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我开始失眠,我知道是因为年龄的关系,可能觉会越来越少。失眠都说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可我还没有感觉到。在我无眠的时候,我可以与文字为伴,这样,我的夜晚成了白天的延续。
无论夜晚多么美好,我没有理由沉醉在夜里一梦不醒。因为,白天与黑夜的交替,才有了四季的轮回,人生的转换。太多时候,还是喜欢白天的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虽然白天有太多眼花缭乱的诱惑,令人吃惊的无奈和烦恼,人们整天怀着没完没了的心计,小里小气地在街上奔忙,我还是喜欢白天的清朗。尽管有时会有阴天下雨或下雪,让白天的天空有些阴霾。白天,依然能让我看到世界的真实面目。
喜欢白天,便喜欢在夜里守望黎明。我把所有的期望都值入钢筋混凝土之外那可怜的土壤,然而在冲破黎明前的黑暗,看到黎明曙光的时候,黎明给我带来的是快意的人生。每当清晨,在守望黎明的朦胧中走出来的时候,便会梳理一下乱如飞云的青丝,走到寂静小区的院里,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之后开始打点一天的生活必须。向早市走去,在接近市场的时候,便能听得见那些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勤劳生意人的一声声吆喝。他们在黎明还没有到来的时候,就踏上了谋生的路途。那一声声洪亮的叫卖声,是一种生活的呐喊。听到他们的声声呼喊,倍感亲切。是他们的辛苦,换来了我家餐桌上的丰盛。远离了黑暗的白天,就从他们的一声声抑扬顿挫的吆喝声中开始了。
一个人的单车,一个人的路,演绎着一个人的故事。清晨,从辗转中醒来,看见没有拉的窗帘外的天空透出一种可怕的惨白,脑中也突然变的空白。白天的世界明亮光洁,绚烂多姿,吞噬了所有的暗淡,包括积累的黑暗。很多时候,身边总会有些东西以它自己的方式存在着,就像黑暗与明媚每天在重复上演,白天是明,黑夜是暗,明与暗,无法颠倒。如同歌里唱的“白天和黑夜只交替,没交换,无法想象对方的世界。”因为,白天的光明给人带来了希望,因而现在的列车,多数都是夕发朝至。当你在晃荡的列车中做了一个不安稳的梦后,迎接你的便是清晨的阳光。看着阳光照射在广阔的田野上,我们便看到了新的一天给自己带来的希望。
白天,阳光温暖的晒在身上,肆无忌惮的抚摸着属于它的那一刻。没有出门,站到窗前,看到天是蓝的,云是白的,风是轻的,阳光是明媚的,偶尔看到小区花园有几只家雀在追逐着。街路上的车辆在穿梭,行走的人们,脚步匆匆。而我却在家里连楼都没有下,在家里边看着有病的父亲挂吊瓶,边坐在电脑前敲打这些文字。这个白天给我的感觉很踏实,因为我随时能看到父亲躺在那里的面目表情,随时能看着输液瓶里的药水流动的情况。现在真的感觉白天比夜晚要踏实的多。
这个白天,一个人,一方屏幕,一片魂。在黄昏又要来临的时候,又到窗前向天空望了望。外面的天空有了细微的变化,我才发现我对着它已经出神好一阵子。大朵大朵的云聚集过来,有时会变化出不同的形状。我希望它是一朵我爱的百合,会绽放出惊艳的花朵;我希望它还是小时侯会想吃的棉花糖,轻的可以被风吹起,然后我会紧张的有些笨拙;我希望它是一个宽大的电影屏幕,里面放映着不该凋谢的玫瑰。当夕阳西下的时候,幻觉中的一切,随早春的轻风而去……
时间是一个很奇怪的概念,有时觉得它快得让人难以接受,甚至会开始怀疑曾有过这么一段经历。有时又像是拥挤车道上缓缓前行的公交车,不时的停下然后继续。一个白天就这样走过了中午,又进入了黄昏。夜晚与白天,两种不同的色调。有人喜欢夜晚,因为那里的寂静能安顿已是浮躁的心;有人厌恶夜晚,因为夜晚有太多的龌龊与肮脏。有人喜欢白天,因为白天给人清朗,让人少思。而有人厌恶白天,因为那里过于现实。名利,金钱,地位在做着不应该的交易。实际,白天和黑夜,何曾不是一样呢?大自然的白天和黑夜是分明的,成语就有“黑白分明”之说。而人心中的白与黑经常是颠倒的。正所谓“黑白颠倒”啊!
有人在白天仰望黑夜,期待着黑夜降临后,可以平息白天的喧嚣。认为静夜可以让我放松自己,静夜可以让我从白天复杂的心情慢慢沉静下来。实际,真正能让自己静下来的是心情,而是不白天或者黑夜。有句成语叫“夜深人静”,但许多时候却是夜深人不静。昆曲《长生殿》中唱道:“听到月高初更后,果然弦索齐鸣。恰喜禁垣,夜深人静,琤璁齐应……”弦索齐鸣,琤璁齐应,是夜深人不静的最佳解释了。如今的黑夜,更是白天的喧嚣延续,你看:北京王府井的夜色是喧闹的,上海的南京路的夜晚是喧闹的,哈尔滨索菲亚教堂前的夜晚是喧闹的……
现在还是暮色苍茫的时分,西斜的光线掠过大地,不再在地面上作一时一刻的停留或照亮地面上阴暗的角落了。夕阳在林间徘徊,这是落山前最后的残阳,接着它便开始西沉了。紧接着,黑夜就会把黄昏替代,当夜的浪漫开始的时候,它还在继续着白天的喧嚣。因为黑夜和白天是相对的,他们不可能共存。些人在黑夜中挣扎,在黑夜中流泪,放弃了迎接黎明的机会,把整个夜晚献给了黑夜的漫长。而我却喜欢在黎明后的白天,来做最真实的自己。无论是白天的喧嚣,还是黑夜的浪漫,人应该做到的是:平静!平静!平静!
白天的景色让人心旷神怡,夜晚的景色让人如痴如醉。喜欢白天也好,钟情夜晚也罢,夜幕就要降临,喧嚣仍在继续。黄昏与黑夜,黑夜与黎明,在一个个的交替中,延续着另一个时光的开始。没有交换,只有交替时的浅浅重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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