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
绝大多数对自己的隐私守口如瓶。
当然,不愿公开自己的隐私,此乃人之常情,本无可非议。
说实话,我对自己的这段隐私,原来压根儿也不想公开;但是每每回想起我与她的往,特别是那个羞于启口的雨夜,我总觉得愧恨、内疚,甚至不安;总感到不如倾吐出来的痛快……
一、她留我过夜,我却对她动了邪念
夜深了。
雨还下个不停,淅淅沥沥的。
这时,我和她还没有睡,俩人谈着说着,不觉得过了子夜。
人逢知己话真多。若不是时间关系,我们俩还会谈下去,兴许三天三夜也扯不完。
该睡觉了。
我想走又不想走。
走嘛,外面下着大雨,回家的路还有七八里,我又没有带雨具,就是想走也走不。今晚不走的话,孤男寡女呆在一起,家肯定会有“瓜田篱下”之嫌;再说,她也未必乐意我留下。
为了试探她的心思,我装着要回家的样子,向她借伞。
“哦,雨伞次丢了……”
“那怎么办呢?”我显得为难的样子,其实心里巴不得不走好。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能单独与她呆在一起。我们认识好几年了,从来还没有象这样亲近过。
“这么晚了,你就睡这里吧。”
没想到,她居然留我过夜!
这,正中我的下怀。
她打开了客厅里的折叠沙发,接着又从卧室里抱出来被单和枕头,在沙发上摊好之后,对我说:“你先睡吧。”
“怎么,你还不准备睡?”
“我还没洗澡,你先睡吧。”
我不便再问什么,脱掉衣服后,躺在沙发睡起来。
不一会,室内传来“哗哗”的流声。她在卫生间洗澡了。
我睡不着,双眼望着天花板,对她想入非非,心里一阵骚动。
她洗完澡后,着一素白的睡衣,边理发,边从卫生间出来,穿过客厅,缓缓地走进了卧室。
卧室没有门,只挂着一幅纸筒门帘。
透过门帘,我可以清楚地看见她在卧室里的一举一动。
她没有上床,还坐在梳妆台前看书。
我明白她的用意,是想等我睡着后,她才睡。
对她这种举止,我有点失望。
我知道她不是轻佻女子,她这么做,说不定是防备我,或许是在等我主动进攻……
想着想着,我便翻爬起来,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卧室,坐在她身边的床沿上。
台灯下,沐浴后的她,越发显得美艳、迷人。
我闻到了她那温馨的肉体气息,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心里腾起的yu火,斗胆用一只手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发。
“别,别要这样。”她喃喃地说,反手将我的手从肩上移开。
“小玉,你听我说……”我见她如此正儿八经的,便想向她倾吐心中的苦恼。
“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你去睡吧。”她放下书本,转过来,凝视着我。
“不,我现在就要告诉你。”
“那好,你就讲吧。”
我不敢正视她的眼神,小声地说:“你知道么,前几天你到我家去找我,我妻子以为是我们事先约定的,她很生气,总是怀疑我跟你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哦!”她微笑一下,“其实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过,我理解你妻子的心。今后我自已注意点就是了。”
了不起的女,她明明喜欢我,却始终不动声。
我承认,对她我可不是坐怀不乱的君子。平时,我除了妻子,没有过任何女;可是对她却总怀有一种好感。可以这么说,她是我一生中遇到的最令我动心的女人,也是一位志趣最相同的异性知己。
这时候,我的热血开始沸腾起来,感情的温度急剧上升。
我不禁猛地伸出双臂,将她搂住,亲吻着她。
“别,别这样。”她用力挣脱我的怀抱。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在她的额头、脸上一阵子亲吻,并将她按倒在床上。
