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期
远古的大地
我从字典里计量过你大概的年龄
你是一位历尽沧桑的母亲
总是用苦难浸泡出来的乳汁
源源不断地抚养大一代
又一代的儿女
你从时间的深处携着历史老人
结伴风雨兄弟和阳光姊妹
一路风尘仆仆地走来
美丽的神话与梦境
曾在你脚下写满伟大厚重的诗篇
你的心脏曾被猿人类挖掘出来居住
你的鲜血奔流过蹂躏的交叉河流
争夺的魔爪也曾伸入过的衣裳
你累累的伤痕苦不堪言
中期
你的细胞早已被感染上了千百种病毒
人类还呆在温室里研究自己的寿命
他们的健康很自私他们的内心很冷漠
他们吝啬得没顾虑过你的治疗
你绝对不是传说中的蔡桓公
我在半夜聆听到你疼痛的咳嗽
穿越过未来不知死活的种子
土将不土的担忧响彻天空
我借宿在你千万个细胞里微小的角落
无法舒畅自己生存的呼吸
就算我献出全部自己的药膏
也无法给你一秒钟的镇痛
后期
是钱惹上了一身的祸
我眼睁睁地看着战争抢走了你的头颅
看着房地产用刀解剖了你的上身
看着工厂割走了你的下肢
只残留两条腿给你徒步
到乡下守候田野
听说现在可以做复修手术
我只看见药剂师在为病人涂伤口
药房里堆满大堆大堆的皮康霜
你伤口发炎也等不到半勺药膏
“你这个活得不分人与鬼的时代，
报复的时辰还没到来。
我的痛绝对比人类的更痛，
我的爱也开始被感染成恨，
瞧着看吧，谁最先成为上帝的助手？”
——字于2009年3月4日晚。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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