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绞飞天采花滛贼》
据《清史稿》清光绪十一年户部档案记载,当时颍州府拥地十二万四千一百七十九平方公里(已换算数字),户,一百三十九万,人口五百一十多万人。土地和人口,均超过当时全国的百分之一。然而,就是在这‘中国之腹地’(孙中山语),自打民国建立之后,一直拖到一九一二年初冬,安徽省民政长才姗姗来來阜,在阜阳地方,设立了安徽省阜阳地方行政公署,派來了行署专员,在这段长达十一个月的时间段里,安徽省颍州府所辖地方,南起寿县阜南,北至亳州蒙城,东从凤台颍上,西到临泉界首,一直是处于无政府状态之中的。这种情况,给大奸巨盗们以可乘之机,暗杀挷票、起起相接,強奸抢劫,屡见不鲜,一时间人人自危,幸好來了个温专员,他就是后來被阜阳人称做“对花皮鞭温知府”的温敬民。
当这位首任行署专员温敬民走马上仼之后,让他十分头痛的是,浑浑噩噩官场,无所事是军警,空空如也的国库,纷乱不堪的社会治安,这实在是乱麻一团,无从下手。
一
赵怀仁茶舘。
这是一间颇具颍州特色的茶舘,和影视片《水浒传》中,西门庆吃茶巧会潘金莲的王婆茶馆绝似。
茶馆内茶客们信口开河:
茶客甲:“我听说,來的这个温专员,武功高强,他从小在毛仙洞跟道长耿天火学艺……
茶客乙:“就是凤台县淮河口那个毛仙洞么?在那个啥山根前?”
茶客丙:“人家武功可是了得!说是温侯吕布的后人!”
茶客丁:“扯吧!三国时吕布官至封候,封为温侯,吕布姓吕,不姓温哪!”
茶客甲:“因封地为姓的还少?你念完《三字经》么?”
茶客丙:“抬杠不是么?谁惧谁?”
二
茶馆坐中,有两个人对抬杠的不感兴趣,只是冷眼相观,自顾吃茶。
这人年在四十,身着灰色芝麻呢长衫,脚穿千层底黑贡呢布鞋,留时兴的‘大背头’,戴细金丝边茶色水晶石眼镜,与之对桌者,是一个年约二十岁的青年人,明显是个跟班的。
三
就在此时,进來一人,这人中等身材,两耳煽风,鼻孔上翻,咀唇飞薄,右手明显残疾,手指如鸡爪,右腿也不灵便,是个残疾人。
掌柜赵怀仁一见,连忙招呼:
“哪儿划來的?”
那人并不答理。
赵怀仁见來人不釆江湖黑话,就变了个脸:“刚开门,才上人儿,你等会再來,行不?”
赵怀仁把來人当讨饭的了。
残疾人并不答理,強行进店,捡个位置坐下,将一块龙洋往桌子上一拍,啪的一声:
“一客龙井茶,一笼冰糖包!”
旧时茶馆里经常有‘撂牌儿’的,按天津卫的土话说,叫充大尾巴鹰。所以这个人的一串表演,对于见惯了各类人等茶客们來说,实在是不算稀罕,这些个两眼一睁,就上赵怀仁茶馆的人,大都走过京,串过卫,长过疥疮受过罪的主儿,啥世面没见过?眼下这些许小菜,并没有引起在坐人的什么反应。
穿芝麻呢长衫的那个人,当然除外,他审慎的多看了残疾人几眼。
四
闲侃在进入高[chao]。
茶馆嘛,不就是这样么,人侃的越高兴就越大声,越大声就越热闹,越热闹生意就越是好。
茶客甲:“哎呀,你说怪不怪?前几天,教书的郭先生家,十七岁的女儿,就要出嫁了,她上吊了,因为啥死?没人知道,郭先生夫妇哭的死去活來……”
茶客乙:“那刘银匠家呢,也是十七八的大姑娘家,也是上吊死了!”
茶客甲:“有人讲,要请神來镇一镇,这城内出鬼了!出恶魔了!”
茶客丙:“别搬没用的!陈凤才家闺女喝药死的,刘世昌家闺女投井死的,吊死鬼只拉人上吊哇,投井的呢?听说过有投井鬼么?河里有淹死鬼,有喝药鬼么?”
