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发生的凶案和四年前齐天做的十分近似，这次死者的右手不见了，已经第三起了。死者的东西我也带了一样来，你看……”

李警官脸色发白看着我说。

“我说过多少次了，不会再帮你了。我现在一心只想把孩子带大，其它什么都不管，也没那个精力。”　我打断他，同时一边画着素描一边用铅笔比对站在眼前的小模特，一个留短发的小姑娘，她是我女儿，我和阿楠的女儿。

李警官很尴尬，就像四年前一样还是这间屋子里，阿楠跟李警官说：“累死我老婆，我他妈要你偿命。”但是现在阿楠已经不在了。都是我要不是我那么任性，要不是我那么愚钝，要不是我把奶奶给我的手镯卖了，也许现在阿楠早就是我的合法丈夫了。

“李大大。”我女儿欢快的跑过来扑向李警官。“哎，我的小月月来,大大抱抱。”李警官顺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糖塞到小奔月嘴里，这

死妮子也真够没出息，李警官每次见她就送那么一块糖就把她俘虏了。

看着小奔月嘴里嚼着糖，她一笑腮边一个小酒窝就现出来。李警官用力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着孩子越来越像她爸爸了。”

我淡淡的说：“是吗？”就没再说什么，屋子里一时也陷入沉闷的气氛中，李警官一时更尴尬起来：“对不起，我……”

“没什么，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不想再说什么了，我有种不详的预感，这次的凶杀案和阿楠还有齐天都有关系，虽然他们两个都死了，我不想再卷入这些无谓的是非，我也不能再出意外不然谁来照顾月月。”

“事情不会有那么巧合的……”李警官看我脸色阴沉：“我不打搅你了，这是死者的遗物，你要是愿意就帮我看看。”说完他转身就离开了。

“月月站回去，妈妈还差一点就画完了。”我对女儿说。她蹦蹦跳跳的回到画前，嘴巴里还含着那块糖津津有味的嚼着，那表情像足

了阿楠。一笔画下去才发现铅笔头儿断了，我找了裁纸刀一边修着铅笔一边看着李警官留下来死者的一个发卡，红色的蝴蝶形状的发卡。

这几年来我手头有当年阿楠卖画留个我的1万多块钱，这是他所有的遗产，他把钱交给我的时候对我说：“除了买戒指的就这么点了，这可是老子卖画的辛苦钱。死丫头你听好，要是这事平安过去这就是给你爸妈的彩礼，万一我不在了这就是我给你的遗产。”当时我不知道阿楠胡说八道什么东西，当时我不知道天眼中看不见的凶手就是齐天，因为我爱他，同时也看不见阿楠因为我也爱阿楠，一个是凶手一个是我的爱人，两个我都爱。一个要杀我一个要保护我，真不知道老天为什么要这么虐待我这弱女子。齐天临死的时候用他云南的蛊术放鬼害死了阿楠。这之前也杀害了阿楠的学生孟玲，我的闺友秦青，秦青是我大学里最好的朋友，齐天是我大学里唯一的男朋友。没想到这个我一直忘不了的旧情人最终成为我的噩梦。

和阿楠在一起生活了五年，我吃阿楠的，我用阿楠的，住阿楠的。他生前是这样，没想他去了之后我还是这样。我发现我生命中已经这个男人了已经无法从我脑袋里抹去了。唯一不同的是，阿楠去世后不到3个月我的肚子也渐渐大了起来，前后也就经过了半年零7天孩子就出生了，是个女孩儿。阿楠也肯定想不到我会怀上他的孩子，如果知道他是不是还会粗鲁的对我说：“你他妈的真是活的不耐烦了。”阿楠一屋子的画板架子和画笔，总不能浪费吧？我也开始学画画。

我给女儿取名字叫奔月，小名月月。并不是说自己貌美赛嫦娥，我觉得嫦娥是个自私的女人，为了自己的私欲而偷吃了仙丹弃丈夫而去，我感觉我就是这样的女人，而且还是和阿楠在一起心里却总想着齐天，给女儿取这个名字是要来警醒自己。我爸妈很喜欢这小妮子，她也很会撒娇，每次都能从她姥爷姥姥那里骗吃骗喝，有人说老人给外孙女吃好吃的东西是正常的啊，那么请问你家的父母会不会把脑白金掺奶粉给小孩子喝着玩？一百多块的一斤的牛肉干买二斤就孩子就吃那么几口，老人还咬不动。