她依然抗着。
我压在她身上,一只手已侵入她的怀里,粗鲁地抚摸起来。
她脸通红,杏眼圆睁。
我求她只爱一次。可她硬是不同意,死死地守住最后的一道防线。
最后,我不想强迫她。因为强扭的瓜不甜,更何况的人感情呢。
但是,我有些想不通。她宁可将自己的牺牲给一个那么不值得爱的老男人,对我却如此这般。
她见我难过,讷讷地说:“我……我是喜欢你;但这种事,不可能,请你原谅我。”
我木然地低不语。
她又不愠不怒地说:“说真的,我一直把你当兄长看待,希望你也象对待亲妹妹一样对待我……我相信你,才留你在这儿过夜的。”
听了她这席话,我仿佛被电击一下,蠢动之心猛醒了许多。
我顿时自责自己的粗鲁,后悔刚才的举动,不该对纯真的她动了邪念,不该伤害善良的她。
于是,我低着,轻轻地说:“请你不要计较我……”
“嗯。”她柔和地说;“我不会的,你千万别放在心上,今后我们仍然是好朋友。”
我站起来,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了卧室,返回到沙发。
我再也无法入睡,身子象烤烙饼似的,翻来覆去。
我想起了往事,想起了我和她的故事……
二、我和她相逢在笔会上,一同微笑
她是北方人。我是南方人。
我们的相识却并非偶然。
5年前,我的一首饱含人生哲理的爱情诗在全国一家有影响的诗歌刊物上发表后,全国各地读者的来信如雪片飞来,在蓝蓝的天空中响起了一片真诚的回音。
第一个给我来信的读者,是沈阳的一位20多岁的少女,名叫肖玉。
信不长只寥寥数语,但极为诚恳。
在信中,她称我为老师,说自己也爱写诗,渴望获得我的指点。
当即,我便给她回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信。
很快,她又回了信。
从此,我和她有了频繁的书信往来,相互交流、相互切磋、相互探讨。
当时,我在本市的一家报社工作,负责文艺副刊版面的编辑。对她的来稿,我自然非常重视,乃至偏爱,时不时地选登了一些。除此之外,我还主动地将她的习作推荐给其它报刊发表。东北一家有影响的诗歌刊物,发表了我推荐的她的一组诗歌,一位评论家称她是“诗坛上升起的一颗新星”。
可以说,在我的热忱扶植下,她进步很快,诗写得越来越成熟,开始斩露头角,且在诗坛上少有名气了。
我暗自为她高兴,为她自豪,为她骄傲。
鸿来雁往,不觉已两年。
我和她神交已久,却一直末曾谋面,彼此觉得这是一件憾事,希望有机会能会晤。
到了第3个年头的金秋10月,我们报社举办成立5周年“回顾与展望”创作笔会,邀请全国各地的一批骨干作者参加,我便趁机推推荐了她,而且亲自发通知给她。
我们终于如愿以偿,相逢在笔会上,一同微笑。
她给我的第一印象是,文静而漂亮。文如其人,不错,有如她那含蓄而不失明朗的诗。她见到我时,颇感惊异,脱口而出地对我说:“路老师,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其实,我只比她大几岁。
俩人握手之际,我发觉她的脸庞上蓦地飞来两朵红云,有点不好意思。
她那羞态显得更娇媚,令我至今记忆犹新,过目不忘。
休息的时候,我总喜欢到她住的房间去坐坐。我觉得与她交谈是一种享受。尽管她写诗的时间并不长,但对于诗,她颇有独到的见地和少有的灵性,令我打心底里佩服。
像这样既美丽又有才华的女性,我见到的并不多。
笔会只为期一周。
散会的那天晚上,我抽空送她上火车。在站台上,我俩对视着,久久地握手着,真是依依惜别。
就这样,我与她匆匆相会又匆匆分手了。
离别之后,我想:我和她天各一方,今后恐怕是难以再见面了,说不定这辈子也无缘再相逢。
万万没想到,我们却很快又见面了……
三、他又来了,我们彼此显得十分尴尬
不料,三个月后的一个黄昏,我下班回家,路过十字街头时,我意外地发现人群中有一个长得酷似肖玉的女孩。
是她?起初我不相信自已的眼睛,以为看错了人;但仔细定睛一看,果真是她。
我心里不禁掠过一阵惊喜。
肖玉也很快发现了我,款款地向我走来,微笑着打招呼。
她怎么又来了,为何事先没有通知我一声?
