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1923年一个春日的中午,太阳暖洋洋地照射着北平城。
王府井附近的一条胡同里,有一座雅致的四合院,院内的杏花开得正艳丽多姿。
正房门外,一张藤条椅上,懒洋洋地躺着一个女人。
看这女人,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一身水红色的旗袍裹着她那丰满的胴体。硕大的ru*房格外地刺眼,在阳光下像一个蒸熟了的大馒头一样,高高的隆起。
此刻,她眯了眼睛在享受着春日的温暖。悠闲自得的神态似乎昭示着她的闲适。但春日的暖阳,却无法融化她内心深处的寒冰。
在别人看来,她是个幸福的女人。她却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不幸的人。
她姓毕,学名毕鲜花。五年前,她还是北平女子学校里的一名学生。姣好的身材加上俊俏的脸蛋,她无疑成了学校里无可争议的校花。正因为如此,厄运才降临到了她的头上。在学校组织的一次活动中,学校请来的贵宾——北洋政府的一名姓吕的高级官员,一眼就看中了她,两眼在他的身上转来转去,一刻不曾离开。活动结束后,校长把她叫到了校长室,取出了1万两银票,摆在了她的面前,然后转达了吕官员的意思——他要让她做他的情妇。她怎么能干这种事呢?她的父亲是大清朝的最后一批进士,大清亡国之后,在北平以卖文字为生,家境自然不好。可是,穷人有穷人的志气,他的父亲让她进学堂就是为了争口气。
校长软硬兼施,好话歹话说绝,终于诱骗她去见了吕官员。在一座房子里,吕官员让她失去了贞洁。她痛不欲生,但一万两银票让她得到了一点安慰。
吕官员原本是个有名的惧内的男人。但色壮人胆,他竟然为了她做了一回男子汉。为了怕被“母老虎”知道,他买下了这座小四合院,送给她作为他们幽会的场所。毕竟是心虚,他十天半个月才敢来一次。酒色掏空的他,禁不住如此折腾,所以不到半年,他明显的消瘦了,体力不支,每一次来也就是逢场作戏了,心有余而力不足。但他是个不甘心的男人,自己的家伙什不行了,他就用手、用木棍来折腾她、刺激她。她的身心好痛苦、好疲惫呀!幸亏这样的日子没多久,“母老虎”发现了他的行踪,他乖乖地回到了她的身边。而她,却要忍受煎熬,她不甘心。半年多的生活改变了她,她的母亲被她气死了,父亲被她气疯了,她已经无所谓了。生理上的饥渴让她难耐,于是,她的四合院成了北平城公子哥的娱乐场,她曾经一次战胜四个爷们,因此得了一个不很雅的绰号“累死牛。”牛尚且不行,何况公子哥呢?公子哥有几个不是外秀中干的绣花枕头?怎么能让她满足?钱挣得多了,她从平民百姓中找来了四个年轻力壮的小伙,一来可以给她看家护院,二来可以让她偶尔满足一下。
在这春日暖阳的照射下,她的身上有一阵阵的冲动,如小虫子一样啃食着她的心。现在,她迫切需要男人的爱抚甚至蹂躏。
2、
两个男人走了进来,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高的胖若公牛,矮的瘦如野狼。
她曳斜了一眼,目光在“公牛”身上停留了下来,这样的人,正是她所需要的。看来,今天天气不错,运气也不错。
“公牛”往前走了一步,瓮声瓮气的问:“你就是‘累死牛’吗?”
“怎么,不像吗?”她娇声娇气地说。一双眼睛盯着他看来看去。
“那就好!”“公牛”说,“总算找到了!”
一个看家护院的小伙走了过去,问:“你们从哪里来?知道规矩吗?”
“我们是从白云镇来的。当然知道这里的规矩。”“公牛”说。
“那好,拿钱来!”小伙向“公牛”伸出了手。
“公牛”往旁边一指,“不是我,是他。”
院子里的人都愣住了。几双眼睛一起转向了“野狼”。看上去,他不过是个大孩子,也就十四五岁的模样,矮矮的、瘦瘦的,太阳穴突起,眼睛里精光四射,特别有精神。
“他?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一个小伙生气地问“公牛”。
“我也不相信,他和我打赌,我才来的。”“公牛”说。
“小孩,你是不是吃错了药?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就敢来?”一个小伙恶狠狠地问。
“知道,不就是‘累死牛’的家吗?”一直没说话的“野狼”开口了。想不到,他说出话来声音洪亮,让人震耳欲聋。
“小弟弟,从哪儿来的?”毕鲜花对这个大孩子产生了兴趣。
“白云镇。”
“今年你多大了?”
“十七。”
“十七?就敢到这里来,你有什么特殊的本领吗?”
“阿姐,看看这个,你肯定喜欢。”“野狼”说着,竟然守着众人脱下了裤子。
啊?众人都傻了眼。这么个小人,这么大的命根子!!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人三两、屌半斤”的钻石男人吗?
“阿姐,还要钱吗?”“野狼”一双眼盯着毕鲜花的眼睛。
毕鲜花心跳剧烈的加快着,眼睛里流露出的是淫荡。她,太需要这样的男人了!
3、
1933年的夏天。大平原上的虎州特别地热。
一辆马车,骨碌碌、骨碌碌的进了城门,径直往城中的孙府而来。
在孙府门前,马车挺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一个的年轻人,个子不高,红光满面,眼睛里充满着贪婪。穿一身新潮的绸布短褂,手中拿着一把大大的纸扇。
下的车来,年轻人并不急于敲门,而是饶有兴致的端详起孙府的大门来。孙府在虎州城人人皆知,它的大门也很特别,门前不是蹲两个石狮子或者石狗,而是一边放了一个石头猪。太奇怪了!
