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听人说,有捡钱的哪有捡挨骂的,可见挨骂是一件很倒霉的事情。从去年到现在总共挨了三个人的骂,这可是我平生挨过的总和,有点集中,是不是? 可这事也没法讲民主。
第一个人是一个叫静莉的女人。他的老公是我过去的同事,想冲他要本他的书,因为好久没联系又不知道此君的电话号码就翻着电话本把电话打到了他家的座机里,没想到那边接起电话都没问我是谁,兜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我断定电话那边的女人一定是误会了,因此也断定我的同事百分之八十有了外遇,并且那个座机没有来电显示。分辨是没有用的也没有机会,于是我沉下心来听她痛快淋漓地骂。一直到她自动放下电话我一声没吭。我放下电话的时候长出一口气,突然有一种成就感袭上心头,让一个满肚子醋的女人把酸水可劲倒出来,可是天大的功劳。没想到,吃醋让这朵静静的茉莉怒放得跟一颗炸弹似的。
第二个是一个叫做艳芬的女人,她是小美的前、前妻,那时小美还是我的未婚夫。当时我在去上海的火车上。她先是发信息跟我说三道四的一阵挖苦,后来就越来越把持不住了,言辞之间就有了火药味,最后可能觉得这样也不足以发泄心中的愤恨,直接打电话过来,当然是用别人的。因为她的信息我都不回怎么可能接她的电话。我本来想问你是谁打了这么多遍电话,有什么事吗?可是她直接就说,她是小美的老婆。并且咬牙切齿地说,你去上海找他吧,让他打死你!歇斯底里的程度绝对是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过的。因为她,让我想起了罂粟,开得再怎么艳丽芬芳也没人喜欢,除了毒贩子。
第三个人是一个网名叫亘古文化的男人,他进了我的空间,看了我的《金蝉为什么脱壳》,发了一通弱肉强食的宏论。由于他平日里总是张嘴老子,闭嘴如来的,再说我不喜欢他酸文假醋的胡诌,就说他是“死孩子——没救了”。这下捅了马蜂窝,铺天盖地把我骂的狗血喷头。什么我还活着是中华民族的耻辱了,我这样人识字当作家是亵渎文化了,我会因此而减寿,怪不得我没人要,是报应等等等等。最后还质问我,凭什么咒他的儿子?他的儿子又没惹我。可能这也不能泄愤,又质问:你难道没有儿子吗?你不是也为人母吗?你配吗?之后是一连好几个问号。看那架势,多亏是在网上,倘若是面对面,非手刃我不足以平其恨。原来是他误会了,把我说他的“不可救药”的理解为“他的孩子死了”。就算再怎么生气,也犯不着这样对我大放厥词吧?再说,我区区一个在文字里讨饭吃的哪里有那么大的能量?还扯到文化和民族上了?平日里满嘴仁义道德,告诉别人宽容他人的人,居然心里就这么点定力,真让人难以置信。
我也知道骂人的感觉就一个字——爽!可就是骂不出来。面对别人的谩骂辱骂咒骂我一律保持沉默,尽管我并不认为沉默是什么“金”。我不负人,心里自然安,用不着卖弄嘴皮子或者为此而遣词造句。文化不该这么表现它的含义。
对于刘静莉君我表示理解,为了捍卫自己的爱情与婚姻无可厚非。但是,这种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的做法令人胆颤,希望她不要再这样鲁莽下去。伤了朋友间的和气是小,倘若因此丢了老公是大。对于赵艳芬我是毫不在乎的,她的醋意是故意却没意思。跟一个靠享受低保度命指着前夫养活的人没法计较。女人,中国女人什么时候能把自己的幸福由自己把握,什么时候不再互相怨恨。男人伤害女人,女人之间也互相伤害,难怪男人都那么潇洒。
至于那个亘古文化也许该另当别论,自己孤陋寡闻还骂街,哪有一丝一毫平日里集儒释道于一身的风度。别说没有咒他孩子的意思,就是那孩子真有了什么不测也不是什么稀奇事,“黄泉路上无老少”也正是这个意思。何况这才是真正的自然规律,有生必有死。古今中外,谁是不死之人?但是说心里话,倒是希望那孩子将来能有出息,做个真正的不肖子孙。如果诅咒可以作为文化并且亘古,那我宁愿当文盲。
没挨过骂时以为挨骂跟要命似的,现在挨过了还接二连三的,觉得也真的没什么。骂人的感觉再怎么爽,不过就是表明自己无能罢了。所以,我说,想发泄的,撒马过来吧。欢迎,只要您不嫌累。
清也东流,浊也东流。春天来了,笑看一江春水向东流……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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