日而遍’，十五天轮一遍！每天平均和八个以上的女人交合，仍算作圣帝明王，大家想想，这样一个滚在女人堆里的人，如何管理国家？他还有精力于国是民情么？圣帝明王尚且如此，后来被某些热衷于帝王之治，一心想当皇帝的人，称之为千古一帝的秦王羸政呢？刘向在《说苑?反质》中说道：“又兴骊山之役，锢三泉之底，关中离宫三百所，关外四百所，皆有钟鼓帷帐，妇女倡优，数巨万人，钟鼓之乐，流漫无穷。”《史记?秦本纪》云：“秦每破诸侯，毕尽仿其宫室，作之咸阳北阪，南临渭水，自雍门以东，至泾渭之滨，殿屋复道周阁相属。尽纳诸侯美人以充之。”《三辅旧事》也记载了：“始皇……殿观百四十五，后宫列女万余人。”杜牧在《阿旁宫赋》里说：“有不得见者三十六年”。

刘福來越讲越有兴致：

“　秦始皇时，嫔妃分为八等，到汉武帝时，嫔妃级别增至十四等，人数也从秦始皇的上万人，增加到了汉武帝时期的一万八千人。南齐人王俭的《汉武故事》里记载道：“元朔中上起光明宫，发燕赵美人二千人充之，率皆十五以上，二十以下，掖庭总籍，凡诸宫美女万有八千，建章、未央、长安三宫，皆辇道相属。选三百人常从幸，载之后车，车上同辇者十六人，充数恒使满，皆自然美丽，不假粉白黛绿。尝自言：‘能三日不食，不能一日无妇’人。

倪嗣冲起身端起酒杯：

“我先喝三杯！”

随之一连三杯，一饮而尽。

钱营长：“今天，咱大老粗，只会捋枪杆子的，算是耳朵有福了，我喝个搂上楼的！”

钱营长将三个杯子斟滿酒，叠加在一起，咀吧张的极大，一下子倒入口中咽下。

坐上一片喝彩。

刘福來：“到了唐代，后宫设立了六局二十四司，开元天宝中，长安大内、大明、兴庆三宫，勤政务夲楼，花萼相辉楼，和东都大内、上阳两宫，就宫女四万人。唐朝历代皇帝，是不准宫内女人穿裤子的！上自皇后，下至贵妃、宫人，供皇帝一时兴起，可以随时随地临幸！黄宗羲在《明夷待访录》中斥之曰：“敲剥天下之骨髓，离散天下之子女，以奉其一人之淫乐”！

赵乡绅：“好！好！我也來个楼上楼，一喝仨！”

他学钱营长的样子，一口喝三杯。

刘福來：“　到了明代，有个道士，论证出与童贞幼女交欢有助修行。嘉靖听得此说，立即召见妖道，将这畜牲拜为国师，，妖道专给嘉靖皇帝整治药济，使他金枪不倒，可以长时间的兽性大发，招童贞幼女来发泄肉欲……可怜全是十來岁的女孩子，几多致被奸死！各位想想，皇帝们是人生人养的么？一个个的畜生不如哇！明亡之后，出了个顾炎武，搞出了个‘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來，号召天下人反清复明，这天下是谁之天下？号召人们拼上老命，打出天下，仍然交给禽兽不如的明朝皇帝们？等他的皇位坐稳当了，再來搜罗你们家刚刚长大的女孩子，供他淫乱成仙？天下是谁人的天下？兴，全由他；败，全由他！与老百姓何干？谁当皇帝不欺压百姓？哪朝皇帝不收税派粮？顾炎武又是个何许人也，他到处宣讲反清复明，他自已走一处娶一个黄花闺女，生下孩子，他娶了五十三个黄花闺女，生下二十六个儿子，顾炎武是个热衷于帝制，依附皇帝的骗子！”

十五

刘福來宅院。

九姨太和罗雪梅轻言轻语。

九姨太朝院内骑自由车的刘小船努努咀，拍了拍罗雪梅的肩头，示意着什么。

罗雪梅一溜跑跳步出來：

“船！走！上大操场骑去！这儿不宽敞。”

