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10点,下班打卡过后,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往租住地方缓行.穿过一排排高低相间的楼房,再走过一条深黑幽暗的小巷.那栋再熟悉不过的楼房才出现在眼前.楼道里很黑,很脏,我摸索着前进,脚步很轻.就像我做人一样,时时都小心翼翼.

安静的爬过两层楼之后,熟练的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房间的钥匙,把门打开,斜身进去.没有开灯,四周很静.我隐约可以听见楼房下面麽个地方虫子寂寞的叫声.房间并不大,只有一张床和几样简单的家具.这就是几个月来我生活的全部,几乎和我一样,形影孤单.

我默默坐在床边,再也不想挪动半步.极度匮乏的身体已经被我支撑到极点.我从工衣的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上.当火光燃起的瞬间,我看到那些散落在床头小方桌上的安全套,有的已经用过,上班时候走的急没有收拾.而许多却都还是新的.它们就这样凌乱的散布于我的房间.桌子上,床下,枕头下.比比皆是.记得前一段时间在一双久未穿过的破鞋里面竟发现了这玩意,真是无孔不入!我想,我的生活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变的这么不堪入目了,或许很久了吧.

烟在寂寞的空气里渐渐燃烧,我一直没有动.直到它燃到了尽头.我害怕面对这习以为常的冷清,一个人的沉默.同时,我对这种腐朽的生活打心眼里厌恶.这是两难全的,要么你一个人孤孤单单,要么就要过上这种与动物毫无差异的所谓生活.我累了,我不想这样过了,我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走过属于我自己的青春年华,然后,结婚,生子,一辈子就这么算了!

习惯性的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点上.在烟头的点点火光中,我看到了自己的脸和那张熟悉却很陌生的脸.　住在一块将近一个半月了.一开始的时候我在心里告诉自己,她并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样坏,你可以改变她的.哪知现在的我已经快被她给同化了,我不想再这样过了.猛抽了一口.我问自己.我放的下么?我舍得么?暝暝中我仿佛听到铿锵有力的回答:散伙,做回你自己.给我彷徨不决的心灵最震撼的一击.

烟抽到三分之一的时候门吱的一声开了.不用看,我就知道是她回来了.接着一道很明亮的光线打乱了我的思绪.我这才抬起头来看她.一根根竖起的头发被她顶在脑袋上.活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在日光灯的直射下,泛着酒红.脸上渗着细微的汗珠.显然刚进行过一场剧烈的运动.身上挂着与这个季节不合适宜服饰,眉宇间透露着一股妖气.看到我在床边坐着.她先是一惊.接着就问我:在家里怎么不开灯.发什么楞,要是我不知道还以为进来贼了呢?

我把脸别过去,说道:"这个房间里来过的贼兴许还真不少,不过他们大概都是在我上班的时候才来光顾的;.我笑了笑,里面藏着刀子.我就是想找茬.

她显然没有听懂我的意思,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边脱鞋子边往里面走.

你几点下的班.打电话的时候不是说要11点才下班么.她问我.吃饭了没有,要不要我现在到楼下去给你买夜宵,她继续说道.

我没有理她,她说要给我到楼下去买夜宵,这点不假.如果我同意的话.可是我不想欠她的.要是让她下去买了,等下吃了再突然和她说要散伙,也太不人道了.　

等你买我早就饿死了.沉默了瞬间我终于爆发了一句.

好拉,我知道你上班很累.我这就下去给你买.说完　她便转身向门口走去.我一把拉住她.

不是和你说过我吃了么!没长耳朵!我吼了一声,无名的怒火一下子串上心头.

她的动作定格在我的吼声中,对于我这么大的火气更是莫名其妙!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从她的目光里看得出她在忍.

心里不舒服,我想都没想就回了她一句,我还是觉得不够过瘾,又把矛头对向她.语气缓和了许多.

你有必要骗我吗?打电话的时候你说你要加班,这下倒好,加班加到迪厅里去了.别以为你在外面的那些勾当我一无所知,只不过懒的说罢了.