茶客甲:“这是啥原因呢?一连十几个闺女寻短见了,总有个原因吔?”
茶客丁:“我想积点儿口德,我不想说原因……”
茶客丙:“你这是积口德?姐我日!我要是知道,我一定要说,还要想法子去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比你积口德強万倍!信不?”
茶客丁:“照你这一说,我日他姐,我就讲讲,听说这十几个女孩都是叫飞贼给奸了!才寻短见哩!”
茶客戊:“你既然这样说了,我也讲讲,王茂财家,闺女跟娘一个床睡,还差三天,闺女就出嫁了,一切陪嫁,那是般般凑齐,就差上花轿了,这不,叫飞贼给奸了,女孩子怕丑,上吊死了。这一家子,你说咋过……啧啧……”
茶客已:“听说飞贼是釆花盗柳的高手!他先用闷香将人熏晕过去,奸了人后,还在女孩子小肚子以下,紧挨着耻骨的地方,纹个红色的桃花,作为他曾经奸过的记号,洗不掉刮不掉的,女孩子也是没一丁点办法了,丢不起这个人哪,将來嫁到婆家,女婿一看见这个纹的桃花,咋说?咋解释?这小夫妻咋过?只好上吊呀投井呀,唉!这是个飞天滛贼,老百姓拿他没一点儿办法……”
茶客丙:“听说飞天滛贼有一把电刀,十步之内,杀人无声!哪个拿得住他!”
茶客甲:“几家子都是闺女即将出嫁,都是娘陪闺女,都是女儿被奸,都是娘儿俩天大亮才醒,都是醒后才知道被歹徒奸污了!说这是使用闷香的飞天滛贼一点儿也不为过呀!”
……
五
残疾人吃完了一笼冰糖包子之后,呡了一口金黄色的龙井茶,卟的一声,吐到地上:
“这是去年的陈茶!”
赵怀仁连忙解释:
“先生,小店没有上好的龙井,只这一般的龙井茶叶,先生光顾小店,赵某人表示敬重,茶资就免付,如何?”
“你以为夲人是來吃票儿的?”残疾人不依不饶的“不用找零头了!”
长衫人已经起身,在经过残疾人的身边时,好像趔趄了一下,将一只手搭在了残疾人的肩膀上。
残疾人看了一眼穿长衫的。
穿长衫的微笑了一下,向残疾人表示对不起后,即翩翩离去。
六
平安客栈。
门前一盏灯笼,白色的油紙上四个仿宋体黑字:平安客栈。
(自从有人捣鼓出一套‘红剧’之后,乖乖,全国挂红灯笼,甚至连孔府都挂红灯笼!须知:旧时只有青楼楚舘才挂红灯笼的,标明此处是色情场所才特有的,正常人家避之不及!即便是元宵节,狮子灯,走马灯,荷花灯,兔子灯……也极少用大红色!官府等重点场合,全是白纱灯笼黑字,哪有红灯引路的!山西乔家大院,日升昌钱行,绝无一处胆敢悬挂红色灯笼的!即使婚娶,有张灯有结彩,喜期一过,立即取掉!新郎只在帽子上插一红花,谁曾见新郎穿红长衫的?旧时,斩决罪犯,才全身着红……真是啊:如今红灯遍地,b*子遍地了!又犯忍不住的毛病……请读者谅解吧。)
七
客栈上房。
残疾人变得一点儿也不残疾了?
原来他是故意装扮的!
