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农村夫妇带着他们二十刚出头的闺女到城里看病,闺女脖子肿胀,发烧不止,在乡下医院看了好长时间不见好转,东挪西借凑了点钱辗转到城里大医院看病。楼上楼下的跑了半天,做了这样那样的检查。第二天结果出来了:癌症,已到晚期。医生说治疗需要五、六万,但这样并不能保证治好,只是延长病人的生命。患病的闺女傻了,她的父母也六神无主。五、六万啦,他们哪有钱治,只有回家等死。几个月不到,一个如花的生命死了,村头垒起一座新坟。
失去女儿的农民终日郁郁,他忘不了女儿临终时对他怨恨的眼神,她在怪他,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农民不停的自责,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女儿,他没有给她看病,因为他没有钱,因为他穷。农民思女心切,又加上内心强烈的自责,不久他也倒下了,整天茶饭不思,几月下来人瘦成了皮包骨。这次他的儿子和老婆又把家里的耕牛卖了,带他到城里看病,依然是楼上楼下的检查化验,第二天结果出来:又是癌症。已到晚期,治病需五六万钱,但不能保证看好,只是延长病人生命。农民挥挥手:算了,不看了,回家。过了几个月,男人死了,村头又添了一座新坟。
这是《看病》里的主要内容。第一次翻到这篇文章时,以自己一贯欣赏的习气,我想这肯定是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没有多少感情色彩,也无任何文字美可言。插图上有三个看起来很土、很苦的农民,还有一个医生。我觉得它肯定不好看,翻过去后就再没看过。很多天后,这本杂志快看完了,我又翻到了它,我决定硬着头皮也要把它看完。可是看着看着,我的心一点点往下沉,变得悲哀和感伤起来。看完后,我的整个心已完全陷入了悲凉和凄惨的境地。我不相信这文中悲惨的结局,我不相信这就发生在我们现实的生活里。
我反复的问着家人,问着我自己,这一切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他们的回答是肯定的。这样的事可能有。因为他们是农民,农民很穷很穷,他们没有医疗保险,他们没有单位给他们报销。生了癌症,只能是死路一路。
我无言,我胸中有泪在滴落,为那二十刚出头身染重病而失去生命的豆蔻村女,为那满含幽怨与自责患癌而逝的中年的父亲,为那连失两位至亲,而颓显佝偻老态、守着断壁残垣、苟延残喘的中年的妇人,为那如今只有老弱病残、日益凋敝的广大村落。他们是父女俩,他们都得了不治之症,他们没有救命的五、六万元钱。得到患癌的讯息,他们没有一丝一毫的挣扎,甚至没有一丝的怨愤,只是颓然的回家,慢慢等死。
若是有那救命的五六万元钱,他们或许可以活的更长久,若是他们有更多的钱,有更好的生活的物质的条件,他们也可能完全康复,可以活很久很久。若再往前推,如果他们的思想开通一点,生活的常识再多一点,或许早发现早治疗,以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两条生命依然鲜活在眼前。
可是,一切还是发生了,因为他们是农民,他们闭塞,他们落后,他们没有先进的思想,没有缺乏基本生活的常识,更是因为他们穷。他们只是农民,一辈子只会和土地打交道的老实巴交的农民。一辈子只知道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劳作,不知道外面世界的新潮,也未曾尝试物质生活的极大丰富与奢侈。
可是,我还是不相信,我也不愿意相信,这都是真的吗?这到底是作者的文学创作还是真实事情?在小时的印象里,农民是清苦的、清贫的,一年到头穿的都是补丁摞补丁的破衣烂衫,吃的也是咸菜萝卜粗茶淡饭。但许多年过去了,现在不是好多了吗?前些年每次回农村婆家过年,几乎家家摆着麻将桌,玩的竟比镇上都大。他们自己都说他们是半年辛苦半年闲。年轻人穿着比城里人也逊色不了多少。前几年棉花收购价格好的时候,弟媳一人种几亩棉花,忙的时节请人帮忙采收,年底都有两万多的纯收入。这一两年价格下来,人们又纷纷改种其他作物,有的出外打工。
离开小村差不多二十多年了,听母亲说过,现在村里越来越萧条冷清了,年轻的都出去了,只剩下老的小的、不能动还呆在村子里。我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不好,但至少农民多了一条生路,不必一辈子扒拉着泥土。出外打工,虽辛苦,但对于一个有心的人,是不是可以学点城市里一些好的东西呢。现在政府不是也出台了一系列惠农利农的政策么,农村不是一样也开始了合作医疗么。大姐所在的原总场都办了合作医疗,我想不久的将来,我们的农村一定迎来崭新的面貌。并且,对那些留守儿童和孤寡老人,我们的国家和政府都在不遗余力的呼吁全社会的关注。或许由于地域和地理环境的不同,有些偏远的山区农村的境况更差些,但只要有党的好政策,只要上上下下齐心协力,每个人的生活都会好的。
一直不希望文中是真实的,或许它就是真实的,但就算是真实的,那也是极个别的。我们不能怨天尤人,过多责备社会的不公。现实就是如此。就如同一个巨大的躯体,你如何要它一朝一夕就做得完美无缺?给它时间,毕竟大家的出发点都是好的,都是为了让人民过上好日子。只有自强不息,努力改变自己,才能改变我们的命运。坚信,农村的一切都会好的。我们所有人的生活必将越来越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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