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间看到国家统计局长站出来专门就是统计的准确性向人们不厌其烦的作解释，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正月十五吃元宵，没把握住火候，把滚烫的元宵堵在了嗓子眼，上不来，下不去，滋味也只有自己知道了。

我没有学过统计学，自然不知道其中的渠渠道道，不过我想，作为一个国家经济宏观的指标依据，它不应该有准确与不准确之分。既然能公布，就应该是真实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在中国许多事情总是喜欢用数字来进行表述。

按说数字的说明力是毋容置疑的。这就和一加一等于二一样，是铁板订钉的事情。但是现实却让我们有时候觉得数字也能欺哄人，甚至于让人对自然科学里的数字也能产生怀疑。过去我经常听到有人说，在中国，干部的百分之九十五都是好的，甚至于连毛泽东的是非功过也可以用三七来开。

也许这样的表述就是反映一种意愿，是从心灵里派生出来的精神概念，似乎和我们想象的自然科学里的数字意义有着千差万别。但是我觉得，国家的统计数字不应该有虚假之说，毕竟它表述的是一种客观存在，是社会画面的筋骨和颜料。如果说，连国家统计的数字都成了玩笑，那国家还有什么会不是玩笑呢。

第一次听到gdp的概念是读高中的时候，但是真正理解gdp的时候却已经到了前几年了。因为今日改革开放和政治狂热的现实，已经让我们不可能视而不见，gdp好像已经成了许多政客嘴里的口头禅，动不动就用gdp来说事。仿佛gdp已经不是经济领域里概念，倒是成了我们追求的政治生活里的图腾。

记得gdp的概念在我心里留下苦楚也是在几年前的一个早晨。当时县上的领导把几个主要经济部门的头头纠集在一起，为的就是要统计县上的gdp总量。当时我觉得这事情应该是统计局的职权范围。可是如今的中国，虽说口头上一再强调法制，一再强调科学，但是权力决定一切的现实却是从来没有过丝毫的改变。

会议刚开始，领导就说我们的gdp应该是十五个亿，因为这是上级分配给我们的硬指标。现在的问题就是看我们怎么来统计了。我当时多亏是旁听的，要不然人生的不说假话的信条在那一刻就早早的破产了。

最后数字总算凑够了，不过我发现连街道上摆摊卖两分和瓜子的小摊贩的产值都被放大不知多少倍加在了里边，特别是连农民取暖的柴火也成了gdp里的数字。当时甭提我心里有多困惑。

我不知道国家的gdp数字里有没有我们县的这些数字，不过我想gdp如果就是这么个来路，我想中国还真的就成了蒲松龄笔下的《聊斋》，尽可以令人们去做无穷无尽的想象了。

当然了，一个小县不是中国，不过一个小县的确又在中国里囊括。咱是小人物，不知道大道理。不过发生在身边的事情却总是让人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是什么。就象我们县，如今的苹果栽植面积据说已经到了五十多万亩。可我知道，十几年前，我们县的有效耕地面积大概也就是六十万亩的样子。就说这几年国家在限制土地的开发，但我们的县城也是从过去的不到三平方公里发展到了今天的十多平方公里。

我们是个三十万人口的山区县，我就一直想不明白，就是从理论上说，留下的十万亩耕地说什么也是养活不了三十万人口的的吃饭问题。可令人奇怪的是，现在我们每年上报的粮食产量却是三千多万吨。也就是说，在我们这个贫瘠的土地上，粮食的亩产达到了三千公斤。算起来是笑话，可是说起来却成了了不起的成就，而且天天被有些人挂在嘴上，仿佛成了自己升官发财的gdp。

我不是要怀疑什么，我只是不知道自己的感知还是不是活人的感知。去年我看到一则数字，说全国小城镇居民的可支配收入已经过了两万元。当时我还没有说话，在饭桌上老爸就不干了，说这是纯粹的扯淡，是欺哄，是无聊。

当然老爸不是经济学家，不知道这其中的奥妙到底都是些什么。他也就是位老中医。不过他懂辩证法，就在饭桌上他用我们家算了一笔账，一家五口人，只有一个学生，可是收入也平均不到国家公布的这个数字，许多下岗的，没有工作的人是怎么在支配两万块钱这个数字呢？

记得后来提出异议的人很多，好像还是国家统计局的什么领导出来解释，说他们的统计没有问题，只是大家把如入狭隘的规范在了工资里。其实今天的中国收入是多种多样的，他们是用经济的总量和银行里的存款得出来的结论。我当时听了就有点目瞪口呆，觉得如今的中国简直没法让人去思考。对于大多数的人来说，不用工资说事，还能用什么来说呢？