我不想让你担心,她为自己狡辩起来.

我担心什么?担心你?真是笑话.你在我眼中就是一个工具,谁用都一个样.想不到这句连畜生都想不到的话竟然从我口中说出.

工具?洗衣做饭的工具?　她反问我,她并未明白工具的真正含义.

换句话说就是我喜欢你的身体而不是喜欢你的人一样,这下够明白了吧.我在说这些的时候心里很平静.就好像教育自己的孩子一样,真是荒唐.

她身体一颤,想说什么却又没有开口,我看到她的眼角划过晶莹的泪痕,我想我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即使她是一个放荡的女人,也是有感情的.又想想这么多天心里的憋屈,话都已经说出来了,那有收回的道理.既然你不说话,那我说.我要狠狠的说.

说句实话,我在你心里根本没有位置.你只是感到我有时候比较沉默,新鲜而已.就好像我是一道你从未吃过的菜,只想尝个鲜而已!我也只能是一道菜.什么菜呢?我觉得有个名字非常合适.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叫红烧肥肠,表面鲜亮光洁,内心却是肮脏透顶.

她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好似雕像一般.这样不行,我心里想,我得激起她对我的憎恨,这样才能达到我的目的.我继续说道.

你在我眼里就像黑夜里的一团大便,虽然看不见你的面容,很远就能闻到你的气味.大便就大便吧,大便放在庄稼地里那是肥料,放在厕所里那是归宿.哪有像你这样招摇过市还自鸣得意的.

她终于爆发了.我还意尤未尽的想继续说下去.被他扔过来的枕头打断了.她几乎跳了起来.用手指着我的鼻子.我听见她牙齿摩擦在一起发出咯咯的声响.

闫朝阳,你他妈的神经了.你是不是哪跟经短路了,我做的哪一点对不住你了,你说饿了我下楼给你买吃的,你说衣服脏了我给你洗,睡觉的时候给你盖好被子,怕你夜里着凉.我像你妈一样对你却换来你一句我像大便.一个月以前你怎么不和我吼.现在有本事了,想飞了?当时真是瞎了眼,自以为你那么老实,善良.可以踏踏实实的过上一段日子.现在我算是看透了,像你这种闷骚的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后面的我已经听的不是很清楚了.她的语言中分明夹杂哭声,原本暴跳的她一下子坐在地上,抱着腿呜呜的哭了起来.我赶紧从床上站起来.把门关上.她听到嘭的关门声.头也不抬就又吼了起来

滚吧　走了就不要回来,有多远就死多远.　她以为我摔门而去了.

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假如是白天,我随便拿几件衣服就可以到工厂宿舍去住.但是现在已经将近12点了,工厂是进不去的.这就意味着今天夜里我必须还要在这里度过.

我也不说话.从兜里把烟盒拿出来.已经所剩无几了.记得这包烟是今天刚买的,什么时候开始我抽烟抽的这么凶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不知道的事太多了,只是我自己不知道而已!

就这样抽烟,一支接上一支.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哭声已经渐渐的小了,变成了抽泣.在我将最后一支烟即将燃到尽头的时候.她从地上站起来.眼睛红红的,头发像一堆乱麻.她不说话,也不看我.径直走到卫生间.之后我听到哗哗的流水声,我还以为她想不开.走过去仔细一听,才知道她在冲凉.

烟终于烧完了.她从卫生间走出来,只穿了底裤和胸衣.头发由于刚洗过也恢复了本来的形状.摆在我眼前的才是她真实的面目.我们还是没有语言.她从我身边跨到床上.卷缩在一角.背向我,睡下了.我想就再凑合一夜吧.现在夜已经很深了,再不睡觉明天上班就要打瞌睡.但我睡在哪里呢?我不想再跟她拉扯任何关系.我站起来,走到按钮前把灯关了,黑暗顿时充斥着整个空间,一切又归于安静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把衣服脱了,摸着黑躺在床的边缘.这个时候已经是寒冬了.虽说在南方,还是有丝丝寒意的.她睡在里面,把被子死死的压在身下.还说夜里睡觉给我盖过被子.纯属扯淡!我本想就这样僵持着,过一夜就算了,没过一会,就冷的实在受不了.伸手去拉她身上的被子.　