“妈妈，看我的头卡好看吗？”小奔月摇头晃脑的走道我身边，头上斜卡着一个红色的蝴蝶形状的发卡，正是李警官留下来的那一个。

“月月！你这死妮子。”我大声吼了起来，抓住她伸手撤掉发卡。啊！？我把发卡拿在手里了，完了。自从我就有了天眼以后，我认识的人死的时候，我会陪着他死一遍。我认识不认识的人，死了以后，拿他的一样东西给我，我还能重复体会他死亡前时的痛苦，再死一遍。

他死之前看见的，我也能看见。他死之前听见的，我也能听见，人死的时候感觉到的，我也感觉的到。正因为我有这样的能力，李警官才会找我帮忙。（详情请看拙作《天眼》或是修改版的《阿楠》）　

“哇……我讨厌妈妈。”小奔月哭着跑进里屋。

街边的小巷子里，突然窜出一个黑影，一把把我拖进巷深处，一把漆黑的斧子拦在我面前，我玩命的挣扎，死命的叫，那人闷不出声，猛的一斧子砍掉我的右手，我只觉得右胳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热乎乎的东西顺着手臂的缺口处流下来，那人拿着刀，一刀刀的捅在我身上，狞笑着叫着他浑身上下笼罩着黑气，但是我还是看见了他的脸他是……

“不，不要……啊！”我从噩梦中惊醒床上一侧的角落，小奔月正可怜巴巴的看着我，眼泪就在她眼睛里打转，肯定是吓到她了。我呆呆的看着女儿，走过去把她的小脑袋瓜搂在怀里。每次我做噩梦惊醒都会听到阿楠粗鲁的声音：“死丫头，你没事儿吧……”骂归骂但是每次他还是会把我楼在怀里轻轻拍拍我的背，直到我呼吸均匀，心跳平稳。阿楠……

“小美，你昨天一定没休息好吧？看那眼眶和个熊猫似的。”下课后齐丽对我说。

我苦笑一下：“没事昨天孩子病了，我带她到市医院打吊瓶，一夜没休息好。”

“哦？那现在好些了吗？”齐丽关切的问。“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晚上没盖被着凉了，现在已经退烧了。”我说。

齐丽是我的同事，其实我学绘画也是新手，但是通过这几年的自学，我的画虽然不能像阿楠那样能换2万块钱，但教一些中小学生的美术课还是没问题的，所以我去了阿楠以前教的美术班，替阿楠教学生挣一些死工资维持日常开销。再说现在和4年前不一样了，我们这些过去被人瞧不起的‘臭老九’现在的工资翻番都涨了一倍。

齐丽比我小一岁，老家是云南的。人长的漂亮又友善，自从秦青和阿楠离开了我之后，我身边几乎没有朋友了更不会有爱我的人，齐丽是教音乐的，唱歌就像百灵鸟一样好听，她说自己虽然是云南人但是可是京城音乐系毕业的人才。她身材也特别好，有事没事儿只要兴起的时候就会在办公室跳起舞来，一边唱一边轻轻舞动她那婀娜的身材，看的好多男同事口水流到办公桌上都不知道擦。齐丽是在我之后来到这所学校的，她没来之前我就是男同事们的焦点，要不是我有个女儿早就有未婚的男老师向我靠近了。到是有已婚的猫想从我这偷腥，但都被我鄙夷的拒绝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齐丽我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也就是这感觉让我们成为了闺中好友。我告诉齐丽我和阿楠的故事，也告诉了她我和齐天还有秦青的故事，我们经常一起逛街，一起带上小奔月去吃晚饭。我问过她几次那么多男人追她为什么不找一个男朋友？她却发问

我你为什么不找？我说我心里只有阿楠现在的任务就是把我们的女儿带大。每说到这时候她总是很好奇，就像当初秦青没见到阿楠之前那样总是问我，阿楠一定很帅吧？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我也和当对秦青那样对她说阿楠是个画家，他很有气质，而且对我又温柔又体贴。

由于怕女儿问起爸爸，我阿楠所有的照片都藏起来了，所以齐丽连阿楠的照片也没有见过。

“齐丽我害怕，昨天我梦见阿楠了，他……他没死，他杀人。”我说。

“别胡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事？你肯定是做梦。”齐丽不信。

“是真的，我看见他的脸，天哪，我看见他的脸了。难道是我不爱他了吗？天眼应该看不见他的脸的。”我说。

“什么天眼地眼的？你在讲什么啊？难道你说的那些故事都是真的？”齐丽疑问的看着我。什么？难能我我把她当我最好的朋友原来齐丽一直都当我在胡说八道，一点也没有信我的话，只当我编故事。真是气死我了，我不满的看着她，看向她的眼睛。啊！？她的眼睛居然透着冰冷的凶狠有些咬牙切齿，但是一瞬间就恢复正常“这么说齐天真的是被你和阿楠杀的？”

