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里话情人

一、浪漫的情人

昨天是情人节，正逢周六，在家里呆了一天。说不上是感冒，觉得晕沉沉的恶心。于是晚上七时余，下楼出屋打算发散一下郁闷。街上零下二十度的气温，寒气逼人。少男少女捧着手里的花束，脸上却像盛夏天似热和快乐。

从茶肆酒楼通明至顶的玻璃窗往里看，二十多岁的少男少女居多，也有三四十岁不等的。他们多以对对双双的谈姿坐在里面享受这一年一度的好时光。间或也有几个人一起男女混杂出来凑趣的。这几年，每逢一年里的这一天，都会感到中国人投身于情人行列那高涨的热情。映入人们眼里的是有情人普天下的美好景象。如今可谓移风易俗，国人进步文明步伐来得快。西方人的情味儿一下子就被现代人看好了。于是，洋节吃香，到了圣诞节和平安夜，国人购物狂欢便达到井喷式的爆发点。情人节也成了男女们最有理由变得浪漫的一天。这一天，中国人似乎完全不中国了。都变得有情起来。往日里婚恋讲的诸多的物质的交换条件也升华为唯情的东西了。这情人节也神奇，仿佛真到了那一天，男人从本质上不在是用钱买一个女人来献身，女人也不在因为物的关系而委身于一个男人。双方成了完全因情而聚的一对佳偶。如此情人，绵绵情意让人羡慕。

现在的青年人都懂得浪漫，对情人节是自来熟。但也更实惠。他们要起结婚的物件来，简直让他们的上一代大跌眼镜。还了得：浪漫归浪漫，实惠归实惠。后生可畏。

二、陌生的情人

中国人尤以汉民族为甚，似乎很缺乏浪漫情调。青春正当的年青人是变化了，而以往五六十年代的人大部分更多沿袭了些传统的东西，认为实实在在过日子为根本。男的要养家糊口，女的要相夫教子。想别的都离谱。因此也才有津津乐道“女子无才便是德”，“丑妻近地爱中宝”的实利实惠两人关系传下来。恩爱二字也注重的是恩，爱那东西是当不了吃抵不了喝，不能吃饭过日子的。中国（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世界上大多数人都差不多这命运）人就是这样，囵囤地过了几千年。现在爱情还是件很奢侈物，常常抵不过宽房，小车，存折更有生命力。也没错，人首先要活着，才可以爱。男女间情之羞怯婉转亦没有囊中羞涩真的羞人，会羞得没了情和爱。中国人对视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人为情人而感到陌生也就不足怪吧。

不过，情人是节美妙的。这一天的到来，追着女孩子的小伙子们都懂得浪漫一下。说不定平时费尽千辛万苦不能博红颜一笑而只信这天里一束鲜花这招儿就能打动姑娘芳心搞定她。有了这投资少见效快的法宝，没有哪个男的会看着挨在手边的凤凰飞了走。于是情人节一天里是情郎们大献殷勤的好时光。已经夫妻了几年的也出来重温浪漫，是好兆头。

然而，情人节一过，一切照旧。中国人会立刻现实起来。普遍认可“感情不是两个人的全部”。谁要是提感情是爱的本质这样超脱的话，是不会吃香的，极少有人吃这一套的。时下，感情还是受限制的。道理很简单，在人们温饱尚可，小康还远的时候，都在为生存奔波，无法享受惬意闲适的爱而无忧无虑。对于尚未享受两人世界无限激情的那些人来说，情人只是他们彼此相识之初美好的一瞬。之后的大部分生命，便和情人陌生起来。想来中国人也可怜！

三、变味的情人

情人本该是引发生命燃烧的光和热，该是明媚似火盛放的夏之花。本该是夫与妻柳绿花红的相映和相衬。可生活里偏偏不是这样。“情人”的暧昧叫法也是人人都领略得到的。如被许多成功人士或者亦想婚外寻花的人热衷的“第三者”角色，也都占有着正宗的情人名份。人们在语及如此情人时，大多表情复杂暧昧的样子，彼此都显出心照不宣只意会非言传的态度和神。

此刻的情人走脱了夫妻两人间去和第三者情了起来。我想原因也很复杂，大多中国男女婚姻现状略有几类。一是因情而聚，不因贫富而易夫换妻的；二是情有所变，但还要维持夫妻关系的；三是情寡欲多钱物至上的。这二和三类的夫妻关系，他们如果不想离婚，那么男女一方或双方就有可能出轨而寻第三者——“情人”了。情人至此，已经成了专门拆解夫妻和婚姻关系的最大的赢家。许多人慨叹世风日下，夫妻间无信任和感情可言，亦成中国现代社会的通病。没有发现哪一个有回天之力。

此时的情人已把恩爱夫妻的感情改变了，它从纯情的少男少女和倾情的至爱夫妻那里灵魂出壳，成为专门破坏婚姻的坏家伙。

此情人如罂粟之花，浓烈艳美却择之有毒。情如泓腾之水涣涣然而亦予之所爱，不可以外溢于他人，其流溢才美。一旦泛滥即成灾祸而殃之。

中国人要过上有情人的生活，亦难且易。难则其视物欲为生命，看情为寻常或可有无；易则温饱亦我所求，小康亦我所求，非物欲而张情感更所欲之。用这一生享受美好两人世界，岂不浪漫。双双两两非情人而孰与望者！

2009-2-15于奉天仁居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