我拉着被子的一角,往我身上扯.我想随便盖一点算了吧.只要不冷的让我睡不着觉就行了.反正明天我是不准备回来住了.这一拉不要紧,她砰的一声从床上弹坐起来.圆睁着双眼.狠狠的瞪着我.我也不管她.拖起被子只管往身上盖.我的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她.她从我身上掀起被子.想都没想一下就扔在地上,动作干净利落.我只听一声闷响,被子结实的落在地上.这下倒好.我俩近乎全裸的躺在床上.　

她在喘着粗气.显然余怒未消.我想发火.可怎么也激动不起来,我想我也就那两下子吧.过了什么都没有了.就像秋后的黄瓜焉了一样.爱杂整就杂整吧.反正就委屈这一夜.我背向一边,用沉默的方式来还击她暴躁的举动.　

不给我说清楚就不准睡觉!　她终于开口说话了.语气缓缓,再也听不到一点悲伤的影子.变成了质问.　

什么说清楚,我不想和你一块了.行不行.这下你听明白了没.过了今天夜里我再也不会回来了.你以后想跟谁,想和谁疯狂.都和我没关系.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是背向她的.没有看清楚她的表情.只听到背后有一些细微的声音,像是她在用手狠狠的攥着什么东西.　

安静.沉默.又代替本来就不和谐的环境.我知道她在听.她良久没说话.我想她终于想通了.折腾了半天让我一句话给搞定了,真是事事难料.　

为什么?能给我一个理由吗?　她声音潺潺的　

理由,理由是么?那你听好了.我从床上坐起来.虽然没有灯,我依然看见她欲绝又不甘心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受不了你的爱慕虚荣.受不了你把自己弄的像个妖怪一样.一个女孩子,你说你现在把自己弄的像什么样子.穿的像什么.要是我像你这样　我早一头撞在墙上死了.　

我缓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早就和你说过.我在这个破地方不会呆很久.我受不了这里肮脏的人群.堕落的灵魂.我要回去.回去的前提是什么.钱!没有钱我怎么回去.这几个月来.我的工资现在剩下来一分没有?　没有.我活的像个乞丐一样.买包烟还要经过你的允许.而你呢?每个月末.衣服首饰买的肆无忌惮.更让我可气的是还把自己整的人不像人,鬼见了都害怕的摸样.这些也都算了.反正我的工资卡都在你拿着,你爱买什么就买什么吧!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可你不要整一些让我看着都反胃的摸样行么.你对自己和朋友这么大方.隔三差五就请你那些所谓的朋友吃饭　喝酒　蹦迪　溜冰.可你想过没有.那些钱都是我一分一分加班记时　起早贪黑挣回来的.你大手一挥就没有了.前一段时间我的手机被偷了.软磨硬泡了一个星期你才去给我买了一个300块钱的.我真是惊讶于你的举动.你对别人那么大方.对自己人却这般紧琐.或许你根本没把我当做自己人.手机的好坏,贵重.我倒是觉得无关紧要.能接个电话就行了.可你买回来还不停的向我炫耀.说这个三百块钱的手机怎么怎么好了.怎么怎么实惠.我想商场里要是有一毛钱一个手机你肯定会毫无疑问的把它买回来.并且吹嘘它是多么多么的好.甚至比你手里那个价值2500块的还要好!我在你面前就像一个刚会说话的孩子.你说的每句话我都信以为真.拿着那个三百块钱的电话着实高兴了一阵子.现在想来.真是一个十足的蠢蛋.你的这种行为,让我的心彻底凉了.　

再说你的性格吧.　

