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平凡得出奇,也复杂得离奇。
地球上,哪里没有水?谁没见过水?谁能离开水?可是,对水的看法,可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唐代把诗写得飘逸如仙的李白,为了说明他的诗不被时人重视,用了“万言不值一杯水”来形容;现代人对乏味的文学艺术作品,就用“像一碗白开水”来加以贬斥;连评价人办事不落实,也用这个“水”字。可见,水,平凡得有点近乎低劣了。
可是,说彼此不可分离,又用“鱼水关系”来比喻;形容结合得好,又用了个“水乳交融”来表达;形容友好邻邦,把“一衣带水”派上了用场;说知音,则用“高山流水”;说友情便用“桃花潭水”;显示歌声美,就用“叮咚泉水”;形容环境幽,又用“小桥流水”。水,又似乎是美好的。
“大道无形”,水可是没有形状的。装在方桶里,就是方的;装在圆桶里,就是圆的;装在管子里,就是长的;装在奇形怪状的池子里,它可也变得千姿百态了。所以,水的美丑,全在于人为。
更为高妙的是,水可是能变化万千的。太热了,水会变成蒸汽,自动飞升,并且高者为云,低者为雾,寄身草木便叫露。太冷了,它又会变成冰块,凝成冰山,连泰坦尼克号也逆之则碎。从天而降,叫作“雨”;破石而出,谓之“泉”;“飞流直下三千尺”,又叫“瀑布”;掀天而起,称作“狂澜”、怒涛;毁堤而去,可又是“洪水”、“浊魔”了。在海洋里,一碧万顷,在大江里,滚滚东去,就是壮美风景;越出河道,浊浪排空,冲毁堤坝,人为鱼鳖,就是飞来横祸了。
古人早看出了水的复杂性,告诫我们说“水可载舟,水可覆舟”。可见,弄得好,水可以让你扬帆万里;弄得不好,它能叫你葬身鱼腹。而水又是消灭不得的,因为水是生命之源,消灭水就是消灭自己。水,又轻视不得,人们说“水里淹死水鸭子”;水也排斥不得,“积水成渊,蛟龙生焉”;水还堵塞不得,“川雍而溃,伤人必多;”水还污染不得,一旦污染,会臭气熏天,长出成群的飞蚊,来搅乱人的美梦;水还不能绝对的纯净,“水至清则无鱼。”更为可怕的是,水虽柔,却能“克刚”,“抽刀断水水更流”,滴水可以穿石;万仞高山想挡住它,也会被磨得细如蜂腰;棱角分明的顽石想阻止它,也只会落得变成被人们看不上眼的“圆滑”的下场。
所以,春秋时的邵公就懂得“为川者决之使导”,就是说,治理江河的,要疏通它,引导它宣泄。古代治水专家李冰父子的遗训,是“深掏滩,低筑堰”;这可是忘记不得的。我们万万不可以以为现代科学技术已经有了上天入地的本领,于是便随便在哪里都可以高高筑起些堰坎的。须知,水高一丈,力重千钧。
水有水性,人有人情。我们要细加疏导,不使堵塞;倍加爱护,不使枯竭;严防污染,使之清沏;多种草木,使之自洁。我们都是离不开水的鱼,善待水,才是最佳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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