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絮:当我们诚实地问自己,什么对我们的生命最有意义?我们常会发现,并不是那些给我们劝告、答案、或是医治我们的,而是那些选择分享我们的痛苦,用温暖体贴的手抚摸我们伤口的人。他在我们绝望、困惑的时候,安静地陪伴着我们。他可以花整个小时与我们一同悲伤、哀悼。在我们感到无助的时候,他虽然并不明白详情,也帮不了什么忙,但还是甘心地关注,默默地支撑着我们。
当我再次给我的朋友们诉说空中风信子的事的时候,“心酸”、“隐隐作痛”这些字眼已无法表达出我沉痛的心;心,真的感觉到了,一块漆黑的体积庞大的石压在我胸前,千年寒铁似的重。我恐惧、害怕,生活中那黑压压的、遮天蔽的五指山,正“轰隆隆”的砸压在她的身上;我恍惚听见了骨碎裂的声音,腐木般撒落一地;似乎看见了妖艳的血肉飞溅,桃花般飘零。
记得是2月20号上午,风信子怯生生的来到我在学校居住的小房子里。她疲惫的身子似烈日下的木棉树;面带忧郁,目含雾雨;未语已使人感觉到风雨欲临。我知道她有话需倾诉,就面带微笑,给了她一股拂面的春风。好半响,她才徐徐开启她那深深紧闭的心扉:
一)不想回家
现在的家境是艰难的。代课的她,用那点微薄的工资,支撑起这个家。她是养父母的唯一依靠,为怕她远走高飞,养父拒省城的男友于门外,只希望她就在家乡找一个耕牛打耙的伢子。穷山出恶水,雪上又加霜;正月十四,因家庭矛盾养母离家出走,至今音信全无……俗话说:巧难为无米之炊。生活中不顺心的点点滴滴、琐碎小事如果太多了,会逐渐麻木心,使人对生活失去激情。她无奈的感叹:就是有太多的儿女,也别送给他家养。
二)等一个电话
她告诉我,她手机没话费了,她不想缴费,缴了也是白缴;因为没人给她打电话,手机形同虚设。但是她还是要求我拨打一下她的手机,看是否能接通。我理解她那种迫切的希望:是在祈求一个电话,一个心上人的问候。她忧郁的告诉我,是不是桥(她男友,前一篇有他的介绍)把她忘了,为什么当初追她的那股劲儿全没了?不见了那份体贴,丢失了那份柔。可她还是不想一丝一毫的伤害到桥,怕一丁点儿的伤害,就有可能失去他;所以她不敢去尝试,也不敢去想像失去桥后的日子;只能保持百分之百的付出,那怕是红尘一梦,也无怨无悔。因为,他就是她现在唯一的精神支柱。
三)弟弟患了精神病
她孪生弟弟在春节期间,因感情和金钱问题,与其女友分道扬镳,独自从打工之地回到家乡。旧伤未愈,又在伤口上撒了一把盐。弟弟回归途中,在县城突遭歹徒袭击,抢走了所有财物,身子也遭棍绳伤害,就这样,弟弟失踪了。当她听到之后,绕城三圈、穿街走巷寻找;觅而未果、瘫软在街头的她,只能仰天长叹,泪语问青天。三天后,得知好心的人们把一个年轻的、伤痕累累的、找不到家的精神病患者送到了县民政局的时候,她去认领了。
四)心有千千结
现在,她大多都是整夜无眠,只能在因担忧而空洞的眼神里等候天明。不敢想像残废的亲娘,无助的守候、跟随弟弟的情景;她不敢想像风雨飘摇的生她之茅房遭弟弟摧毁的情形;她不敢想像弟弟在险山深涧、荆棘丛立的旷野里猴蹦虎蹿的身影……耳朵里是弟弟怒骂苍天的诅咒声;是锅碗瓢盆碰撞后的撕裂声;是邻家玻璃被石头敲碎的声音……她不想失去年迈无能的娘亲,也不想年轻的弟弟就这样陨落,她决心要付出一切医治好弟弟。顾不了养父和局外人的非议;放下了努力学习考试进编的机遇……她羞涩的清点着空空的行囊,盘算着整个牛年的劳酬。她要用她弱小的身躯独自去承担;不告诉任何人,也包括她心中苦恋的桥。
听着她凄婉的言语,看着她的手足无措,感觉着她的紊乱思维;我心黯然:浩瀚乾坤,苍茫大地;一粒尘土漂浮于寒风凛冽、浑浊无际、没有星星和月亮的夜空。拼命的在寻找一丝牵挂的方向;努力的在找寻一丝前途的光亮。
我们能做什么?我又能尽到什么心?
春天已经真真实实的走进了我们每一个人的生活,大地到处洋溢着新生命的气息。你可能正在尽情享受着阳光雨露,也许正对着绿草嫩芽感悟着生命的意义。现在,可否感觉到了严冬还残留的一丝寒气?我,已深深的被这丝寒气缠绕着。于是,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春天,我为这丝寒气编织了一个美丽的梦,我梦到:
上级领导送给了她心灵宁静踏实的港湾;
博爱医院送给了她默默无私奉献的花环;
爱心红网送给了她温暖人心炙热的火炭;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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