还记得那次我们在商场里买东西么.也是唯一的一次.你不会忘记的.在收银台那里.后面排了很长的队伍.你提了一大堆的东西.不顾排队人群的怒斥,拉着我一直冲到最前面,我就像你的一头驴一样被你拉着.周围的骂声你全然不顾.害的我一个劲的向别人说对不起,家里还煮着饭呢.这些也倒罢了.最让我可气的是在结帐的时候.本来我们应该付101块钱的.你说没有零钱.就伸手拿了一盒放在收银台一侧安全套.并且用很大的声音问收银员这个安全套多少钱一盒,加在一块凑个整数吧,如果是这样也倒算了,你还一直不停的问那女收银员这个安全套你用过么,质量好不好.人家一个小姑娘被你问的低着头　红着脸,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周围的目光齐刷刷的射向我,我看到他们不怀好意的笑.我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狠不得地上裂开个窟窿跳下去.我想这是我一辈子和你一块做的最龌龊的一件事.而你并不以为然.在别人的哄笑中拉着我昂首离去.仿佛一只斗胜了的公鸡.

我几乎是一口气说完这些.她坐在那里一字一字的听着.脸上的线条僵硬.见我不说了.她深吸了一口气.身体没有挪动半分,只模糊的看见嘴唇在动.　

你说完了.继续,我倒想听听我在你心中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放荡角色.她的话像是从鼻子里发出来的,和她此时高仰起的脸庞极不协调的搭配着,　只有咄咄的目光直射着我.我心里一阵发麻.她这种出乎意料的表情我还是第一次见.　

没了,这些已经足够了.　我冷冷的说道.　

没了.就这么点就没了,你今天终于鼓起勇气才说这么点就没了,你心里畅快么,你不怕夜里睡觉不踏实么,你不怕......　

你别给我扯蛋了.要睡觉就赶快睡,不睡哪远给我滚哪去,我现在宁愿我双眼瞎了也不愿在看你一眼.我吼了一声.打断了她想继续未说完的话.　

她出奇的平静,像一张白纸.我在她脸上再也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在我激动的情绪还未缓过之际,只听见几乎已经变了调的声音穿过我的耳膜.　

你宁愿双眼瞎了,也不愿在看我,这个还不简单.她说的很慢.我却没有听明白她的意思.可是已经晚了.她恶狼似的向我扑来,在我身上乱抓乱咬.　

那你就去瞎吧.　你这个没良心的混蛋.她在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嘴并没有闲着.后面的话已经不堪入耳了,当然都是骂我的.　

我稍一用力就把她从我身上推开.她瘫坐在那里.嚎嚎的哭了起来.顿时,　黑暗中夹杂着哭声漫布房间每一个角落.不同的是这次比上次又多了几分力道.　

你他妈的疯了,要是搁我在学校的脾气早打的你满地找牙了.我重重的喘着粗气向瘫坐在床另一边的她吼道.　

我就是疯了,都是你逼的.虽然她语言里夹杂着哭声.我还是听明白了她要说的话.　

我有那么多的不是,当初你的眼是不是让狗给吃了了.还说那么多狗屁甜言蜜语.你现在想想不觉的害臊么?　她仍旧在哭.但是她说的话我却无法回答.我只好默不作声.她不肯罢休.用她那似乎已经沙哑且伴着哭腔的声调继续向我追问道:　

你说我买衣服.用你的钱买衣服,每次买衣服的时候不都是你和我一块去的.我还没有说买的时候,你就说这件好看.那件漂亮,我还没来的及考虑买不买的时候你已经叫人把它包好.钱都已经付了.现在这个时候又说我奢侈,我倒想问问是我奢侈还是你在装大,想想又后悔了是不.现在我才算明白你这人真虚伪!兜里没钱就别装大款,别把所有的责任都往我头上推,说我每月花钱买东西流水一样,还不如说你自己硬称,全是你自做自受.　

说你的工资卡在我拿着.你怎么能这样诬蔑我.当时要不是你说了那么多的鬼话我会碰你的工资卡.说什么你花钱太大.手里留不住钱.让我帮你保存,你凭你的良心说说你卡里面的钱我私自取过一分没有.今天反倒过来这样说我.你的心也被狗吃了.　