看来,今天不虚此行!
年轻人满意的走过去敲了敲门。
黑漆漆的大门打开了一道缝,露出一个尖尖的脑袋。上下打量了一下年轻人,然后尖声问道:“干什么的?有什么事吗?”
“怎么?这里不是孙府吗?”年轻人不急不慢地问。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尖尖的脑袋不高兴地问。
“不是孙府我无话可说,如果是的话,只能说明孙府有名无实,‘娇艳三妖’浪得虚名。”
“你?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尖尖的脑袋瞪着眼问。
“我真不明白,孙府怎么会让你这么个狗眼看人低的奴才把门。”年轻人叹一声,“看来我要白跑一趟了。”
“你敢骂我?你是不是活腻歪了你?”尖尖的脑袋吹胡子瞪眼。
“别凶,我要是见了你的主人,一句话就能打发了你。你信不信?”
尖尖的脑袋眨巴了一下眼,刚想再说什么,却没敢说。看来这人有来头,识时务者为俊杰,他马上转了个180度的弯,“这位爷,您有什么事吗?”
“这才像孙府的奴才嘛!”年轻人笑了笑说:“告诉你们家主人,说北平的一位客人求见。”
“那您等着,我去去就来。”尖尖的脑袋说着转身走了。
4、
在正房的大厅里,孙府的三位夫人“小辣椒”、“大白马”“一阵风”正坐在那儿喝茶,一个个坦胸漏背的,小丫鬟春桃、夏荷、秋菊拿着蒲扇,在给她们扇扇子。这孙府,原本是她们的丈夫孙军长的。3年前,孙军长在直奉大战的一次战斗中被炮弹皮打中,撇下三个娇娘一命呜呼了。三个夫人是又伤心又高兴,高兴的是这老家伙终于死了,从此可以自由自在。伤心的是,除了这所宅子,孙军长没有给她们留下多少钱财,也没有给她们留下一男半女的。
俗话说:“傻人有傻办法。”三个女人一台戏,她们有她们的本钱,她们有她们的生财之道。以前勾心斗角的三个人,现在竟然心往一处使。她们把孙府办成了一个淫乐窝,专门为过往的客商和官员服务。她们三个齐上阵,如果有谁能把她们三个都给降伏了,她们就会奉献出3000两白银,否则,少一个,客人则给她们每人200两白银。由于她们温柔体贴又善解人意,一来二去,孙府竟然成了远近闻名地“娇艳窝”,她们成了路人皆知的“娇艳三妖”。无数的男人被她们倾倒,孙府从此兴盛发达了,招了不少的下人,最多时达到几十人。
尖尖的脑袋匆匆跑进来,小声说:“外面有一位客人求见。”
“这么热的天,让他改日再来吧。”“一阵风”不耐烦地说。
“他说他是从北平来的。”
“从哪儿来的也不见。”孙府现在名声在外,“一阵风”她们腰杆子挺着呢。
“别急啊,小妹,北平可是个大地方呀,咱们看看这是个什么货色。反正今天闲着也无聊。”“小辣椒”说。
“大姐发话了,去让他进来。”“一阵风”对尖尖的脑袋说。
时候不大,年轻人进来了。“娇艳三妖”互相看了一眼,“一阵风”鄙视着年轻人说:“我还以为是个什么大人物呢,还北平来的,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呀!”
“我们孙府可不迎接无名之辈,报上名来!”“大白马”说。
“听说你们‘娇艳三妖’个个功夫了得,我特地来验证一下。”年轻人面带微笑地说。
“快说,你叫什么名字,我们没工夫跟你闲扯。”“一阵风”气呼呼地说。
“你一定是‘一阵风’啦,真是名副其实呀。”年轻人说:“听说过‘半斤好肉’吗?”
“什么意思?”“一阵风”问。
“小辣椒”高兴地涨红了脸:“你就是北平城大名鼎鼎的‘半斤好肉’?”
“真得是你吗?”“大白马”也兴奋地不得了。
“正是在下。”年轻人说。
不错,就是他,十七岁时让“累死牛”瘫卧在床上三天的“野狼”。其实,他的大名叫叶椋。是白云镇地主叶子格的独生子,从小吃喝嫖赌无恶不作,坏事歹事做绝了,人人都说他浑身没有一两好肉。十七岁那年和“公牛”钟千打赌,到北平搞定了“累死牛”,从此在北平城名声大振。和“累死牛”厮混了一段时间,感觉乏味了,听说关外的女人野味十足,就一个人去东北呆了几年,1931年日本人进入东北,他才回到了北平。不到十年时间,他得了个“半斤好肉”的诨名。意思是说他浑身上下只有半斤多重的家伙什还算是好肉。
“娇艳三妖”早就听说过他的威名。今天,“半斤好肉”站在了她们面前,她们怎么能不心潮起伏呢。
“怎么样?不想试一试吗?”“半斤好肉”淫笑着说。
“怎么不想?”“小辣椒”第一个冲了过来,身上的衣服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三下五除二,不到一炷香功夫,“娇艳三妖”竟然全服了输。此刻,“半斤好肉”却意犹未尽,他扑向了在一边看呆了的夏荷、秋菊。简单几下,夏荷幸福地手舞足蹈,而秋菊呢,竟然昏死过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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