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牛与爱民
野泉
中国以农立国,在过去的岁月里,牛在中国人的生活中是不可能缺少的动物,所以有关“爱牛”的传说很多,“宣王舍牛”就是一例。
战国时代,各国的君主唯利是图,并且互相攻伐,使人民生活过得非常苦。
有一次,齐宣王坐在大厅上,看见有一个仆人牵着一头牛走过厅前的长廊,齐宣王就问仆人:“你要把牛牵到那里去啊?”
“回禀大王,我要牵这一头祭祀的牛去宰杀,然后将它的血涂在钟上。”仆人恭敬地回答。
齐宣王听了,看了看那头牛,就说:“将它放了吧!看它发抖的样子,我实在不忍心,就好像无辜的人要受刑似的!”
……
孟子听说了这件事,特地跑来劝谏齐宣王,说:“大王,您的这种恻隐之心,就是仁术啊!……您要是能把这种爱护动物的心推广到爱护人民上,那么大王就可以成为天下的君王了!”
牛成为生产力的标志,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了。牛是人类最早驯化的动物之一,中国山西、河南、四川等地都出土过距今5000年左右的水牛遗骸化石。近年来,浙江余姚河姆渡遗址出土水牛的角、残肢和颊齿等300多件,证明古河姆渡人已把野牛驯化成家畜。
牛在古老的中国是很神圣的。相传大禹治水,每治服一处,便设牛庙供之,以防洪水泛滥。明朝治理洪泽湖,曾铸铁牛镇于大堤。康熙曾降旨为铁牛建庙。乾隆年间,昆明湖上铸了个铜牛,牛背上铸有金牛铭,谓之“镇水”。看来古人认为牛可降服洪水这条蛟龙。
牛在农耕文化中所起的重大作用,推动了人类文明的发展。人类感谢和自己共同创造文明史的伙伴,因此牛崇拜由来已久。早在战国时期(前475一前221),秦国就曾立怒特祠祭祀神牛。中国56个民族大都有过牛崇拜。
几千年来,牛“日出而劳,日落而息”,为人类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正如柳宗元所说:“抵触隆曦,日耕百亩”,“利满天下”。宋朝宰相李纲曾写道:“耕犁千亩实千箱,力尽筋疲谁复伤?但得众生皆得饱,不辞羸病卧残阳。”这是牛的真实写照。鲁迅赞牛“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血”,画家李可染说得好:“牛也,力大无穷,俯首孺子而不逞强,终身劳瘁,事农而安不居功。性情温驯,时亦强犟,稳步向前,足不踏空,皮毛骨角,无不有用。形容无华,气宇轩宏”。
孟子劝宣王像爱牛一样爱民,我忽然想起当代的许多伟人、名人都自喻为牛。鲁迅要做孺子牛,郭沫若还觉得自己够不上做牛的资格,只配做个牛尾巴。矛盾自谦是牛尾巴上的毛,可以帮助牛把吸血的“苍蝇蚊子”扫掉。毛泽东、周恩来等也把自己比喻成人民的牛。
牛在历史长河中始终忠实地陪伴着人类,清晨的朦胧中,总有它辛勤劳作的背影;夕阳的晚霞下,依旧是它忙碌的坚持。从古到今的赞誉,都烙印着牛深深的足迹,踏实而稳健。人们从爱牛,赞牛,敬牛,到做牛,这可是根本性变化。
牛年说牛,赞牛,是希望牛年我们的公仆真的如牛,在生活里有着充实的干劲,不懈的耕耘,像一头敢于开拓创新的“拓荒牛”,吃苦耐劳的“老黄牛”,在面对世界金融危机中,在“为政以爱民为本”的道路上爬坡,似牛样情愿累死在坡上,也绝不倒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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