再说我的那些朋友.你常常和我说在外面要多接触一些人.多了解一些事,还和我吹嘘你以前在学校和同学喝酒怎么样怎么样.还让我把在外面认识的人叫来.陪他们喝酒.时常喝的烂醉.可是你知道不知道.这些人在平时我根本不和他们联系的.吃过喝罢之后还让我陪他们去溜冰　ktv　.我就纳闷了.你对你亲爹也不过如此.你也不必骗我,每次都说你喝多了要回去休息.我知道你每次都偷偷的跑到网吧去上网了.我就不知道一个电脑有什么好玩的,能给你着迷成这样.这一切,你现在又反过来责问.见鬼去吧!　

我知道你上班累.每次回来我都把饭端到你的面前.可你想过没有我也在上班.我也是人,我就不累?你把手放在你的心上,扪心自问.你给我买过一次饭没有.吃罢之后我还要给你收拾残局.而你呢?爬在床上不知道写什么鬼东西.一写就是到夜里12点多,而且不让我弄出一点声响.说会打乱你的思绪,你当真认为自己是韩寒?80后?醒醒吧你.我在你的生活中一直在充当你妈和你老婆的角色.我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你道先发制人.这些我倒忍了,　好歹你为人还算的上正直.可你竟然说要和我散伙.这种白痴的话你也说的出,你脑子真的进水了.　

更让我恼火的是提到你的手机,你说你没时间去买.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让我给你买个便宜的,我给你买回来当然要给你告诉你它怎么用.在你眼里却变成炫耀和吹嘘了,说我的手机贵.　我想和你换着用你怎么不同意,而且我提出这种要求绝不是一次二次.可你呢,不同意也就罢了,还变着法的来侮辱我的人格.我没上过多少学都尚且知道尊重是什么意思.你还口口声声说你上过大学,你爹妈给你掏了这么多年的学费让你白白的给糟蹋了.　

再说那次买东西.不是你一直不停的在后面罗嗦排队太慢,我会拉着你冲到前面么,结帐的时候你眼睛一直不停的盯着放在收银台一侧的安全套看,我才想着把它买下来.要不是你看你谗的那样.就是买一次给我一万块钱我都不会去碰它.这一个小小的举动在你眼里我竟变的那么淫荡.好啊!　淫荡就淫荡.欠你的都还给你.　

她的声音终于停止了.猛地从床上站起来.迅速的走下去.从柜子里拉出皮箱,打开.从里面不知道拿出什么东西.狠狠的摔在我的脸上.我这才看清楚,是两张银行卡.　

给你,都还给你.我的也给你!这下够了吧.她声音颤颤的,眼睛红红的.头发凌乱的站在我的面前.

她就那样的站在那里,小声的抽泣着.双眼直直的怒视着我.我再也找不到半点语言来面对她.面对她刀子般的话,所有的语言都显的苍白.她说的又何尝不是事实呢,我确实无能,虚伪,装大.明明知道自己穷的一清二白,为了满足心里的虚荣,无情的挥霍.无处告白的青春已随时间的泛黄渐行渐远,那些漫布于青春岁月中焦躁的彷徨和疼痛的挣扎,是否是我曾经的记忆还是我现实的演绎.都无法一一表明.我就这样活着,以一种探索者的姿态在这个世界上苟活着.而不同的是,他们是坚强的,我却是堕落的.

我从床上起身.把那两张卡拾起来收好.从地上拿起被子,抖了抖灰尘,放在床上.我静静的做着这一切,她默默的看在眼里.我们谁都没有说话.黑暗能遮掩世间丑恶.此时,却不能覆盖我们默不作声的言语.

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我只淡淡的说了这一句.她不说话,朝着床的一角走去,躺下,静静的睡去.她已经从我的口气中觉察到我的愧疚.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睡在里面.没有一点动静,我知道她是没睡的.

正在我辗转反侧的时候,她突然抱住我.我能很明确的闻到她头发上缕缕薄荷的味道.

明天不要走好么.她声音很小,柔柔的.

我没有说话,就这样抱着她沉沉的睡去.

明天,明天会是什么样子?　我期待着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