原来,她在那次笔会上,认识了我市业余作者何仁。何仁见她待业在家,便主动帮她在我地一家民办大学找了一份打字的工作。她是接到何仁的电报后,赶来应聘的。
她向我解释完后,邀请我到她的宿舍去坐坐。
我说今天没时间,改日一定去。
不知怎么的,我心里直责备她,觉得她太单纯、太冒失了。要来我地找工作,怎么不先向我来封信?一是可以征求一下我的意见;二是我可以帮一点忙;三是可以了解一些情况。
对何仁这人,我比较熟悉,他原来是一家煤矿的井下工人,不安心本职工作,索性停薪留职搞摄影创作,四处闯荡,“咔嚓”多年,`收获甚微,欠了一屁股的帐。他妻子见他不仅劳民伤财,还喜欢在外头沾花惹草,忍不住与他不久前离了婚,给他留下一个八岁的小男孩。
何仁替她找工作,是出于关心,还是另有企图?我真为肖玉担心。可从她刚才的口气中,看得出她对何仁流露出一种感激之情。想到这里,我不禁摇了摇头。
没几日,我下班后,去学校找她。刚走到校门口,碰巧何仁也来了,还带着他儿子。不用说,何仁肯定是来找她的。
何仁晓得肖玉是我的学生,于是见到我就问:“你是来找肖玉的吧?”
我“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何仁说:“正好,我也是来找她的。走吧,我带你去。”
何仁领着我来到她的住处。这房子不太,是工作室兼宿舍,房中摆着一台崭新的打字机,窗前放着一张八成新的书桌。屋内陈设极为简陋,但整洁清雅。我进去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花露水的芬香。
肖玉正在打字,发现我们来了,忙停止了手中的活计,站起身来,搬过仅有的两条小方凳,招呼我们坐;然后倒了两杯开水递给我和何仁,接着自己也倒了一杯,端着茶杯坐在床沿边。
我一边喝茶,一边询问她来这里生活过得习不习惯,工作顺不顺心。
她很随和地和我交谈着。
何仁没多说话,显得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
何仁见儿子在桌前乱翻肖玉的东西,便拉过小孩到自己跟前,叫他听话,别吵。
谁知,那小家伙竟嚷道:“不!我不听你的话!”
“你敢不听我的话,老子揍你!” 何仁生气地说。
“我就不听!你是坏爸爸,流氓!”
“这小子!”何仁嗔怪道,似乎不太在意。
肖玉瞟了那小家伙一眼,脸上掠过一丝不快。
见此情景,我心里为之一颤,预感到不对劲,但表面上也装着充耳不闻的样子。
这时,何仁抬腕看了一下手表,邀请她到馆子里去吃饭,当然也顺便请了我。
我知趣地谢绝,说等下就要回家去。
肖玉也说不去。这大概是因为我在场吧。
无奈,何仁只好带着儿子先告辞了‘
何仁走后,她拿出自己最近写的几首诗作,叫我看看,提提意见。
我生性直爽,特别是拜读文友们的作品,总爱直截了当地提自己的看法。看了她的诗稿后,我说比以前写的作品要逊色得多,而且主题思想消沉,充满忧愁和伤感。
她也毫不掩饰地承认这点。
我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写,她说是随便写的,聊以自慰。
唉,这也难怪,一个女孩,出门在外,举目无亲,难免孤寂。
我理解她的心情,但我不赞成她的做法。
聊了个把钟头,我见时间不早了,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她开门一看,原来是何仁又来了,这回他没带小孩。
何仁见我还在她房间里,显得很尴尬。
我也很窘,连忙起身告辞。
肖玉没有留我,只送我到门口,叫我有空就来玩。
我应了一声“好”,头也不回就走了。
我边走边想,何仁去了又来,说明他肯定还没吃饭,在等她,她会去吗?很明显,何仁在追她,她会答应吗?何仁比她大十几岁,长相又丑,而且离过婚,并且一事无成,肖玉怎么会嫁给他呢,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哩!
