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日,一直是阴沉灰冷的天气。淅淅沥沥,淅浙沥沥,连绵不断下着的春雨,让我打消了长途奔赴宁州的旅程。闲来无事,便躲在书房里涂呀划的爬格子。楼下的客厅里,见天有几个要好的同学在一起斗地主,偶尔会听到他们那边传来的激烈争论声。有时,不知是哪位同学出了错,让一盘本不该打成的牌又打成了,因而招来一阵言词激烈的讨伐。像极了文革时的大批判,气势逼人。这时候,当地主的便成了出错牌的那个人,在一片声讨声中低下了头。
同学们的大声争吵,有时,会不经意扰乱了我的思绪,躁动我已经沉静下来的心田。每逢及此,我便放下手中的笔,来到窗前拉开关得严实的窗帘,漫目无的地欣赏起窗外的世界来。
天灰濛濛的。对面,人家阳台上花盆里的几株秃枝已经隆起了浅浅的芽苞儿。楼下的香樟树也开始换叶了,颓废的叶子零散地飘落在马路上,勾画出一种无序的和无主题的印像,尖圆尖圆的叶苞儿晃着明黄的光泽。“厨之宝”的霓虹广告牌,神情闪烁不停地注视着街道上过往的人流、车流,并且不断地向人们抛着诱逗的媚眼,极尽了风骚。
街道两旁的树木,道旁花圃内的花草被修剪得十分齐整,一律静静地迎着春风站立在那里,露出一脸贪婪的样子,尽情地接受春雨的浇灌,似要苏醒过来的样子。经过一个整冬的养精蓄锐,它们已经睡够了,开始要舒展自己的身体,孔雀开屏般地炫耀起自己来了。那种叫不出名的外来草,也准备开始换衣服、要起床了。它们慵懒地抬起头看看天,看看花圃里的邻居,便又赖床似地躺了下去。看起来它们还在等待什么到来,才能够完全让它彻底清醒。是不是那声春雷还没响起?眼前的景致撩动了我的思绪。
我记得有一年和友人去高塘行走,看见过这样的一幅画:观音崖的绝壁上有一株虬生的大树,艰难地从岩缝里挺起了自己的脊梁。虽然背是驼的,腰身是弯的,成长在环境恶劣的条件下,但它终将是打破了禁锢,克服了重重的难关,冲天而出,向人们展示了生命力量的伟大。
这两者之间,同样是生命,可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分别呢?这就像一个是富家子弟,一个是穷人家的孩子。富家子弟时刻得到家人的照顾,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他失去了独立生活的能力。虽然被家庭修饰,打扮得娇媚动人,但却缺少了那种适应生活变化的基本技能。而穷人家的孩子,早早地就领受生命风雨的考验,虽然苦些,累些,却从小便学会了适应生活,无论外界的变化有多大,它都能挺起腰杆接受。虽然有时会把腰压弯了,背砸驼了,却是不会低头屈服的。始终盎漾着一种积极的生命态度。
是啊,我想在物质文明高度发达的今天,对于子女的教育、培养和锻炼问题是值得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深思的一个问题。过份溺爱,是孩子成长时期最大的障碍和埋下灾难的祸根。
二00九年二月二十五日于怡然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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