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秋时节,午后的太阳暖洋洋地照在金秋的大地上。此时,庄稼已收割完毕,黑褐色的大地上,空留下一片片的秸茬。我和挚友春晓相约去采摘菖蒲棒,准备各自做个枕芯。
我们翻过一道拦河坝的坝堤,顺坡直下,只见在大路两边的水池里,分布着一片片青绿色香蒲苗圃,如天工地造般。近前一看,那一株株蒲草,傲然挺立着狭长的叶片,坚而不折,游韧有余。一根根滚状褐黑的蒲棒,镶嵌在青翠的茎杆上。蒲棒的上方如同插着一根根锋芒毕露的长针,又似一支支利剑荫蔽在万绿丛中。蒲池里的池水很深,很清澈,我掬一捧清水捧在手心,忽而想起:“问渠哪得清如许,唯有源头活水来。”的诗句。
据书上记载:蒲草和茭瓜虽同属水生植物,但茭菰(又称茭瓜、茭白)的嫩茎经黑粉菌的寄生,可做蔬菜吃,是上等佳肴。而蒲草的花絮密集成棒状,绒毛细腻,可做枕芯,叶片可作扇子,蒲席等,周身是宝。
据我观察,两者更为不同的是,茭白可在池塘里生长,只要有水就行;而蒲草必须有活水的滋润,方能结出蒲棒。否则,它只长叶片,不结果实。旁边有一大片凹地里的苗圃一个蒲棒都没结,由于是死水池水显得有些浑浊,便可证明。这种能结茭瓜的叫母茭,不能结茭瓜的俗称公茭。母茭瓜若是被铁器触到也会变成公茭,不结果实。
放眼一望,那一个个又粗又长的蒲棒,象集合的队伍似的,纷至沓来,峭立于万绿丛中。我俩欣喜若狂,象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似的,心胸顿然豁达,眼界更为开阔。我正望得出神,春晓便迫不及待地采摘起来。他把蒲棒上的芒刺折掉,下方留很少的茎,然后递给我放在地上。不一会,长满坝埂草的田埂上,便堆放了一小凸堆,一小凸堆的蒲棒。有的成熟的蒲棒上面的蒲绒已经脱落,尚在棒上保持着原有的形状,也有的露出雪白的绒。只是略显扁平罢了。
由于池水很深,且天已渐凉,无法够到远处更多更好的蒲棒。我向一位老农借了一根梢头带勾子的柳棍。这样以来,春晓一勾便能勾到一大片“连枪带炮”的蒲草秧和蒲棒。他使劲按住棍尖让我采摘,并叮嘱我说:
“往正方向撇一下,逆方向撇一下,这样一个来回即可撇断,也有的茎一次就能撇断。”
我望着他说:
“你还摸索出经验来了。”他白白净净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的眼睛不大,却很有神,笔直的鼻子,薄薄的嘴唇,两腮边显现出刚刮过的青梗梗地胡茬印,在微笑的波涛峡谷中迭宕、荡漾。我曾经跟他开过玩笑:“假如你不修整的话,肯定是个络腮胡子。”
他中等身材,略瘦,肩膀挺宽,不爱说话,言谈举止斯斯文文,慢条斯理的,象个害羞的大姑娘。他又是个把自己的心窗关闭得很紧的人,好象受某种外在因素的影响,而当在某些适当的时候,他也会侃侃而谈,象个成功的男士在骄傲自豪地品味人生。
不到一个小时时间,我们便采摘了一大口袋蒲棒,我即兴赋诗一首:
采蒲绒
细细尖叶似茭丛,
青青翠翠水池中。
日斜气爽近暮秋,
圆滚褐黑是蒲绒。
未见蒲花结蒲棒,
安摇蒲扇枕蒲席,
凝香细腻雪绒飞,
殊荣何去又何从。
春晓听罢,随即附诗一首:
无题
弯弯堤坝小塘秋,
根根蒲棒过人头。
不知苗圃谁栽成,
大脚丫头出寿州!
我听罢,佯装愠怒地说道:
“好你个春晓,竟敢隐射我,看我不治你!”
随即,我拿起他脱在地上的上衣,欲往水里扔。他赶忙求饶:
“别扔,别扔!衣服弄湿了回去后肯定会被骂死的。我那高堂老母肯定要问我在哪洗得澡。”
我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似抖落下一串串无限的爱。这爱在秋日里消融,在流光里闪烁,在金风中飘荡,伴随着欢快地笑声,在空旷的田野上空震颤、回响……
每个人在生活中,在学习中,在各种不同的环境中,都会遇到种种压力和困惑。身体上的疾病也罢;工作中的烦恼也罢;生活中的苦闷也罢。只要敞开心扉,爱我所爱,想我所想,做自己想做的有意义的事情。那么,今生永不后悔,道路越走越宽广,就会走出自己心理的困境。
彩虹总在风雨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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