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回忆是美好的。我的童年情结又总是这样挥之不去。《山水童年》也罢,《家乡滋味》也好,总说不尽童年在心中的记忆。这不,2005年7月的一天的巧遇,又勾起了我对童年的回忆。
那天的清晨依旧那么普通,那么平常,和往常没有两样。凉丝丝的风擦肩而过,在面颊上留下一丝清爽。满眼的惺松一下子随风飘进了这座城市的肥脂油肠。
神采奕奕的朝阳俏皮地在几片云隙间游荡,毫不避讳地窥视着云姑娘的睡床,任由云姑娘羞红了腮边,让那份矜持染红了轻薄衣裳,云姑娘的裙摆也开始在悸动中,变得紧紧张张,层层叠叠,慌乱得象嫦娥仙子当年抖落在猪八戒,这个天篷元帅头上的丝帕那样荣光。看着流红的天空,不免让人产生几分遐想。
穿街而过,江边的风儿更凉。这让人有些紧张,它好象要带走你身上的全部热量。只留下一个空空的躯壳陪它在这里眺望海的方向。
一声紧似一声的鸟鸣,又让你赶上了一场较量。一字排开的鸟笼子挂在树上,随风在绿柳枝条的驱赶下鼓动了嗓音。各式各样的鸟儿在横木上摇头摆尾哨意正酣,活象官场政客在唇枪舌战。那架式远没有树下面奇形怪状,东倒西歪晨练的主人们来的舒心惬意。
再往前走,转过石桥,索链迎风,犬吠相闻,遛狗的闲人们正三五成群,戏耍着个性。他们有的在谈论股经,有的在讨论时事,有的在论说前程。最大胆的要数那些稍上年纪的遛狗族,他们正在反串票友,任自己的爱犬自由结伴嬉戏,放了牲灵。
走过垂钓的幽廊,来到了嶙峋的乱石滩。别看这乱石滩的四周乱石堆砌,其实中间却平坦如场,缓坡大面。
来到这里我的心情格外的平静。因为这里不但是我每天一站的幽静之地,这里更是我夜半施展拳脚的场地。
退去长衫,哼着小曲,来上一段花拳绣腿,任四肢伸展,让浑身的骨缝中透着精神。每当这个时候,眼睛也自然离开了此岸的风景,猜想着明天这里该是何等模样。对岸的繁华能否成为此岸的风光。
不知不觉中,我穿过了石碑道,走上了松软的沙滩。猛回头我想起了启功大师的书法。
此时再看看自己歪歪扭扭的一行脚印始于足下,透着几分凌乱。心浮气燥的心绪一目了然。
绝不能让自己沉沦,绝不能让自己的人格和德行在扭曲中流失。自暴自弃的想法虽然荒唐,却也是一段时期的真实想法。
启功大师仙逝了。世界上又少了一位传奇老人。也许他的成就和光环我记不住。其实我也真的知之甚少。但大师笔下传神的“顺雅随形,及功傲骨”的结构说,却让我知道了“五三五”不等分结构字体和启功这个名字。今天想到逝去的仙翁,我的脚跟稳定许多。“走好自己的路,全凭自己的心”,这是看到启功这个名字后我所能感受到的。
天边雾气中,驶来一艘江轮,负重的身形有些缓慢。悠远的汽笛,透露出坚定。伴着悼念传奇老人启功先生的心绪,这声汽笛叫人振奋。黑龙江省这个昔日辉煌的老工业基地,不正在党中央国务院和各族人民的支持和关怀下迎风破浪驶向新的辉煌吗?
从遐思中缓过神来的我,对自己的感怀有些好笑。自不量力,一个小小的市民竟也敢神涉此域。一阵苦笑,自己摇着湿漉漉的头一步步向江桥走去。
走上江桥,马达轰鸣,看着车流在旭日中疾行,我又回到了城市的喧嚣。
迎着热情的朝阳我走下江桥,又看到了晨练的人们,还有那一溜哨意正浓的鸟儿们。看到接二连三摆出来的早餐摊,我也便来了食欲。选了一个僻静点的地儿,我也来了一碗冷面混沌。听着身边吃面的突噜声和吹嘘声,我仿佛又回到了童年的大炕头,吃伙食饭的时候。一种久违的惬意走上了心头。
我想起了老刘头的卤水豆腐辣椒酱。想着想着竟然忘了吃面。
“怎么,做的不合您的口味吗?”“如果不合口味,我再给您换一碗来”。摊主的问话十分友善,让我一下子收回了思绪。
我连声说:“很好,不用换的,不用换的”。
一会儿功夫,我眼瞅着摊主就卖出了好几十碗,我真替摊主高兴。
临走时那个摊主还连声说:“吃好了,明个儿再来啊”。
“一定来,一定来”,我随声附和着。
“一定来”,这个声音好熟悉,好亲切,我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时乡亲们的身边。
看着身边一字排开的早餐摊向远方伸展开去,我真有一种回归历史之感。我很佩服这些勤劳的人们。
我钦佩他们的精神和热情,我钦佩他们的朴实,还有那种从容和豁达。
看着早餐摊主们热热闹闹地做着生意,渐渐地,我发觉这还真是一道城市亮丽的风景。如果这个自发的早餐市场能和方兴未艾如火如荼的朝阳产业——旅游业联姻,结合在一起,一定会大有前途的。这样一路想来,不知不觉中,我回到了家门口的菜市场。
“蝈蝈了,蝈蝈了,谁来买蝈蝈呀,两元钱一个”,“一个蝈蝈,一个笼,两个蝈蝈,有雌雄,三个蝈蝈,上梁叫,四个蝈蝈,眼瞪红”。一阵十分有韵律的叫卖声,把我的心一下子揪住了。也就是这个叫卖声,一下子把我的心之闸门打开了。那山,那水,那人,那事,那田野,那村庄,那晓雾,那炊烟,一下子全端到了我的面前。
怎能不忆童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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