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可能会列入吉尼斯记录。说的是一个美军士兵从伊拉克捡了一只丧家犬,违背军规,养活起来,且带回了美国。很多人对此不理解,他说自己至少救了一条生命,这样倒是赢得了一些同情和赞扬。仔细想象,在那样的战场上,如果说美军杀了多少生命,也许可以统计出很准确的数字,如果说美军救了多少生命,也许这是唯一的一例呢。
当然这是站在人的立场上,如果站在狗的立场上说,大概就不一定了。也许身在伊拉克的狗协会领导会说,我们都是爱国的伊拉克狗,就是主人死了,我们也该殉葬。就算没有殉葬,也可以回到我们温暖的丧家犬大家庭来。相信党和政府绝对不会忘记任何一条爱国狗,不会遗弃任何一条忠诚的子民!而如今一条纯粹伊拉克狗,居然叛逃出国,毫无疑问,他一定是“伊拉克狗奸”了。
这理论,现在看起来,就如同陪着校长睡觉被发现而后吊死的女教师,也许可以获得一个贞洁牌坊,而复出的阿娇总是离不开艳照门的影子一样,在道德家的眼里,道德高于一切,忠诚高于一切。
狗毕竟不是猫。作为一个称职的狗,就应该忠于主人,不管主人怎么样,都对主人不离不弃,所谓“狗不嫌家贫。”而如果猫能守住清贫,不投靠富人,也就不是猫了。
这方面,中国的狗就有很多很好的老师可以借鉴,他们就如中国的诸多知识分子。秦皇汉武以后,随着秦皇的那把大火,他们焚掉了自己的尊严和思想。加上被汉武帝独尊儒术的小刀这一阉,就彻底没了男人的雄性和激情。再被历代科举制度的框架这么规范了上千年,就更加懂得了主人的各种眼色。于是,皇帝狩猎时,他们是天子胳膊上的鹰犬。皇家封赏时,他们是编制黄帮的帮佣。就是皇帝无所事事时,他们也不肯撕下一贯的狗皮,而以做一名皇奴而成为传宗接代、光宗耀祖的无上荣光。
泱泱中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被豢养的久了,也就慢慢习惯了。做一名看家护院的忠实的狗,总比提心吊胆随时被坑的日子舒服的多。认真的做好自己奴隶的位子,感谢主人赐予的稳定的生活,自然少不了摇尾乞怜,趋炎附势,馋涎欲滴的表现几番,既要拥戴既有的权力,依附更高的权力,就少不了唱几声“火树银花不夜天”。只要嗓门足够好,音调足够婉转,没准还可以闹个什么“砖家”、“叫兽”,或者“大师”、“旗手”什么的称号,而至终于忘记了驰骋疆场的祖先狼的本性,抛弃了“自由之思想,独立之精神”的祖训,大面积地成了依附在统治集团皮上的柔顺的毛,甚至变成模样胖乎乎的类似肥猪的猫性的狗。
只要今天还被养着,还能苟活,就很满足了,而体面和尊严。已经是爪哇国的空谈了。哪怕偶尔被骂上几声,被踢上几脚,也是爱的表现,也要发出几声幸福的呻吟,就像正在被宠幸的宫娥,发出的几声娇滴滴的叫床的颤音。
于是,我们听到了“敕造大师工作室”的“含泪劝告”,看到了“复兴国学大师”百年之身的luo体表演,读到了“做鬼也幸福”的现代诗歌,更看到了诸多的“臣妾”、“优伶”和“帮闲”们,在主旋律的强音里那一片不绝于耳的附合的合弦。
当公有财产被私有化的时候,我们听到了改革的号角。当数千万职工被“效率”到街头的时候,我们知道要改革就要有牺牲。当3000万农民工用汗水和生命换来巨额的外汇储备的时候,我们看到了发展的奇迹。当一个家庭倾家荡产供养了一个待岗的大学生的时候,我们唱起了教育改革的赞歌。当年迈的父母终于离开我们而去的时候,我们理解了我们的国家还很不富裕,全民医疗还要我们继续努力!
既然做了狗,当然要听主人的号令,不仅时刻准备好咬人,还要会深刻领会主人的意思,完成主人交代的职责,把握好执行任务的分寸。必要时,积极主动,猛扑上去,不死不罢休,用自己冷血实干来博取主人欢心,以赢得更多的豢养食物。必要时,也要演好一场热烈的大戏。高叫着跑上前,龇牙咧嘴地咆哮,就算开口了,也是身上用力,嘴上稀松,吓跑就算了。而选择的标准,其实也很简单,只要看来客的行头就足够了。
这些已经是做一条合格的狗的基本训练。而进化了五千年的中国狗,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假如在伊拉克战场上,如果你偶尔发现了这样一条狗,他表面上跟着主人上蹿下跳,暗地里给美军通风报信;他在可怜的主人倒下后,舔着主人的鲜血甚至吃着主人的腐肉度日。在美军来了以后,立即向新主人摇尾乞怜,举报旧主人累累恶行。甚至从旧主人的衣兜里掏出密电码奉献给新主人……没准,这条狗,就有着纯正的中国血统!
也许那个美国大兵正是捡了一条这样的中国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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