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笔前,重新看了一遍来信,把我委婉的感情排列成了一条长长的纵队。我将以十二分恭敬的礼节向遥远的故人致敬,祝福,希望美好的心情如同墨汁在生宣纸上慢慢的渗开。
最近的日子,如河面上的泡沫,有时漂浮,有时停靠,过得有些恍惚。无聊读起了书本上的诗句,仿佛是在桥上听着刁江的流水。突然格外的想念这个季节的故乡。应该是李树的花绽放着无暇的贞洁的时候了吧,仿若鼻子已经闻到了丝丝缕缕的芳香。闭上眼睛,似乎看到了一片整齐绚烂的菜花,蜜蜂在竹条编织不到的篱笆缝里进进出出,好像是要准备召开隆重的典礼一样忙碌个不停。微风拂过,柚子树上洁白的花瓣偶尔飘落到头顶上,还以为是哪位天女不小心弄掉了花篮里的花。树上的蝉虫用他们浑厚的喇叭吟咏出各个朝代的长短句,然后像我一样喜欢自我陶醉了……
然而思绪却隐隐作痛。无论是在新乡,还是在商丘,我从来都没有吞云吐雾那般洒脱过。一个失败者,到北方的,唯恐在大街上被人认出来!几多次想不择手段的去征服别人,结果反被别人征服了,还被嘲笑了。有时特别想静下来听一首完整的充满爱意的歌曲,洗涤内心野蛮而幼稚的思想。可是纷纷扰扰的世事像从弹棉花的机器里出来似得,不仅无法使我宁静下来,还逼迫我带上虚伪的笑容面对它。虽然我十分讨厌演戏,像那些人儿欺骗了我,我也欺骗了他,还装作客客气气的样子一样可恶。但是,这是什么苦衷呢?
以前总是不明白为什么人们把苦味的咖啡喝下后还说味道好极了。如今看来,关于某些悲情的作品和诗歌,也应该是一味辛而带苦的中草药吧。多么想吹一曲横笛,在无边落寞的夜里遗忘自己的存在和飘渺的前途一样。我觉得明天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到底是人生如梦,还是梦如人生?
有人说我是一个文弱的人,有着暗雅如兰的忧伤。我表面上总是没有承认这个事实的勇气,就和不敢对女生表白一样。我很害怕别人揭穿我的底细,尤其在失落的时候,又装作坚强的样子。一直想以男人强劲的血性激励自己,如汹涌澎湃的浪潮,击碎面前所有的障碍,开拓前进的道路。后来又被宁静的海港独特的恬淡的魅力吸引住了。
最是在不如意的时候,想靠酒精来麻醉对现实的热情,靠回忆去遮掩目下的萧瑟荒芜。结果和看罢元宵节的烟花一哄而散之后的凄凉一样。很多美丽已经成为过眼烟云,为何还想要拖住死死不放呢?以前谁曾这样安慰过我?
伤心的事本是不想再提了的,只是因为曾经灌注太多无法赎回的爱而纪念一下罢。或许那是我太一厢情愿了,却未料追求的过程有多么的艰难。她是美丽与哀愁的化身,注定了不与我这个凡夫俗子往来。怪只怪我宿命的棋子曾与她一同摆在一个棋盘上,才让我有对她的美貌身材怦然心动的艳遇。那时眼里惊喜的出现她绿藻般摇曳的姿态,杨贵妃刚出浴时娇媚的神情。视觉的冲击影响了我这样纯真的孩子。我把位置不断地向她靠近,以为这样我们的距离就可以拉近了。然而她的冷酷无情如同冰石一样,没有任何的反应。一度使我在燃烧完红烛的泪水后伤心欲绝。没有泯灭的希望被召回来后,面对她的时候总是逡巡不敢上前,哪怕是一声招呼都没有。我爱恨交织的人啊,愿在春之牧野,夏之芳林,秋之稻田,冬之雪地里和神话传说一样永不老去。我将拄着拐杖悄然走开。既然没有开始,那也就无所谓结局了。
回到以前习惯了清闲简单的生活。某一天站在路边的亭子上抚着刻着沧桑痕迹的台柱时,不必为当初曾经标榜是名利之客而谴责自己。长恨一梦之后,终究要回归涅槃,倘若可以安然终老,换取一抔净土,于世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大善之事?我向往的清水一泓,保持好内心的平稳,便不会泛滥污浊。美丽无邪盛开在花蕊之中,没有声音。
2009年2月22日星期日于商丘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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