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岁女孩的目光寂寞又迷离,十九岁女孩的笑容动人又美丽,十九岁的月亮和星光最绚丽,十九岁女孩的浪漫和温馨只有一次,十九岁的花开在最美的一季,十九岁的春天连阳光和呼吸都那么令人窒息。---题记
还记得那年,我怀着极不情愿的不满情绪,大哭了一场后,还是无奈地拿着某某师范专科学校的通知书,和本班的一个同学一起坐着她爸爸的车来到了这个还没报到就讨厌了几千次的所谓高等院校。
一切都是灰暗的,灰色的心情,灰色而土气的马路,灰暗而冷冷的天空,只有怀抱着的那把吉他,偶尔会无声地哭泣,我曾经特别喜欢弹奏《爱的罗曼司》和《梦的衣裳》,可是,接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梦已经碎了。
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听到那些刺耳别扭的陌生声音,你就该想到我有多厌恶这个陌生的城市,班里的同学也不多,也就三十来人,自愿报名的同学很高兴,被调配而来的如我一样悲哀,只是自己一向敏感,所以那份伤感也来得更加猛烈些。
照旧是每天和高中时候一样一成不变的上下课和自习,很多同学都迷上了我们的高数老师,那个帅气的黑马王子,我一直都不喜欢这些动脑筋的科目,对数字也不敏感,到现在为止,我也记不住这一生我最爱的那个男人的电话号码,说来自己也难以置信。我依旧是冷冷的看着这一切,每天照旧上下课,放学回宿舍,大多时候都喜欢一人去泡图书馆。
要不是那天心血来潮的历史老师突然以本班女生的名字为话题,引出中国男尊女卑的大男子主义思想的泛滥和它持久的影响力,我对这个活泼阳光的大男孩也不会有那么深的印象,他大学一毕业就刚好分回来教我们一年的公共课,平时他上课也不喜欢用课本,每天都讲得眉飞色舞,津津有味,我早已经习惯冷冷地看待周围的人,对每个人的看法也大致相同,因为一直都不喜欢和人交往,所以更没想到自己某一天也会有所改变。
那天上了几分钟的课后,他突然冒出几句,真是如雷贯耳,一向敏感胆小的我最怕做错事情而被点到大名,他说:“我们班的吕胜菊同学的名字特别有诗意,菊花本来就是一种特别美丽高雅的植物,多少文人墨客笔下的精灵,再用一个胜字去点缀,你简直难以想象也难以描绘出它到底有多美,那是一种冷艳的、纯净的、直逼人心的美丽,让人浮想连篇,回味无穷。你们看,班里的女孩子的名字几乎无一例外的都是芬、芝、翠、慧等,一看就知道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做一个传统贤惠的女人,或多或少还带有封建思想的余温。”就是那么不经意的几句话,我突然明白,原来自己这个讨厌的名字还真有点味道,从读书时候开始,能把我名字写对的人可不多,大多人都写成了盛菊,有的干脆把吕写成李或者雷,第一次自己的名字留在了某个人心里,虽然无足轻重,可心里终究还是美滋滋的。
从那天开始,我才开始慢慢对这个刚从大学毕业的年轻老师有了一点特别的好感,思绪跟着他在历史中飞的感觉还真不错,对数字从不敏感的我,突然一下子就能够记住那些一成不变的大事发生的时间和年代,我的心境在中国历史上下五千年的岁月里飘飞,渐渐地从这个阳光男孩的眼睛里看到了些许阳光。
我一向喜欢看外国电影和外国文学,国产的就只喜欢琼瑶的所有小说和录象,还有就喜欢诗词和散文。想不到他也喜欢看小说,还珍藏了很多本,平时他和所有同学关系都不错,我们班大多数同学都不喜欢看书,只有和我同宿舍又特亲密的文喜欢看书,每次我借他的书都是飞速看完,说废寝忘食也不夸张,最喜欢的就是《飘》了。另外在他的推荐下,也看了很多哲学和中国文化方面的书籍,很多时候我都很安静,在书里打发时光,在游泳池里消耗体力,和他也就这样淡淡的正常交往着。
第二个学期开学不久,不知道他从哪里了解到三月十二号是我的生日,他说一定要给我一次此生难忘的记忆,平时他任着好几个系的课,跟学生打成一片,用他的阳光和智慧感染着周围的人,男生、女生都特别喜欢他,把他当哥门,只要他一出马,足球场上马上人声鼎沸。刚好十二号那天是周六,他约上数学系、中文系和他玩得好的一群男女生,这些同学大多高我一级,叫那些同学带好炊具、毯子、食物之类的东西去野营,他没叫我带什么,也没告诉同学是我生日,那天阳历和农历刚好碰头,所以那晚的月亮特大特圆,星光也特明媚,我们吃完饭后,燃起篝火,他带领大家猜谜语、做游戏等,只要有他在,就永远有笑声,他也会弹吉他,我的技艺不高,一般我也不会展示,数学系的两位男生弹得不错,我的吉他音质也特好,在他们的演奏下真够完美。记得那晚男同学都喝了点啤酒,他也喝了点,虽然是春天,山里还是有点冷,很多同学玩累了,就在帐篷里休息,他拉着我的手,帮我看手相,“你一定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孩子,总让人疼惜,如果是好男人就不会伤害你这么善良的女子,如果今后你遇不到一个懂你疼你的好男人,你的浪漫人生不会有完美的结局,也许还会遗憾终生。”我似懂非懂,只是微笑着望着他,只有他才能见到我这种微笑,平时我一般都不会有笑容。
后来,我们说了很多话,当然是他说得多,我只是忠实的听众,最后他说“你也累了,我们进去和同学们一起休息会儿,早上下山还有很长的一段路呢。”他拉着我,我们一起走进帐篷并排躺在松毛铺就的帐篷里,和衣而卧,外面的火烟味,里面的松香味,还有一群男女同学的呼吸声,他的呼吸声,全夹杂在一起,我睡眠一直不好,只是静静地听着四周的声音,看着明亮的月光透过帐篷,数着那几点星光,不知道将来我会是哪一颗?陪伴我的又会是哪一颗?太阳出来了,圆圆的月亮还没沉下去,同学们欢呼着爬起来,吃完东西就开始上路,一路上,那满山的松树,遍野的山花,都是那么美,它们一直笑着走进我的内心,我们却终究还是要回到那没有多少生气的校园。
以后班里也出去野炊过,而野营在我的人生里却只有那么一次,我一直都记得那晚山里那轮特大特圆的月亮,明亮闪烁的星光,十九岁那天的我,第一次被男生牵手,第一次那么近地嗅到男生的呼吸,却没有暧昧的语言,没有说过与爱有关的字眼,在后来的时光中,很多同学陆续谈起了恋爱,我还是依然我行我素,冷冷地看着周围的这一切,照旧看我喜欢的书,无事时候泡游泳池。只是那年他上我们班的课也结束了,他是我的老师,也是很多同学的老师,我从没对他说过心里的感激,他也从不知道他的阳光和温情怎样温暖过十九岁女孩寂寞的心田,他对很多同学一直展示着灿烂的笑容,而他却从不知道,十九岁的我曾经只对他会心地微笑过。
-全文完-
▷ 进入菊梦悠悠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