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缠绵思尽抽残茧,宛转心伤剥后蕉。
三五年时三五月,可怜杯酒不曾消。
曼华合上梁小姐的日记本,缓缓抬眼身旁的静仪,然后就紧紧地握住她,深深地凝视,漫声:“我伤她太深,可她却从来没有恨过我,她说她这辈子无缘做得梅,能做得一株艳桃已心满意足,只要将生命完整无缺的绽放,哪怕是立刻枯萎也在所不惜……”
“她不是个做作的女子,当我在灵山梅下见到她的那刹那,看到她自我接生……看到她憔悴痛楚的面容上显现的微笑,……”她如水的目中流下一行清泪:“我抱起孩子想扶起她,可是她却抓住我……爱原来是没有错的,对不对?”
她凄凉地,停顿片刻:“你爱安雅,我爱孟云,梁小姐爱你,安雅却不敢有爱情,她怕她的爱伤害爱她的人,然后逸飞痛苦,你伤心,只有孟云最高兴但也最烦恼。”
他笑下:“安雅还小,她不在我们年龄当中,是我们过多的把目光聚集在她身上,她担心重蹈夫人的错。”
“事实你和逸飞都不是当年的三叔和李叔叔,你们冷静理智,你从细微的细节上察觉到她内心深处的爱,她和逸飞青梅竹马,意气相投,她嫉妒他身边所有的女孩子,她不说却是用她的手段整他,美黛雅是第一个可怜的牺牲品,她不说出来,没人能知道她绝世一吻吻瞎了一双眼,也亏她这一吻让你向成功迈进了一大上步。”
他点点头“化学元素的奇妙她运用到了极限,她在无形中,这生这世我都无法抹去她。”他又望她,眸中闪烁着这个季节热烈而又不乏冒失的轻率情愫:“我这样一个男人你还敢爱还能爱吗?”
她不出声,拉起他走下楼,到了前院。朦胧的院灯衬托着几株盛开的桃妩媚娇艳,那是经过经冬情劫怒放的原始生命。在春风里把握瞬息即逝的美好时光,火辣辣的灼灼动人,毫不在乎空中急速流动的寒气,她的芬芳轻盈缥缈,招蜂引蝶原不是她本意,凭着世俗的诠注,美凭谁是可以拒绝的?只要让爱饱餐花粉的甜蜜,幻想消失又算得什么?她执着她的爱,销魂荡魄那刻也是无比美妙的……
“当梁小姐闭上眼,面容露着那个浮雕似的浅浅微笑,我就想我要把我的生命交给这个孩子,我指望着你不要拒绝……”
夜空无法摆脱欲望的焚烧,从不在安适中得到满足。它催断人的肠子,卖弄蹩脚的老话题。
曼华傲慢地撩眼不向夜神赌誓,只是折了枝桃花交到静仪手上,这树桃花是有些年龄的了,就像大门外两棵木棉,桃干屈曲枝节强壮,花朵锦簇。
一阵微风吹落一地落红,他随意地弯身拾起一瓣涓滴似的红绸衣,轻轻地吹起:
几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缠绵思尽抽残茧,宛转心伤剥后蕉。
三五年时三五月,可怜杯酒不曾消。
这是他历经情殇,在爱情海的风暴里对爱情的回眸认识,血液奔腾着一个辛酸女人的爱情。他不重复悲剧,不仅是因为身边这个可人温暖着他心,更是因着他的心,他的确是爱上了她,冰雪在春日的阳光下融化,如果没有意外,如果桃花果然是春天的信使,……啊!不用多说,他知道她早明了他的心……
他的真爱正偎着他,是那样紧,那样绵柔,桃花是这样出神地兴奋……
2009-2-26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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