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清明时节,然而却没有下雨,天空特蓝特蓝,阳光暖暖地,照在人的身上,照在高大的革命烈士碑上。烈士碑已经斑驳不堪,“革命烈士永垂不朽”这几个油漆的大字上爬满了苔藓,有的甚至剥落了,那“不”字少了那一撇,看上去到成了个“下”字,“烈”字下面的四个点全都没了,以至于带队来祭扫的小学老师给疑惑的学生解释个不停。但从孩子们那清澈的瞳人里,可以看出,虽然老师怎样地解释,也无法让他们明白,明白个中奥密。
几声鞭炮之后,欢呼雀跃的小朋友们离去了,碑的四下又归于宁静。若不是碑前粗陋的花圈和地上零落的几片鞭炮纸屑,烈魂们会怀疑那只是一个梦,一个短暂而美丽的梦。闭上眼睛,努力回忆刚才的情形——孩子们天真的笑容,孩子们欢快地笑声,孩子们——孩子们。记忆里什么就仅这些,好象少了些,但到底少了些什么东西,烈魂们也不知道。
“哗——好香呀!”
“真的好香啊。”
烈士碑不远处,一豪华的坟墓前,燃着的红烛丝丝做响,焚香袅袅,名酒四溢,才从锅里捞出来的猪头、鸡、鸭、鹅热气依然,爆竹阵阵,如同打炮,震得耳屎飞出耳外,生起的浓烟,将天和地给柔和在一起,给人产生天和地倒了过来的感觉。墓前是黑压压地人群,都身着光鲜的衣服,与那路旁一路排开的进口轿车,让我等未开过眼界的人还以为是正在进行“香车美女”的车展呢。
希望的火点,点燃了摆列于墓两则的一大叠纸钱、逼真的电视、洗衣机、轿车、别墅、美女,火越来越大,最后,慢慢地弱了下来,终于灭了,那原先的一车东西,顷刻见化为一撮灰烬,一小撮灰烬。
当最后一辆轿车消失于烈魂们视线一会儿,烈魂们才恋恋不舍地收回复杂的眼神。天黑了,天堂里开始车来车往,烈魂们站在路旁,手缩在没有一分钱的、破烂的衣袋里,看着那些要缠万贯的秃老头搂抱着那些摩登的美女谈笑着上车绝尘而去。烈魂们咂咂嘴唇,回想白天那浓浓地香气,很知足。
但愿,明年的清明节,仍同今年一样,那就好了,烈魂们这样憧憬着,一脸的灿烂,一脸的知足。
2004/04/10写于乔贤二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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