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青格里诗歌的草原特质符号承载心灵与现实的沟通
逐水草而居、逐水草而牧的一个马背民族,从远古走来,在北方,辉煌的和失去的,都被淹没在草原深处的草丛里了,就像一个特质的历史文化符码蕴含在恢弘的草原。历史就是这么的无情。于是,蒙古族诗人青格里就“努力寻找自己,但总是苦觅不见。寻不见就寻不见吧,只好去走敖特尔;又有什么不好,逐水草而牧,乐在其中。”于是乎,青格里就有了一个强烈的使命,用语言、用诗歌承载起心灵与现实、历史与现实的沟通,而且他的诗歌又不能不去担负承接与修复的职责,就像匈牙利哲学家和文学批评家乔治?卢卡奇一样,从一个高度审视另一个高度,他既不是后现代主义的浪漫主义复苏,又不是后现实主义的象征主义回归,而是草原特质符号的意象和结构。也可以讲,青格里的诗歌文本是草原特质符号的诗歌语言散发。
第一、青格里诗歌草原特质符号及其
表现特质心态的结构形式
德国哲学家恩斯特?格罗塞在他的《艺术的起源》一书中指出,一个民族的“原始性”程度的深浅问题,与该民族文化程度的高低问题,同等重要。一个文化形式的程度的高低,以什么的标准来正确地衡量它呢?如果我们能辨明一个简单的文化元素,问题就容易解决了。他指出:“那元素,首先应该是可以下客观而准确的定义的,其次应该是很有意义并能够作为整个文化形式的特征的。” 青格里诗歌的草原特质首先是可以下客观而准确的定义的。在他出版的两部诗集(《游牧人的追求》、《绿地琴心》)中所有的诗歌都是一个特质,就是他描摹的对象是草原和在草原上游牧的马背民族的生活场景和心灵激情,也即“在某一社会群体中具有支配权或很时兴的家庭经济的形式”的游牧人。在这种形式下产生的特质文化、感情和心理就是青格里诗歌扑捉的对象。青格里在诗歌中首先强调,“我们是马背上长大的一代”、 “我们都是马背上走来的一代”、“马背,我的土地”、“鹰一般的耸起翅膀”“有草原般的胸怀/有骏马一样的骠悍/有黄犍式的勤劳/还有鹰一样的亮眼”。结构主义原理告诉我们,语言结构像是一个“自然”,它全面贯穿于作家的言语表达之中,然而却并不赋予表达以任何形式,甚至也不包含形式。青格里诗歌的内容或者形式的语言表达也没有赋予任何形式,他就是在草原文化、草原文明的地域环境中,赋予语境一种文化代号。蒙古包、奶桶、马鞍、接羔袋、马鬃、走敖特尔、小草、勒勒车等等,这些生活的实物在他的诗歌中都是作为承载语义或者意象的一种符号而已,甚至于“山里的玛瑙”、“洁白的哈达”这些抽象的象征之物都成了一个意象的号码或者符号。甚至青格里在他的诗歌里也直接发问
马鞍象征什么
马镫象征什么
嚼子笼头缰绳
还有马鞭
又象征什么
真让人迷惑
既然跨上马背
何以鞍边还要挂条马绊(《绿地琴心?马之恋》
其次,青格里诗歌的草原特质,还在于他把过于通俗的生活场景赋予了形而上的思想或者叫境界之中,“是以诗人感物,联类不穷。”“物色虽繁,而析辞尚简。”(《文心雕龙?物色》)如《勒勒车行吟》中“一曲无头无尾的旋律/像八思巴古文/连着昨天和今天”,再如《迟雨》“落下的/是泪?/还是水? 轻一阵 重一阵/孤独的泣……”美国女文学批评家苏珊桑塔格在《论风格》一文中指出:“艺术是意志在某物品或某表演中的客观化,是意志的激发或者振奋。从艺术家的视角看,艺术是意志力的客观化;从观赏者的视角看,艺术是为意志创造出来的想象性装饰品。”符号学原理也告诉我们,艺术必须根据“无限文本”创立任意的同构关系。例如“当我们的小手刚刚够到马背/草原就显得窄小了”,他在《马头琴》中将某物客观化同构为意志的激发或者振奋,他诗中写道
“后来骏马用生命
完成了它的创造
草原上便留下了
刻骨铭心的乡情”
“马头琴”、“骏马”、“骏马的生命”这些特殊的草原上生活俗物在诗歌中开始了它们的意象塑造,连接在一个意志力的文本中,同构着一个极为抽象的概念化的心灵幻化里,那个思想感情深处的人的独特的情感特质符号——乡情就该是“刻骨铭心的”。
以草原上的生活实物作为象征的符号,在青格里的诗歌里并不是一种现实的或超现实的关联,也不是意象和意象之间的印证,而是具象和概念之间的通感,是形而上和形而下之间的互相超越。如“马背的高度/就是草原的高度/可是马呢/还在远方嘶鸣吗” 。(《绿地琴心?马之恋》
还有青格里诗歌的草原特质是诗歌结构和逻辑语言的架构。语言是一种符号,诗歌语言尤其如此,诗歌的语言架构是诗歌独特的、区别于其他文体——所不能的实现架构形象效果。当然还有一个就是阅读者通感的一个问题。这样诗歌也和其他艺术是一样的。结构主义创始人法国人罗兰?巴尔特在他的随笔散文《埃菲尔铁塔》一文中写道:“埃菲尔把他的铁塔看成是一件严肃的合理的有用的东西,而人们却还给他伟大的奇异的梦想,这个梦想极其自然抵达到了非理性的边缘。” 青格里诗歌的草原特质不仅在于可以下客观而准确的定义的和生活场景赋予形而上的思想或者叫境界之中,还在于诗歌结构和逻辑语言的架构代表这草原文化独特的符号。请看《拜谒古都遗址》独特的语言构造和语句分行形式创作了文本的无限遐想,《弯弯的小路》通过文字、句子的幻化组合形成意念上的“弯弯的小路”,《草原魂》也把分行的独特演变和分句、分段的文本演化为一种结构主义象征意志力,就像“埃菲尔铁塔” 达到了非理性的边缘。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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