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两半(二)寒心雪

发表于-2004年04月08日 上午11:24评论-0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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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林萌那只该死的闹钟吵醒的,我慵懒的起身,从床头摸过烟来点着,才按下她放在我床头的闹钟,把闹钟底下那张深兰色荧光纸做的大信封抓在手中。这是林萌专有的大信封,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她经常做这个,并且愤然地说这个世界上榆木脑袋很多,有些话必须落在纸上才更能激起别人的注意。现在我觉得自己像是受了愚弄,因为她的信封所对付的榆木脑袋长久以来只我一人。

撕开信封,里边是一张便条和另一个稍小的信封,便条上写着:

8点了,我想不叫醒你你又要迟到了,因为我想求你在临走之前冲一下厕所,昨天晚上我喝多了,把厕所弄的惨不忍睹。

便条的右下角是一张笑脸和一个精雕细刻的“萌”字,第二张信封上则写着不帮我干活就不让你看的字样。

我把闹钟和信封都摊在床上,然后穿好衣服去冲洗厕所。

这是我们共同的厕所,这是我们共同的屋子,我们是铁子,我很尊重她,况且她还留了第二张信封。

厕所的墙壁上吊着林萌的内衣裤和长筒袜,地上被她喷得一塌糊涂。一进门我就可以清晰地判断出昨天夜里她喝了不下5瓶的啤酒和一大杯葡萄酒,以及喝酒之前曾没好气地吃下了一大碗羊肉水饺。

我花了15分钟收拾她留下的残局,她是经常这样的,姑且说是工作上的需要吧。昨天晚上我5点睡觉的,那会她还没有回来,我很庆幸她没有叫醒我逼我与她同乐。

冲完厕所,我折回卧室撕开第二个信封,上面写着:

谢谢你!

今天晚上我做炸酱面,初步打算送你三大碗,并要看着你当场吃完,希望你今天白天把肚子空出来。

看了这话,我开始不安起来,她是言出必行的人,而因为工作上的需要——只能这么说——她的时间很不稳定,这一点上,她不像我,她要我做事,我只需早起一会就行,而她,却不能这样。

信的下边还有一个线路图,是我从家到饭店平时要走的路线,她在临近马路湾的地方画了一个~~~。我明白,她是要告诉我那里塞车,虽然我骑的是自行车,可如果能在收音机早间新闻上播出的路段情况一定是连水也很难漏过去的。

我来这个城市已有三年了,学过两年医,现在在一家饭店送外卖。毕业那会,我要租一间房子,我的朋友的朋友就把林萌和这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一并介绍给我,我就与林萌合租了房子,一年了,林萌始终是这样神经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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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饭店的时候已经九点半了,流气的老板正在向厨子炫耀她的风流艳事。对付这样的老板很简单,只要表现的比他更无赖就好了,所以在上班第二天我就开始迟到,偷嘴,并且拒绝穿上产品包装式的工作服,老板认为我们是一路的,很开心。

我的工作就是守在电话前,把那些打来电话的臭要饭的要的东西叫厨师做好,然后打包送去。这里的人都很抠,没人给小费,只有浪子偶尔分我一根烟抽。

中午给浪子送饭的时候,我告诉他晚上可以去我家,林萌保准在。浪子那张玩世不恭的俊脸立时涨得通红,吞吞吐吐地说不要你给我介绍她啦,处起来不方便,于是我便笑起来,我从他说话的第一天起就有笑他的毛病,他就是这样,一本正经说出来的话总是假的,而现在这个熊样说出来的话却是真的。

我一直很想把林萌介绍给浪子,他们两个是我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最好的朋友,也是一对有趣的家伙,我想他们两个在一起一定很有意思。

问题是他们两个都不想认识对方。林萌不喜欢见到熟人,她所指的熟人是见过一次的人,浪子则是一个随时可以从你身边消失的人,他怕有一天他突然从林萌的身边消失了,林萌会来麻烦我。就是这样,可我总觉得他们两个的相识会很有趣。

下班在去找浪子时,浪子的座位上坐着他新挂的马子,一个中学生模样的女孩在玩她的游戏号。

我在老板那里用批发价买了一箱罐装啤酒,喝酒是我和林萌共同的嗜好,而且共同得不可思议,我们都习惯用食物填饱肚子之后背靠背地坐在床上,然后一罐一罐地把啤酒灌下去。我们都不喜欢酒的味道,而出奇地喜欢醉倒的感觉,如是,我们的啤酒消耗量很大,甚至稍不留神,24罐一箱的啤酒会在一夜消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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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