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父亲
昨天夜里,一向很少做梦的我,却梦见您挤了三十个小时的火车,来到了这座太阳2起的很早的城市,找我来了。
您脸色红红的,热辣辣的。我虽然没有去触摸您的脸,但我知道,您的脸肯定烫的厉害;我虽然没闻到扑鼻的酒精味,但我知道您肯定喝酒了——不多,但这已足以伤您的脸色了。
您低垂着头,有点怯怯的看着我,我不知道一向谈笑风生的您怎么了,我以为太累了—毕竟三十小时旅程不是短暂的;我以为你太激动了——毕竟我从那个有山有水的家乡到这个充满太多欧味的冰城已半年,一百天的思念,不是几秒钟就能接受下来的。
我兴奋的喊着您;我忙不叠的打听着家里的情况;我口不择言的询问着晕车母亲的身体状况。
您就那样坐在我身边,安安静静的。用那张留下太多岁月痕迹的脸望着我,我发现您的眼神有点飘忽不定:怎么比平时的多夹了一丝抱歉?
我开始问您怎么样,您还是那样忙吗?酒精烧红了您的脸,烫烫的。我能感觉到。冰城的风吹的并不温柔,刺刺的刮在脸上。风并未能拂去酒精留在您脸上的迹象,却更进的红了。
丫头!你依然用乳名叫我,很亲切的。
你把生活费给我先拿回去用一下吧?你……你自己挣点……怎么样?其实,从去年秋天开始,生意就一直不好的 ……
您扭过头,背向我。我竟然发现您的黑发中竟夹杂了几根银白的发,在您抽搭的肩上随风呜咽着。在阳光的照耀下,刺的我眼生疼。
我醒了!
我不知道我以后是怎么做的。我知道,做这个梦,是因为昨晚我打电话回家,告诉您我又拿了200块的稿费,您用沧桑疲惫的嗓音说您很闲,闲的发慌。
我知道,您闲的着急。
我与哥刚进大学。正是“高额消费时”,现在经济不好,您怎么能不着急?
我也曾经想过这个问题:万一哪天家里没钱了,我怎么办了?我会怎么做了?一年一万多 的学费从哪里来?我会“舍己”为我哥吗?
我不会放弃大学的。我是个很自私的人,我想。您知道,读不完大学,我会不甘;而我也知道,真的如果我读不完大学,因为学费,您肯定会让自己天天沉在自责中的。
我不知道梦里我是否把生活费拿了出来。我估计自己不会,因为,我一直在想当第二个露微。
我后悔我醒了,我想把梦继续下去。那样,虽然流泪,但它终究是一个梦,永远也不会是真的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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