不过我那读中学的儿子却不同意爷爷和我的观点，觉得国家说的是平均值。现在没钱的人没钱，有钱的人钱多得都不知道怎么花了。还有那些一贪污几个千万，几个亿的人，发现的毕竟是少数，如果把他们的钱也拿出来一平均，人均两万似乎还少了点。

儿子也真会琢磨，就在我准备纠正他的这些奇谈怪论时，没想到他爷爷说话了，说他孙子聪明，有思想，将来能成大器。孙子说了结论，爷爷给了肯定，夹在中间的我这个既是儿子也是父亲的人自然就没有了发言权。这就是中国的文化，似乎也是中国的现实。

在中国，许多事情是不能细想的。不过我感觉好多事情其实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什么都明白。只是觉得说了还没有做了来得实惠。前不久网上报了南京的一个城建单位的领导，每天抽的是一百多块钱一包的香烟。其实那位领导也是不幸，不知道招惹了哪路神仙鬼怪，被这样的揭露出来。其实在现实生活中，如此的现象何止一人两人呢？

我不说远的，就在身边，这样的事情也是比比皆是。我说这个倒不是想揭露什么。我只是觉得作为一种现象，它确确实实存在于我们的社会之中。要我说，这不是谁个人的错，这就是当今中国的现实。在中国现在是不能用逻辑进行思维的。因为许多事情的存在本身就是社会的根源。

去年中国是个多事之秋。不管是喜剧还是悲剧，看来花钱都是一样的。原先说北京奥运能带来经济的腾飞，结果中国股市却不给政客们留下一点颜面。后来就是世界金融风暴了，据说百年不遇，来势凶猛，让许多政客连招架之功都没有了。不过中国在这一点上却是名副其实的很有特色。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没有，在中国的现实里，不管发生什么，最后受益的一定是政治。

想来都有些无聊。大概是我们鼠年就已经定下了gdp的发展速速。前段时间，我总是能在媒体上看到关于中国gdp发展速度的争论。有说百分之十几的，也有说百分之八九的。好像中国只要有了gdp的速度就会有一切。其实一个拥有十几亿人口的大国，能走到今天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要说是谁的功劳。让我说，谁的功劳都不是，它就是中华民族存在的固有力量。

我们说改革开放三十年，我们说建立新中国六十年。不管是三十年，还是六十年，要和五千年比起来我就不知道还能用什么语言来表述了。在中国，也不知道是传统的文化留下的基因太深厚，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反正数字到了我们今天的现实里，就有了一种时髦模糊的法则。说到好的，总是大部分。说到不好的，总是极少数。说到成绩，总有精确到个位的数字，说到失误总是比去年同期下降了多少个百分点。

最近好像也是有许多人看不明白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字，听说也有外国人。所以局长出来喊话了。要我说这简直就是多此一举。数字都公布了，是真是假也已是木已成舟。解释就能改变什么吗？我想不外乎两种结果，一种是本来就是真理，说到底也是真理。另外的一种情况就是掩耳盗铃，此地无银三百两而已。

在中国，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时间会让所有的一切最终真相大白于天下的。这就好比我们给毛泽东做三七开的功过评说一样。其实他老人在中国的历史进程中所起的作用，不是几个跳梁小丑就能左右得了的。在这里，数字不过是一些无聊的政客想为自己揽点好处所做的嫁妆。想想看，数字其实是这个世界上从精神和物质结合最完美的一种表象了。如果说数字能让一些人得到什么好处，那么数字也能让无数的妖魔鬼怪原形毕露。

gdp的数字出来了，明年的设想也出来。cpi的数据也出来了，据说明年的设想也出来。就是民众的生活水平的数字还没有出来。不过我想会出来的，弄不好出来的时候，国家统计局还得费老鼻子的劲去解释，要不然大家还是不明白。我想这不是大家愚笨，而是他们确是感觉不到数字公布的那种存在。

就和中国股票一样，世界都没有了方向，我们却充满希望。刚走进牛年，四连阳就让许多人又开始梦幻起来，似乎就在明天，中国又可以是满地尽是黄金甲。

我要说，别太天真！牛气太冲天会成疯牛的。就和统计数字一样，是真是假，还是自我好好地感知吧。我还是最欣赏毛泽东的那句话，要知道梨子的味道，最好是自己先尝一尝。因为如今的社会，只有感知才可能成为真实！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