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旧戏》
一场旧戏，绝非一桌驴肉宴
能够比拟。尽管我期待已久
并在短时间内认定了
一个天才的衰败
菩萨曾告诫过我：
“忙时吃肉，闲时吃素。”
难道这真是一句笑话
这么多年来我逐惭远离了
羞愧和沮丧。如果没有诗歌作陪
我随时都会一命呜呼
我担心自己在丢失灵魂后
浪迹江湖。只留下
腐朽的生殖器供后人观赏
倘若他们裸身上岸
我也会学螃蟹横行
《怀疑论者》
一个人干傻事时
自然会关上门拉紧窗帘
如果为了一根烟大打出手
而且嫉恨在心的人
可以断定
他的心胸已经窒息
应该说，夜晚的女人
是幸福的。她们吃完
经验中的水果后又反了经验
只有沙漠里的音乐，在持续
这个春天，我为自己的行囊
补足了热能。可就是在
如此充实的大好时光里
我坍塌下去了
从此，我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
怀疑论者。我怀疑空气的纯净
我怀疑阳光下的黑暗
我甚至怀疑我的躯体早已腐烂
《黑色生日》
6月4日，我看见
文化广场火红一片
苍天乌云密布
把我的心都染黑了
凌晨的火车站
堆满了沉闷的人群
前方的信号灯灭了
杜鹃鸟迷失了方向
6月4日，我才知道，
闪光的石头里面
原本就蕴藏着黑暗
而一场寒潮来临
必然气温骤降
6月4日，人间
到处蓄积着暴力
那个火车司机的儿子
北大毕业后不知去向
我看他大眼睛高鼻梁
断定他去了美国纽约
他母亲却在苍天下
反复颂扬
儿子未曾穿过的那件白大褂
《木匠出身 》
木匠的黄昏格外阴凉
他漠然地坐在规矩上
光着上身，沉默地诉说着
没有语言的欲望
如果他是单身，我愿意
把想像成新婚郎君
让他在洞房和新娘私语
他说他的湖南调
她说她的东北腔
在木头上击打
是木匠天生的本能
新剃的光头
使我想起云南诗人于坚
现在，我对正在玩蚂蚁的小儿子说
二十多年前你爹真的是一个
啥都不会做的糟糕木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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