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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也曾仔细看过水灵儿的样子,对我而言,那就是完美的,也许这里边加入了我主观的臆想,总之她得样子很和我的心意,我有一眼把她从人堆挖出来得决心,可是她却似乎没有站在人堆里的可能。
饶是如此,我仍深爱着水灵儿,爱不了她的肉体,我就爱她的灵魂,爱她的影像,爱得是那样的刻骨铭心。
我无法与水灵儿厮守一生,这是毋庸置疑的。
于是水灵儿和我总要努力的找一座桥梁把我和她真正带到一起来,一个切入点,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水灵儿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她有她的生活,有她的家,有她的朋友和她的追求者,有烦恼,也有快乐,也和我一样在梦中谈情说爱。在她的梦里,我也是个灵魂,她也爱着我这个灵魂,可是客观上我们都是有肉体的,爱,不能光靠梦境,我们必须找到对方的肉体,然后让爱完满。
我们把自己所住的地址讲给对方,我们确信我们都生活在一个叫做地球的地方。再往下,无论是绘图还是大段的描述说明,都让我们一头雾水,我们会不约而同地抱怨:地球上怎么会有那个地方。
我们相信我们是孤陋寡闻的,地球上一定存在那个地方,找到那个地方,我们却无能为力。失望之余,我们只好相信:既然我们可以一不小心在梦中失足,说不定某天我们会再次不小心在现实中相爱。
就这样,我依旧在爱我的水灵儿,依旧在等我的水灵儿,依旧在不屈不挠地找我的水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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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迫切地希望把我和水灵儿的故事讲给别人听,只有如此,水灵儿才会最大限度的贴近现实,而实际上,我只对林萌和浪子讲过这件事,水灵儿最终会因为我的消逝而被人淡忘,包括我本身,也会淡忘她,也会被淡忘,每每想到是这样,我总禁不住悲怆,她该存在,该为所有人熟悉,该为所有人珍惜。
结果,当我把故事虔诚地讲给林萌和浪子时,我总是失望,于是我不再对任何人提起。
我仍记得浪子那天的表情,他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很久,才摇头叹息说:我不如你!
我恨他说出这句话,他想说的是:我是个最会说谎的骗子。
他是这个意思,他甚至说我的骗术几乎可以不用语言。
他显然不相信我说的话,更诧异于我的表情伪装的如此到位。
也许我是在对牛弹琴,他是浪子嘛,如果懂得我的伤感就会对不起他的名字。
浪子是我们饭店对面网吧的管理员,一个不折不扣的骗子。
浪子也是我的朋友,一年了,从毕业离开那么多同学之后他就一直是我的朋友,因为他是骗子,所以面对我的时候,几乎很少说话,他怕伤着我。
我们的认识过程也很简单,他每天都打来电话要吃的,我把吃的给他送去,他分我烟抽,挺好的一个人,每当我犯烟瘾的时候,也总希望浪子会饿。
他第一次对我说话时是这样讲的:我叫浪子,喜欢说谎,很高兴认识你!
我当时很不知所措,他高兴认识我,他爱说谎,让我有些招架不住。与他认识久了,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他喜欢上网挂马子,然后与物色好的女孩处在一起,然后再人间蒸发,这几个步骤看似简单,却需要实行者巧舌如簧且身手敏捷,浪子就能把这几个步骤一气呵成。他的底气很足,有一个白马王子的酷样子,又有一份比送外卖高收入,高享受的工作,所以他才直言不讳地说他是一个骗子,所以他才不明白,脱离了肉体我是怎么喜欢上那个叫水灵儿的女鬼的。
没有肉体,他说,不就是鬼?
他说:兄弟,你的脑袋进水了,兄弟,看看我吧,数一天你也数不完你的嫂夫人。
他说:下次见网友时拉你同去,说不定会帮你摆脱女鬼的纠缠。
他一反常态,甚至还想说些什么,我就对他拳脚交加,他一边防守一边笑,证明我们的友谊是坚不可摧的,
再往后,我就不再对他讲水灵儿了,他如常要饭,我施舍与他,他在施舍烟给我,我们再共同流浪于午夜的大街,打着呼哨吸引看不清长相的女孩,乞求她们施舍。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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