他换上了一身黑色夜行衣服,挎了一个皮袋子,两边的绑腿上,各插了一把小刀子,他推开后窗,一个滴水捲帘式的动作,上了房顶,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八
一处深宅大院。
闺房之中。
母亲:“明儿,你大喜的日子,你就要离开娘了,娘今儿,陪伴你一晚,娘儿俩,说说话……”
“妈呀!他家也在城里,又不远,不用骑牲口,也甭坐轿,一忽儿就到!妈,我天天都回來看你。”
咯咯咯咯的一串儿笑声。她沉浸在幸福的向往之中。
母亲挥手,示意两个女佣出去。
女佣笑着走出了房间。
母亲爱抚看女儿。
女儿偎依着母亲。
九
夜色深沉。
有黑影从房檐飘落,黑衣人几近是无声的着地。
黑衣人从皮包里取出一个小筒,在小筒中放入些许粉未,又抽出火纸媒子,吹着了火,他将火纸媒子插入小筒之中,小筒的一头冒出了黄色的轻烟,黑衣人用舌头舔湿了窗户纸,将小筒插入,在这边轻轻的朝里吹气儿,
无声的插进屋上窗户纸的小筒,轻飘飘的冒着淡淡的黄色烟雾,随烟雾而來的是一种幽香,母亲揉了揉眼睛,她操持的太多了,确实要休息一下,她伸了一个懒腰,拍了拍女儿:
“睡吧,乖乖,明儿天,是你……”
女儿已经沉沉的睡去。
十
门外。
黑衣人掏出一把尖刀。
他将刀尖插入门缝,拨弄开门闩子,轻手轻脚的推开门,随手又将尖刀插入挷腿。
十一
黑衣人进入室内后,又返手关上门而且插上门闩!
十二
一盏灯火。
已经睡如烂泥的母亲和女儿。
黑衣人走近油灯,吹熄了油灯之后,他脱下了夜行服。
他脱的精赤条条的。
将睡得死人一般的母亲从床上抱下來,放在床下边的脚搭子上。
这男人爬上床。
他将烂泥一样沉睡不醒的待嫁女孩剥了个一丝不挂……
他骑上女孩……
十三
倪嗣冲将军府大客厅。
倪嗣冲正和新任也是首任的行署专员温敬民讲话。
倪嗣冲一身的新式上将军服,光灿照人;
温敬民一身藏青色中山装,儒雅潇洒。
温敬民:“学生刚到阜阳领事,今儿特地前來拜望将军,愿将军不辞学生愚劣,提携学生,使士农工商各得其所。”
倪嗣冲:“哈哈哈哈!嗣冲一介武夫,专员乃一方之父母……”
温敬民:“不敢不敢!将军不可见外!”
倪嗣冲:“哈哈!看來,专员错爱倪某了。”
温敬民:“学生來此,仅求将军一事,借将军宝物一用,用后即完壁将军,只是学生不辞冒昧,万望先生以阜阳生民为重……”
倪嗣冲:“要银子要钱,请专员开示,要枪要炮,请专员明讲,要人要马,请专员指派,即便要倪嗣冲与人对阵,只要专员开口,倪某愿为前躯!”
温敬民:“学生只求借宝一用,绝不敢劳动将军!”
倪嗣冲:“如此说來,专员所要为何,倪某不得而知了!哈哈哈哈!”
温敬民:“将军与家师系出同门,來阜时家师告戒学生,一定先來拜望将军……”
倪嗣冲:“你的家师是?……”
温敬民:“毛仙洞道长耿天火……”
倪嗣冲:“这么说你是世侄辈了!”
温敬民:“小侄正是!”
倪嗣冲:“需要什么?讲!”
温敬民:“借将军锁子连环网一用,捉一飞天滛贼,非将军之宝,无法生擒此贼!”
倪嗣冲:“近來我亦听说,有大胆贼人,专一奸污待嫁的室女,很是可恶,倪某老矣!不然老夫愿与贤侄一道,同擒此贼!”
温敬民:“何劳将军亲此,小侄一人足矣!待我活捉此贼后,一定交于将军审问处置!
十四
行署警察局。
安徽省阜阳地方行政公署警察局,白底黑字牌子十分的气派。
局长办公室。袁世凯大总统像两边,各悬一面红.黄.兰.白.黑五色的‘五族共和国旗’这五色分别代表了汉.滿.蒙.回.藏五个主要民族。
(写到五族共和,笔者总想说说:各位读者,达赖喇嘛说,是共[chan*]党吞占了西藏,纯系无说八道!民国初建之时,袁世凯并没向西藏派遣一兵一卒,当时前藏、后藏,在日喀则和拉萨的行政事务,仍然是由清室的驻藏大臣管辖,武昌首义以后,他们也步各省之后尘,宣布独立于清皇室,悬挂五族共和旗帜,后來自认是中华民国的一个行省。)
局长:“按温专员的示下,我已抽调三十五名精干,待温专员训令!”