小船推着自由车，跟在一跑一跳的罗雪梅走出院门。

九姨太拎出一小铁桶洋油(汽油)，在室内倾倒。

她划着洋火(火柴)，点燃了熊熊大火……　

十六

倪将军家湖心亭。

酒宴正在进行之中。

刘福來的谈性正浓，一圈子人聚精会神的听着。

刘福來：“天网恢恢，岂有不报之理？咱们中国几千年來，一共出现了八十三个王朝，共有五百五十九个帝王，包括三百九十七个“帝”和一百六十二个“王”。历代帝王中，寿命最长的是乾隆皇帝八十九岁；寿命最短的帝王是东汉殇帝刘隆，两岁即死。平均每个人活了三十七岁多一点。”

“咱们再看看史书之中，女色祸国之说：好象皇帝都是好的，只是出了个女妖精，迷住了皇帝，才乱了天下，丢了江山。其实又有哪一个女人不是皇帝们強行征召进宫的？皇帝们硬拉了成千上万的姣好女子，供之泄欲，供之作贱，供之遭踏，反而说是因莫个女色祸乱了国家，丢了江山！只有中国的文人，中国的史家，才会如此颠倒黑白，如此之无耻！”

钱营长拍案而起，呌道：“刘先生讲的好！俺干了此壶！”

钱营长抓起酒壶，扔掉壶盖，将酒倒入喉咙。

刘福來：“好在历朝历代都有奇女子，向遭踏她的男人展开报复，或者使其王朝倾覆，或者取而代之，展现了‘天罚’之伟力！烽火戏诸侯，妲妃，裦姒，就展现了自已的才能，使作贱她的男人触了霉头！刘邦大搞女人，吕后几乎杀尽了刘姓诸王；李世民、李治父子，合伙睡了武媚娘，武则天不但夺取了政权，而且大杀李家王室，连亲生之李家后人也不放过！翻过來大置‘面首’，给李家王朝戴上了一顶加一顶的绿帽子！刚过世不久的慈禧老太婆，更是十分的了得，让满朝的文武大臣，让天下的男人们山呼万岁，拜倒在其石榴裙下。”

赵乡绅：“刘先生之说，别开生面，不失为另一史观！然则，女色为祸乱之源的说法，由來已久，究其根源原何在呢？”

刘福來：“历代文人史家，乃帝制之附庸，这些狗皮文人史家，专一从事维护帝制利益！如庄子之言：给皇帝舔痔。就是为了慱取一点残汤剩饭！近日文艺界，尤以伶优们的表演最为起劲，对帝制极尽呕歌之能事，一个个把皇帝形容为亲民、近民、为民的明君，好像辛亥革命错了！恢复帝制才好，这个中有玄机，非用心领会，何由得來！”

倪嗣冲：“用心领会？还用用心去领会！哈哈！前几日，辫帅张勋派人找我，还有身居显位的冯国璋，也來人听信，邀我支持袁大头称帝！哈哈哈哈！老夫皆不置可否，静观其变！何乐而不为？”

赵乡绅：“大帅英明！进可攻退可守，拥兵自固，于乱世之中，上上良策！”

刘福來：“伶优戏子们鼻子尖的狠呐，他们赞美皇帝，是闻见当道之人的心思，想当皇帝了，一窝苍蝇围着一堆大粪，嗡嗡呌了，实则一门心思，叮一口烂血腐肉而矣！至于天地良心，早扔到九霄云外了！”　

十七

周副官附耳倪嗣冲。

倪嗣冲大惊。

走到刘福來身边：

“刘先生，你家走水(失火)了”！　

十八

火后的厅院。

九姨太一脸烟火之色。

几个家佣一脸的无奈。

刘福來及随之而來的周副官呆若木鸡。

此时，小船骑着自由车，载着罗雪梅欢笑而至。

他俩见火灾现场也不知所措。

刘福來看看刚回來的小船和雪梅，双手一拍腿：

“完了，全完了！”

刘福來心说：六十幅鲜血牡丹，完了……

2009.3.19.9：10.写于泉上小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