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处热带雨林的西双版纳,不仅植物生长茂密,水果也长得野道,凭添些野趣。葱葱郁郁的山野里,不乏奇珍异果。只是一般游人无法走进山野而已。当地司机告诉我们:当地一汉人小伙子,曾拿着两条《黄果树》香烟及火柴,进入深山里寨子去交换物品。居然交换到一头小牛。兴奋之余,小伙子当天在山寨留了下来。不知是此人能说会道,还是确属俊男之列,被某个山寨姑娘看得眼热,当晚就要拜堂成亲。吓得那汉人小伙子,趁着月朗星稀,连夜偷爬过寨子竹蓠围墙,在一片狗吠声中落荒而逃。此为深山野趣,不可当真。
汽车行驶在公路上,我们的视野里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甘蔗林,齐人多高。正是收获甘蔗的季节,少数民族妇女把镰刀割下的甘蔗,一捆捆地从田地里扛到公路边上,等待收购。我们停下车来,询问零售价,二毛一斤。恨不得立即掏钱买上一大捆,直往家里扛。无奈之下,一声叹息:还是把甘蔗榨成云南白糖吧。望着田地里,齐刷刷的甘蔗,翠绿的叶子舒展着,护着暗红色的蔗棒;微风轻吹,发出轻轻的响声,仿佛风的足尖在踏碎叶子,望不见边,却不见影踪。风顺着遥远的山坡消失了,在青萃的叶子上丢下细碎的阳光。
夏季的云贵高原气候多变,早晨还气候宜人,中午走在景洪州的街市上,换上短袖衬衫,强烈的紫外线灼得皮肤生生的疼,禁不住站立在树荫下,却凉悠悠的感到丝丝的冷,被冷风的鞭子抽着。这时,我站立着的树木下,冷不丁发现树枝上结着一个硕大的果子,果皮青黄,布满规则的小疙瘩。再往街市人行道一排树冠下望去,每棵树都结着这样的果子,像夏橙又非夏橙,如同观赏果。这是木瓜,据说不太好吃,固无人采摘。
我们租一辆桑塔纳去中科院植物园。一路穿过傣族竹楼和婆娑起舞的香蕉林。待到达公园门前时,个个又饥又渴。园子也不忙着进入了,先在水果摊上每人购两个菠萝。待削皮后,将黄黄的果肉放进嘴里,顿时一股清香瓜味沁人肺腑,从没吃上这样的菠萝,香甜得沾上牙齿。一打听,原产地水果,均是成熟后采摘,黄颜色的果皮透着红,不用上色;而要运往内地,则要七、八成熟就需采摘下来,待运往内地后恰好果子也熟了。所以,同样的水果,如不是原产地,香甜味略要逊色一些。一次,汽车停在一个小镇上。我们下车后,旁边就是一位买水果的老农,竹编的两个筐里,打尖放着黄澄澄的果子。眼晴一亮:芒果!见着这胖乎乎的果子就嘴谗,几个人一起下手,买上一筐往家里捎带。小说中文革时期的芒果,成了供品,两个芒果,一个玻璃四面罩着,两位战士手持钢枪保护,汽车从东区巡游到西区,引来万人立足观望,那份虔诚,睹物思神。现在这果子,早已进入超市,应着那句话“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也许是大家对水果有某种情结吧。在昆明街市,大家一致要求司机开到土特产商场。刚一进店,立刻被琳琅满目的水果所吸引。山竺、酸角、火龙果、榴莲、枝圆,进入了一个果品堆栈的天地。明码标价,山竺4、5元一斤;在重庆要卖上16元一斤。山竺剥开后,犹如一瓣一瓣的蒜,白嫩白嫩的抱成一团,果汁欲滴;紫红色的火龙果,也不知是果,还是花,那灼灼的颜色,就像是一张婴儿的笑靥,让人忍不住想把嘴凑上去吻上一口;酸角的颜色,是普通一些,宛若是一位忘了生活情趣的熟女,匿藏在角落边上,略有几分羞羞答答,当剥开皮来尝一尝,广告语也出来的:“酸酸甜甜好心情”。至于榴莲,那就算了罢;此果虽号称“水果之王”,吃在嘴里,又涩又粘,味觉器官感觉不出含有大量维生素。且榴莲这名字,又总是和飓风合作,几乎每年都在太平洋生成,肆无忌惮地袭击东南沿海地区。童话里的女妖,寻常总是给人一张温和、可亲的面目;一旦心魔大发,立刻扭曲为恐怖的相貌,呲牙裂嘴,把地面上的物体撕咬得支离破碎,残垣断壁,就连泊岸的船只也是樯倾楫摧,让人生畏。商场遇见“扫荡队”,几名售货员,一时手忙脚乱,一箱箱果品抬上货柜;清点、结帐、装箱进入的流水作业。
一个时辰忙下来。待把“云南十八怪”糯米糕、宣汉火腿、竹筒酒采买完毕。粘条、打包,每人肩上多了一个沉甸甸的纸箱,喜形于色地走向中巴:“一切ok!”
那晚,大家嘴里吃着乡村叶儿粑,品着咂酒,还津津有味地聊起对水果的“疯狂扫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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