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上海,我就会想到二个女人:安妮宝贝和张爱玲。似乎一个偌大的上海就是这二个拥有自己个性,我行我素的女人的。很多人喜欢张爱玲。我却没有细心读过。我读的是安妮宝贝。我喜欢安妮宝贝那种撕裂般的语感和行云流水般的顿悟。
安妮笔下的北京西路是悲凉的。这条路其实已经很旧了。这条埋葬了我的青春的道路。我曾经在那里呆过将近一年的时间。我不喜欢那条路。在哪里我找不到自己可以安放内心的地方。安妮宝贝应该结束了她喜欢的漂泊了吧?她的内心呢?是否会因为有了一个小生命而变得温暖和明亮些了呢?
人活着,总是容易患得患失。我不知道那个小生命是不是能用自己的光芒,照亮那颗在黑暗中寻找和挣扎的心灵。昨天在网上和张秋婵妹妹谈到安妮宝贝,她说安妮现在的随笔没有从前的激情了。我们都默然以对。伤感可能会被时光稀释吧。
其实,人总是会变得单薄的。激情经过时间变得深厚。深厚可能是一种沉默。一种隐藏。总觉得安妮宝贝的骨子里流着杜拉斯的血。想到这个问题,我就内心充满了叹息。真正的写作者,都是一群远离人群,亲近自己的内心和灵魂,倾吐自己的人。为了写作,必须付出这种沉重的代价。
对人群我们都有一种恐惧和绝望。我想这可能是我们唯一的共识。通过阅读,这种共识足以引起相当大的共鸣。安妮宝贝的文字是抒情的。这已经是一个没有争议的问题。而我觉得她的文字更多的是向内心更深的挖掘,挖得让人心里暗暗生疼。她的文字忠实于她的情绪。能和这种在文字里真实显露自己的人为邻,是人生的幸事。
我常常会在一个个雨夜想起安妮宝贝。想起她那淡漠的眼神和漂泊的身影。突然想问她:这雨水是青春时期的泪水么?这雨水会不会下得让你孤独?这雨水会不会下疼你的内心?我想这些雨水,不过是一场匆匆的聚散。一次夭折的相爱。它们下疼了我的内心。它们下得让我不安。它们下得让我孤独。它们下得让我不知所措。
她飘泊的身影,终于停歇在一个男人的怀里,不知道这个男人会不会用自己宽阔的温暖的怀抱,去怜惜去呵护那颗历经沧桑的心。她还是选择停了下来。她还是放弃了漂泊。我由衷地为她高兴,并为她祝福。一个人漂泊是件很孤独的事情。这种孤独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找一个港湾暂时歇息一下也是好的。但愿她能在这港湾里一生灿烂到老。
天长地久不过是一个过于美丽的童话。只是我们仍然喜欢。我们喜欢用这种词语来燃烧对方的感动。我们不知道,这种燃烧过后,是一种荒凉的冰冷的疼。爱情,在我看来不过是一场花事。灿烂的时候,绽放。然后在苍白和平淡中,凋败。像一个人的容颜。
这些年,一直在阅读安妮宝贝,一直在寻找着那个漂泊的身影。对安妮宝贝的寻找不论用什么样的方式或者用哪种态度,我都是在她的文字中寻找,那个失落很久的自己。唯一的道路是,我的内心和她的词语的一种交流。平等的交流。我认真的倾听。
在安妮宝贝的文字中,我能找到的,不仅有她的情绪,当然还有我自己。那些寂寞如烟花般的文字,足以让人看见我们内心的荒凉。而这种荒凉,即使用爱情可能都无法填满。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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