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青格里诗歌的草原特质符号承载心灵与现实的沟通

第三、青格里诗歌寻觅草原文化感情

与承载草原文化结构符号理性的冲撞

青格里诗歌善于运用现实和历史的、实在的幻想的、生活和梦幻的意象，深刻反映他对草原历史社会和草原生存问题的忧虑和关切，反映了他对玄秘精神世界的不懈探索。与此同时，他的诗歌文本本身没有深邃的思想和哲理，但是在这些文本符号的后面（阅读者的想象空间）折射出了深邃的思想和哲理，给人以一种强烈地漂泊之感，思想和意识的游离感。作者在《庄严的告别》这首诗里　，“草原部落，特别是游牧部落（蒙古人），为追逐草场而作定期迁徙，在停留之地支起法国人称为禹儿惕的毡制帐篷。”（《草原帝国》）把这种游牧的迁徙符号化了，庄严的告别，悲怅而严肃的一幕。

都装好了

蒙古包　奶桶　马鞍　接羔袋

古老的传说　图腾吉祥的马鬃

还有长长的牧歌　全家的喜悦

以及喜悦中几代人的躁动

就连最后一眼恋恋不舍的目光

都装好了

走吧，这是最后一次敖特尔

生活将从这里重新开始

尊照父母的意愿

举行一次庄严的告别吧

笼一堆篝火，燃烧感情

面对高耸入云的罕山，面对

春岚笼罩的茫茫原野和穿越原野

跋涉而来的

小路

把银碗高高举过头顶

把奶酒弹向四方

把热泪洒进脚边的土地

切一片羊尾涂上奶油投入火堆

（砰然又是一阵离别的激动）然后

再包一把滚烫的热土揣在怀里

走吧

告别总是痛苦的，更何况

这是最后一次呢

长风展开悲怅的翅膀

头顶有一行飞雁，在蓝天

久久地不肯离去

哦，我的追逐雁翅游牧的乡亲哟

我的从不畏惧暴风雨雪的乡亲哟

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悲壮，这样的时刻不是一次，年年如此，代代相传。“把太阳从酒碗里捞出来/挂在勒勒车上套马杆上/举行一次庄严的告别/这是最后一次敖特尔了”(《给心中那片绿叶》)

英国作家朱利安?巴恩斯说：“艺术因艺术家而有所不同。”青格里两部诗集中诗歌文本的“寻觅情节”和“流浪情节”在这个草原特质的感情和理性混合体像混合成“无法品出草原气息”的“奶茶”。（《飞机上……》）情感的交叉和空灵的气质在这个诗歌文本中，形而上地把自我意识升华为神灵的意识，而且又自觉不自觉地丧失了自我意识。也就是说，与其把现代艺术看作对传统的破坏，不如说现代是对传统的分解。与其把现代艺术是激发感情、情绪的兴奋剂、麻醉剂，不如说现代是对传统的强行针、救命的稻草。

我驻马于上都河畔

上都河脚步匆匆

绿韵远方

岸上又一支“敖特尔”起程

告别

是沉重的落日

也是灿烂的黎明（《拜谒古都遗址》）

因而，观念上的占有不等于实际的占有“现代艺术是庞杂的多变的任何用一种标准和一个结论去评价现代艺术的做法都只能显得可笑和徒劳。但有一点却可以肯定那就是，当我们真正接触并理解了现代艺术之后，我们审美观念和审美眼光都会发生根本性的变化。”（易中天语）我们将摆脱那种强迫的进步，摆脱“那种由来已久的为使进步成为可能而以历史来奴役人的符咒。”

青格里诗歌文本全篇以草原为基调的诗篇中这种底色基本上是（绿色和黄色）两个色调冲撞文本，必然导致生活的单调和心境的荒芜。诗歌是心灵的火花闪烁。诗歌文本的题材单一，一方面承载的精神重量增加，另一方面启迪性的哲学思辨或者宗教虔诚相对减少，特别是受到思辨性、“革命性”的暴力语言就会相对匮乏。然而，在青格里诗歌中，马、鹰、额吉淖尔、马头琴、勒勒车、蒙古包，这些承载蒙古民族或者草原文化的符号，没有在诗歌中成为诗人心灵引迪语言张力的象征性符号，没有让这些独特的文化遗产转呈现代诗人的意识心态，诗歌文本或者符号怎么能够担负起诗人心灵的颤动和“白日梦”呢？这就和青格里在生活中没有在其在受到激情和文化历史激发时的痛苦一样，没有找到启动点的悲悯和可悲。同时，青格里诗歌文本中，单色调文化承载符号造成阅读者想象空间还不够大。这也算青格里诗歌的不足罢。人之所以能阅读是因为人思想是自由的，自由是指超越文字而领悟出的文字所唤起的寓意。文学作品中的文字并没有固定不能更改的意义让读者可以了然，从一而终，要是一个字不能挣脱“语言确实意思”的枷锁那么天下根本没有文学了。人是运用符号和制造符号的动物，语言就是符号，语言是思想的外衣，青格里的两部《游牧人的追求》、《绿地琴心》的草原文化特质符号和诗歌文本正是诠释了这个文学意义的理念和哲学含义。

2009年3月6日-11日于乌拉盖公寓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