温敬民扫视了一眼排成三列的警员,语气恳切的:
“各位弟兄!飞天滛贼专一奸污待嫁的女子,至人受辱而死,阜阳百姓,群情汹汹又无可奈何,我等食民之税,理应保民之安,咱们同为父母之所生,谁人没有兄弟姐妹?谁人没有妻子儿女?今天,阜阳的百姓,为飞天滛贼所害,人皆痛不欲生,你我能安食其禄?纵然独避贼锋,得苟安于一时,能不怕百姓的咒骂么?古语云:千夫所指,无疾自毙!一个地方官员,如果漠视百姓疾苦,如果对百姓的安危予不顾,甚至侵害百姓的利益,那么即使你爹你娘你女人,天天拜佛求神,也不顶用!你一人或几人的求拜,能抵上千万百姓的咒骂么?神是公正的!神是无私的!如果说贪官恶霸们烧的香多,修的神多,盖的庙多,神就会保佑他,那神就是大大的贪官!谁向祂奉献的多,祂就不分善恶,不管对错的保佑贪官和恶人,那祂还能被尊奉为神么?兄弟们,我们必须端正善恶之心,如果烧香管用,制香的还拉出去卖香?他自已还不全留着烧香敬神!还轮到你买香去?须知:为民除害即是大善,保民安乐即是大德!比烧香拜神強一万倍!……”
一阵掌声将温敬民的演说打断了。
温敬民:“飞天滛贼祸害我颍州百姓,我请求各位,协力同心,为民除害!”
众警员:“听专员派遣!誓捉滛贼,为民除害!”
温敬民:“各位兄弟,你们当前的主要任务是:化装便衣,查访城廂之内,谁家近日嫁女,观察某家置办嫁妆,打听详细,作好记录,由其是嫁女人家的居往环境,一定要详尽,每天一次,在这里碰头,任何人,不得走漏风声,如果有人胆敢通贼,别说我温敬民翻脸不认人!”
十五
一家院子门口。
一些人哭得死去活來,悲天动地。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搂着一个八九岁的女孩子,痛不欲生:
“俺这闺女,明天就出嫁了呀,她上吊死了,她娘也上吊死了,娘俩都死了!单剩下俺父女该如何过下去呀!”
邻里在相劝,路人亦流泪,院内棚子下,并排放着两口棺材……
十六
赵怀仁茶馆。
几位茶客情绪有些失控。
茶客甲:“这,这还不如大清呢!一个飞天采花的谣贼制不住,还民国呢,民一点儿也不乖!”
茶客乙:“飞天滛贼、飞天滛贼,他有窜房越脊的飞天功天,是温专员会飞,是韩县长会飞?凭啥捉住飞天滛贼?”
茶客丙:“乖乖!照你这么一说,阜阳的人都别嫁闺女了?飞贼一打听哪家要发嫁女孩子了,几个人都看不住,肯定的给飞贼奸污了!”
茶客丁:“都别嫁、都不说嫁,或是说往后推几个月才办喜期。”
茶客甲:“滛贼只要不死,你啥时候能躲避开?”
茶客丙:“日你奶奶!我要是捉住那飞天滛贼,我非一刀一刀的割下他的肉吃!”
十六
正说的愤愤不平之时,茶馆门口走过一队人,抬着一口棺材,一行人在送葬,一边撒纸钱,一边呜呜咽咽的吹奏着送葬的唢呐……
十七
茶馆内。
茶客甲:“这真不呌人活了!”
茶客乙:“走!找新上任的专员去!问问他,是人瘟了这是姓温的瘟了?”
那‘残疾’人悠闲的品着茶,吃着马大个子的‘满瓤烧饼’……他一阵冷笑。
十八
行政公署大门口。
一群人将两口棺材堵门摆放。
大家指指点点,骂骂咧咧。
门口的军警只管持枪站立着,对抬棺进行抗议示威的民众不管不问。
“温专员瘟了!不敢露头了!”
“将棺材抬他大堂上去!”
“什么民国鸟官儿!不管老百姓的事!”
