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春光了几天,才明媚了几许,恼人的倒春寒又来了。春寒一来,收藏的棉袄又穿上了。刚洗净的棉靴又套上了。大地又变得臃肿了。生机又冬藏了。哈气又见白气了。伸手又觉寒冷了。萧瑟又要统治大地了。
这样的情景会长久吗?
你去看那河水,河水并没结冰,河水仍在欢畅;你去看那衰草,枯黄的草茎下已有绿色;你去看那树枝,树枝上已见斑斑新蕊。你去看那田野,田野上仍有农人在劳作。
我袖着双手,走下田间,去问那劳作的农人:“您就不怕冷?”
农人放下工具,看我一眼,说:“冷?劳作的人是没有冷的!冷?只对懒汉。没听说吗,冷死的懒汉!”
我又耸一耸肩,劝道:“天晴了再干。”
农人瞟我一眼,说:“这大棚,不趁早固定,等天晴了,还不全都刮走了?一年的希望啊!”
我见劝不走农人,心又不甘,仍又说:“回家歇着多好?”
农人一笑,说:“我也知道歇着好,可吃哪来?喝哪来?伢们上学的钱哪来?一大家子的开销又从哪来?我们农民生就做的命!”
我见这农人还不糊涂,递上支烟,说:“都危机了,这一棚的菜还能值几个钱?”
农人点燃烟,说:“值不了几个钱也要做。我只知道饿肚子要紧。”
我问:“政府不支持几个?”
农人说:“那能有几个?再说,政府也难啦!俗语说,儿多母苦。这一大家子,都伸手找政府要,政府顾哪里是呀?”
我心一热,拉着农人的手,说:“都能象您这样就好了。”
农人一笑,说:“我能有么好?我只知道,自己挣来的吃着香啊!”
-全文完-
▷ 进入沙湖奎星阁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