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

十一月。我很平凡

因此也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下去了

要说还有点装扮的话

只是那几场意外的雪

和一个让我得了一场著名感冒的

阴雨天。这使我

记住十一月，也使我

唯一加入文字中的生活

或者说是风景和气候

走向生活的深处

我站在十一月

没有发现它与以往有什么不同

甚至看不出它与我的关系

而一只细小的老鼠洞

把雪后夕阳的影子

拉得比十一月本身还要悠长

还要暗淡

《落在树枝上的麻雀》

我知道是冬天了，兄弟

能逃的全都逃走了

在树枝上只留下了你

孤单的身影和歇斯底里的鸣叫

守望着村庄的寂寞

西风很大

你最知道

多一根秸秆就多一份温暖

多一颗小米就多一天歌唱

而你斜视的目光

使树下晒小米的

父亲

得了一种习惯性的咳嗽

《冬天与雪》

我不会辩证地思考

也不会按逻辑办事

一直总凭着一种感觉

行走

就像古代的侠客

提着宝剑、环刀

或其它的兵器

丈量江湖一样

至于冬天与雪

我没有用过比喻或拟人

到底是雪躺在冬天里

还是冬天躺在雪里

抑或还可用上其它的手法

这都不重要

或者说是我根本没有想过

而其实，它们

也是不清楚的

到底谁是主角

谁是配角

《在冬天行走》

我曾在四月返冻的寒风中奔跑过

所以就没有计算过这个冬天有多冷

再所以在冬天行走，在冬天思考

是很正常的事

我也知道

冬天的路上

每一朵雪花、每一颗星星

都会给我一个伴侣的身份

除了这些

我再没有任何职务

因此，在冬天行走

我就会思考，我就会写诗

思考冬麦什么时候才能发芽

写爱情什么时候才能提上议事日程

或者故乡那个岔道口的

山风会带给我什么好的消息

而更重要的是

我在我的诗歌里

会种下大豆、玉米和高粱

再用思考和写诗喂肥

这样，也许

故乡驴粪蛋烧热的炕上

父母的梦就暖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