“我以前不是和你讲过多次了吗？我没有骗你。”我看着齐丽那忽然变的凶狠的眼神不知道她是为什么，也许是我看花眼了。

“好，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了。再见”齐丽莫名其妙的说，又一次冰冷的看了我一眼走了。

当天晚上发现一件怪事，做晚饭的时候，小奔月对我说：“妈妈，爸爸在窗户外面。真的他在窗外”

我解下做饭围裙跑出屋外，恍惚间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消失在墙的拐角处。走回厨房我看向窗户，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小孩子别乱讲话。”

齐丽此消失了，从此没有再来上班，好多男同事也丢了魂似的哀声叹气。

“已经有7个人死于凶杀了，这个凶手到底是谁？你就帮忙看一下，我马上就要退休了，我想在下来之前破一庄大案，好告老还乡。”

李警官苦着个脸来求我，小奔月嘴里嚼着他给的糖。“又是7个人？和上次齐天做的一模一样。这事肯定和他有关系，但是他已经死了啊。”

“我……看见凶手了。”我有气无力的答着。“是谁？你认识吗？”李警官忙问。

“是阿楠，他身上有黑雾，眼神和呆子一样，人也瘦了脱了形。”我忍着痛说着。

“这不可能，阿楠已经死了……”李警官喃喃的说。

“我也知道他已经死了，但是的的确确就是他。”我肯定。

“你确定……”李警官问。

“我确定！”我不等他说完就抢答。

“这事你都和谁说过”他问。

“和齐丽讲过，她是我好朋友。”

“齐丽是做什么的？你的同事？”

……

梦中，我背着粉红色的小书包，站在幼儿园的门口。不一会齐丽靓丽的身影出现的幼儿园的门口：“月月，妈妈今天有事来不了，阿姨来接你放学。”

“不，我一定要等妈妈来。”我坚持的说。“月月别这么任性，听阿姨话。来，我们走。”说着不由分说拉起我的手就走。幼儿园的阿姨对她点头含笑目送我们离开，以前齐丽也常来接我的，幼儿园的老师和她都认识了。但是今天我忽然忽然觉得不应该和齐阿姨走，感觉她好可怕，浑身都散发着电视里巫婆身上那样诡异的气息。

“小妮子……月月！”我惊醒身边的枕头是空的，不好月月被带走了。“妈妈……”我听到女儿在门外的声音，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出房间，首先看见的是她一身黑裙打扮的像个巫婆，而另外一个是笼罩的一身黑雾的男人，我仔细看清了是阿楠，他面无表情手里拿着一丙漆黑的斧子刃口压在小奔月的脖子上，脖子上已经划出血迹。

“阿楠是你吗？阿楠！放开月月。”我向阿楠走过去。“站住！”齐丽喝住我。　“齐丽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抓月月，阿楠他怎么会这样？”我疑问。“哈哈哈哈，你们两个杀了我哥哥，我当然要血债血偿。”齐丽面目狰狞的狂笑着。

“什么？你哥哥？你哥哥是齐天？”我惊讶。

“没错，齐天就是我的亲生哥哥。”齐丽说：“四年前哥哥死的时候我就已经感觉到了，因为他生前和我一起练蛊术，我们彼此都有感应的法术，只是我没有练的像我哥哥那样痴迷，所以迟钝了一些，我哥哥死了一星期后我才感应到，我来到这座城市就开始调查，和我哥哥有

关的人，发现只有你一个，所以我千方百计的接近你为了当这个音乐老师，我特意去学了声乐和舞蹈方面的知识。后来和你接触，从你嘴里得知阿楠是死于黑气蛊术，于是我到他的墓地施术让他复活，由于黑气的保护阿楠的尸体经过半年都还没有腐烂，保存的相当完好。只是严重脱水人瘦的像个麻杆似的，不过对于一个僵尸来说也没必要太计较外表。我哥哥养成了一个鬼却没有驾驭它就去了，而我居然能驾驭一个鲜活的僵尸，哈哈。好了，该明白的你也都明白了，你的死期也到了。”说完她从黑衣口袋里面掏出一个海螺状的东西凑在嘴边轻吹起来。阿楠缓缓抬起手中的斧子对着月月的头……