十九
倪将军府大客厅。
二排二十六支粗如人臂的蜡烛,将大厅照的如同白昼。
倪嗣冲正听温敬民讲话:
“大帅!那贼子让我捉往了!”
倪嗣冲:“你待怎讲?”
温敬民:“大帅,那个专一奸污待嫁女孩子的飞天滛贼,让我活捉了!”
倪嗣冲起身抓住温敬民的一双手:
“贤侄!贤侄!你为民除了一个大害!不愧我师兄的教诲呀!贤世侄,贼人现在何处?”
温敬民朝大厅外高声喊叫:“将飞天滛贼抬上來!”
二十
四个警察用十字扛将仍然锁在连环网内的人抬上了客厅。
那内中的人,一身夜行的打扮,他被连环网捆扎的结结实实,动弹不得,只有他那飞张纸薄的咀唇,在紧闭着,一双贼眼滴溜溜的转动。
二十
温敬民:“大帅,行署大门口,天天都有民众抬棺示威。敬民吩咐下去:不予制止、不予解释。敬民同警署弟兄们日夜谋划,终于得出,此贼必将属意状元巷冯泰忠乡绅嫁女之处下手,我帯领弟兄们蹲坑守侯,昨夜此贼果然入套,不能开枪、不能打死,只准活捉!我使用从贵府所借之宝,将此贼网住,至今未敢解网!”
倪嗣冲:“能将此等贼子逮住,贤侄果然不凡呐!我观此贼必精于柔骨之术,任你脚镣手铐,全然无用!你给他砸镣上銬之后,他装做痛疼,那是瞒你,只要一到夜间,他用柔骨之法,犹如章鱼入洞一样,脱下镣铐,钻出铁栅,逃之夭夭矣!贤侄幸好未解此网,不然飞贼势必脱逃!哈哈哈哈!我这锁子连环网,乃是精钢环扣,一扣扣一扣,环环相扣,被网住之人,不用力挣脱还好受些,越是用力挣脱,网子扣得越紧,此锁子连环网,刀割不断,斧砍不开!你看这个飞贼,他被网住时,一定是奋力挣脱,越挣越紧,你看,此贼已被束缚成一个园球了!哈哈哈哈!”
温敬民:“请问大帅,如何处置此贼?”
倪嗣冲:“贤侄,开堂问案,不是倪某所长,还是听任贤世侄发落吧!”
温敬民:“城廂之内,四个月來,计有五十八家待嫁的女孩子被此贼奸污,除去二十六人远走他乡,以避其辱之外,有三十二个待嫁女孩寻了短见,有二十一个女孩的母亲随女寻死!此贼身背五十三条人命,逼散数十户人家,敬民欲严刑处死之,以解民恨!”
倪嗣冲:“虽千刀万剮,实不为过,然而夲地无此施刑的高手,依贤侄的意思办吧。”
温敬民:“好!大帅,明日,宣示市民,在东城墙文昌阁观刑!”
倪嗣冲:“周副官!拿把尖刀和铁丝來!”
二十一
倪嗣冲何等人物!他于刀枪林中摸爬滚打,在死人堆里求营生,一生杀人无算,虽然说是战争,人总是娘老子养的血肉之躯吧,但是杀个人,在倪嗣冲看來,比杀鸡还容易!当周副官不解其意的拿來尖刀和铁丝,当他交给倪嗣冲之时,仍然是怔之又怔。
倪嗣冲手握尖刀,就锁子连环网空隙中,将刀插入,在滛贼的脚后根大筋处一挑,贼人一声尖嚎,那拫脚筋已被挑断!又是一声尖嚎,另一根脚筋也被挑断了。
倪嗣冲:“抬出去!派一个班,看紧!明天压送东城墙文昌阁下,交给温专员!”
温敬民:“明日,还请大帅监刑!”
倪嗣冲:“当仁不让,贤侄,贼,是你抓的,却让倪某沾光。好!周副官!传我的军令:派二百弟兄,四城六关,大街小巷,一处不漏,敲锣打鼓,告诉百姓,飞天滛贼已被捉拿,明天午时三刻,在东城墙文昌阁下绞死飞贼,百姓可以前去观看!”
