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娘洗濯白菜
我对着秋天发呆
虚空的屋檐
几缕夕阳无力的滴下
、
炊烟改变了方向
西北风从放羊的山路上走来
娘说“这一瓮酸菜，
就是咱一年的光景。”
、
我听不懂娘话里的艰辛
我清清楚楚地看见
她那单薄的身子
贴在秋风鼓荡的黄昏的纱幕上
形同皮影
、
没料到
这么简单的情节
竟使当年这个饥饿的孩子
疼痛一生
2
群山隐隐
缄默村庄隐秘的内心
空旷的大地
残留经幡、纸灰、霜粉和
几声沙哑的鸦鸣
空旷的大地
弯弯曲曲的炊烟
将是爷爷步入天国的捷径
、
崖畔的蛋柿沾着一身血
往日山路欢乐的表情
此刻
已凝结成踽踽独行的羊群
秋风伫立门首
搀扶一个年迈的灵魂
用哑语呼唤他的羊群踏上归程
、
日薄西山的景象
是爷爷九十二年生命的遗容
一座冷而坚硬的新坟
将是这个冬天
羊群反刍饥饿的梦境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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