“不要，阿楠那是你的女儿啊！”我对阿楠哭喊着，斧子在空中明显停顿了一下，但只是那一下的停顿过后又机械的砍了下去。我咬牙用肩膀死命的撞了上去，把阿楠撞了个后仰斧子也偏了准头落在地上同时也划过我的肩膀割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我尖叫一声搂过女儿扑倒

在地。“爸爸。不要伤害妈妈。”女儿对着阿楠说，本来想袭击我们的阿楠又停顿了一下，但是随着齐丽对海螺加重力度的吹响，阿楠又扑向我和女儿……完了。

“阿楠！”我抱紧女儿大叫，只听‘嘭’的一声，阿楠居然偏了一个方向砸碎在一张桌子上。同时他那张黑黑的脸上也有了表情，嘴里含糊不清的：“呜……女儿……”那声音就像一个漏气的风箱“你……丑，丫头……”

“阿楠，你能认出我？”我盯着他混浊的眼睛，他挣扎的爬起来身体左摇右晃的向我走来，齐丽脸色苍白海螺声越吹越急……我拥抱着阿楠的身体，如此的消瘦干硬，身上散发着腐蚀的恶臭，但是我不在乎，因为他是我的爱人。忽然阿楠推开我，摇摇晃晃的向齐丽扑去，海螺声吹的更急更大，阿楠双手捂着头，用力拍打看样子很痛苦，时而转身想回扑我和月月，时而转头走向齐丽……终于还是他扑向齐丽，齐丽的海螺被拍掉在地上踩碎了，齐丽发出绝望的尖叫声。

“砰！”的一声枪响，子弹从阿楠的后脑射入而后从前额射出。李警官手枪冒着烟，站在门口。“这位小姐你没事吧？”他询问齐丽。

齐丽愣愣的看着李警官没有答话。“小美，月月，你们没事吧？幸好来得及时要不凶手又要得逞了。要是伤了你们我下半辈子要在后悔里过了。”李警官对着我说，他没注意到齐丽手持匕首靠近他身后。

“小心！”我惊叫，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匕首已经深深的没入李警官的后背，他瞪大了不可思议的双眼，慢慢的扑倒在我面前。

“该轮到你们了”齐丽一步步向我们逼近，我伸开双手护在女儿前面一步步向后退。“去死吧！”齐丽飞扑上来，匕首闪着寒光在半空

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我闭上眼睛，这下是躲不过了为了女儿和她拼了，我运力站稳想只要一刀刺不死我就用双手抓住齐丽给小奔月创造逃跑的机会。可是等了半天也没等来那致命的一击……

“爸爸！”女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睁开眼。看见齐丽的身子悬在半空匕首离我眼睛也只有一公分，阿楠双手抓住齐丽后背的衣服从半空把她抓住了，此时齐丽满脸惊愕，没等她反映过来就被狠狠的摔在地上，阿楠拾起斧子对着齐丽的脑袋猛劈了下去，顿时齐丽那很好看

的脑袋旧像切西瓜一样被劈成两半，红色的血液白色的脑浆涂了一地。

“阿楠！真的是你吗？”我对他说。

“死丫头，当然是我，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什么时候生了个小妮子也不告诉我？”阿楠对我说，这次的声音不是来自眼前的僵尸而是从思想上直接得到的声音。

“阿楠你在那里？我好想你。”我对他说，眼前的僵尸倒了下去。

“巫师死了我也不能停留太久，要不会魂飞魄散的我要走了，照顾好我们的女儿……”阿楠对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救命……快打120……”李警官艰难的抬起头。

不久警车救护车几乎同时赶到。

阿楠再一次的走了，阿楠再一次的救了我，李警官中的那一刀没有伤及内脏，康复的也很快，他又破获了一个大案件同时也可以光荣退休了，只是他后来不断的问我：“当时我用枪打中的那个男人怎么会不在现场？难道他没死跑了？不可能啊！”

我告诉他打中的是阿楠可是他死活不相信，随便他了。至于小奔月，经历了这血腥不但没有留下什么阴影反而仿佛一下子张大了许多，我问她：“你怎么知道当时的那个人就是爸？”

小奔月回答：“一次齐丽阿姨送我回家，她翻看你藏的照片我看见有个很帅的叔叔和你站在一起就问阿姨，她说他叫阿楠他就是我爸爸。”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