二十二
随着一队队敲锣打鼓,奔跑于大街小巷的士兵的吆喝声,鞭炮声一浪高过一浪,一波紧过一波的响起,人们在祝贺在狂欢……
二十三
东城墙文昌阁下。可以说是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若大的空场子,文昌阁下的平台子上,一字摆开二张方桌,倪嗣冲居主位,温敬民居陪位,距桌子有二丈开外,并排放着一个宽大的条凳,飞天滛贼己经脸朝下的被绑在宽大的条凳上了,他的双脚筋巳被挑断,鲜血满了裤脚子。条凳的两侧,各站立一个手持长皮鞭的人,他们的站位,距条凳有一丈开外。
倪嗣冲:“飞天谣贼,为祸我颍州,非止一日,市民百姓受其荼毒,万书难言!幸得温敬民专员亲办此案,亲捉此贼,今日,将此飞天滛贼,明证典刑,请全城父老观刑,须知为恶必报之理!现在,由行署专员温敬民,宣布行刑!”
温敬民:“敬民刚到阜阳,即遇此贼为害,幸得倪军门的大力帮助,使飞天滛贼落入法网!现在刑罚即将加之于巨恶,來!先将此贼打一百‘对花鞭’!”
立时有两人手拿剪刀,走到条凳边上,将飞天滛贼的上衣剪开扒下,露出了此贼的脊背。
执鞭的两人一声应答,鞭子已经掄起,一前一后落在飞天滛贼的背上。
之所以叫‘对花鞭’原來如此!鞭子落在受刑人身上的部位,是鞭子的未稍,此处是整条鞭子运动最快的部分,因其运动的速度超过了音速,产生了‘音障’,所以发出响声!
这鞭稍子一掠受刑者的脊背,立刻剮下一小块皮肉來!两条皮鞭互相掄起,犯人一声又一声的尖嚎,皮肉一小块一小块的飞落,看热闹的一片叫好!一百鞭打完之后,扏鞭行刑的人,从地上一块一块的捡拾碎肉,放入一个小碗之内,共同走到倪嗣冲靣前,将碗放在桌上,请监刑官验刑……
两个拿剪刀的公役,将剪刀放下,取出镊子,一块一块的往另一小盘内捡拾碎肉,两只盘子,每只盘内有五十块碎肉,一块不多,一块不少!!
等对花鞭打完时,受刑的巳经昏死过去。
温敬民:“三绞飞天滛贼!”
行刑的刽子手,将平放着的绑有滛贼的宽大条凳竖立起來,将受刑的飞天滛贼翻转过來,使他脸朝外,再次绑好,支好固定后,拿來两端带着木棍绳索,将绳套子套住滛贼的脖子,转动木棍子,绳子被上了劲,受刑飞天滛贼的脖子被勒紧,那贼人虽然已经昏死,但尚有呼吸,这一勒紧,他的眼球就突出出來了,脸色乌紫泛青,两行刑刽子手慢慢腾腾松开绳索,使绳子回过劲來。受刑的滛贼缓解了一会,行刑的刽子手又拧动木棍,给绞索上劲儿,直到受刑的眼珠子又突了出來,脸色乌紫,行刑的刽子手,再一次缓解绞索……
观刑的一些人开始往后挤,他们害怕了。
胆大的正多哩,他们乐见前边的人走掉,他好看的无遮挡。
行刑的刽子手将绞索笫三次绞紧,再没松手,直到确认受刑的已死。有一人又走到受刑的正对面,飞起一脚,朝受刑的滛贼小肚子踢去,立时,受刑的大小便泄了一地……
这是三绞非命的最后一刑,踢破因勒紧脖子致死之人巳憋鼓起來的小腹部,使其膀胱破裂,彻底死亡。
飞天滛贼巳被绞死,这十分解恨又十分恐怖的事件,极大的震慑了犯罪份子,以致温敬民在阜阳当了四年半的行署专员,竟没再发生过一次強奸案件……
三绞飞天滛贼的事,至今已过去近一百年了,至今阜阳的人们仍久久的不能忘却……
另外,连倪嗣冲将军和温敬民专员都没有问出來滛贼姓甚名谁?笔者不便于瞎掰,给飞天滛贼整出个姓名來……
……只好如此了……
2009.3.16.0:26.写于泉上小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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