四、她频频来访,引起我妻子的生疑
我向来不喜欢邀请异性朋友到家里去玩,对肖玉当然也不例外。我清楚妻子的德性,是个醋坛子。所以,以免节外生枝,招来不必要的烦恼。
然而,她却主动找上门来啦!
那天,她身穿敞胸白底蓝花连衣裙。一头黑色披肩发,高跟鞋落地有声,步态优美,楚楚动人。一进门,她便落大方地叫了我一声“老师”,然后又甜甜地称呼我妻子“嫂夫人”,叫得我妻子蛮高兴的。其实,她俩的年龄差不多。
我不冷不热地向妻子介绍,她是我的学生,也是写诗的,从北方来。
妻子热情地给她倒茶,还端出水果,招呼她吃。
“谢谢嫂子!”她又甜甜地道了一声。
我和她在客厅里谈话的时候,妻子无心陪伴,便拉着小孩进了卧室,放收音机听歌。
每当我的文友们来了,妻子都这样。她对文学不感兴趣,故对我们的谈论也毫无兴趣。
坐了一个多小时,她欲起身告辞。
我不便留她,叫了妻子一声,告诉她小肖要走了。
妻子忙从里屋跑出来,挽留她呷了饭再走。
我顺水推舟地说:“小肖,第一次来我家,就吃餐便饭吧。”
“给你们添麻烦了,不好意思。” 小肖留了下来。
我马上动手去做饭。旨在让俩个女人说说话,交交心。
不足半个小时,我就弄好了饭菜。
晚餐很简单。她却说味道不错。我听了很高兴。妻子热心地替她挟菜。叫她多吃点、随便些。
吃完饭,天色已晚。她要走了,我提出来送她一下。
送她过了几条街时,她叫我回去,别再送了。
我多想再送送她,但身不由己地停下了脚步,与她握手道别时,叫她今后有空多上我家来玩。
返回家中,妻子皮笑骨不笑地问我:“你怎么送了那么久?”
“人家初来乍到的,不熟悉路,我便远送了一程。”经我这么解释,妻子便没吱声了。
从此,肖玉几乎每个星期都要来我家一次。尽管她每次来,与我无非是谈论诗歌方面的问题,但她频频频来访,却引起我妻子生疑了。
有一回,她刚开我家,妻子就脸色一沉,质问我说“她为什么经常找你,你到底跟她是什么关系?”
“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她是我的学生。”
“哼!学生?我不信!你这么多学生,没有谁象她一样,经常找到家里来的!”
“你别胡思乱想好吗?人家初来这里,认识的人不多,没地方玩,到家里来坐坐,有什么值得你大惊小怪的。”
我知道妻子吃醋了,可是,我和她的交往确实一清二白的,没有任何越轨之处,反正是身正不怕影子歪,随妻子怎么说,也没放在心上。
五、她漂漂亮亮的青春防线,竞垮在老男人手里
不知怎么的,她一连几个月没来我家了。
莫非她察觉出我妻子的不快?
不会的。妻子从来没有当她的面表露过。我更没向她透露过什么。
我想找个时间去看看她,了解一下她的近况。平时,我忙不过来,上班除了编改稿件外,还要经常外出采访;回到家中,既要帮妻子分担些家务事,还要抽空来搞创作。由于前段时间她经常上我家来,我便没有到她那里去了。
周末,我去学校找她,却没见到人。
经过打听,一位女教师告诉我,她已经不在这里工作了。
怪了,她怎么不在学校干了?是不是回家乡了呢?不会的。若回去的话,她至少会告诉我一声的。那她到底上哪里去了呢?得找何仁了解一下,他肯定知道她的去向。
竖日,我来到何仁办的个体“闪电”图片社,令我大吃一惊的是,何仁不在,她却在!
寒喧后,我问她最近都写了些什么作品,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没心思写东西……”
“怎么呢?”我盯着她那双含着忧伤的丹凤眼,亲切地问道。
“没什么……”她轻轻地摇摇头。
“我不信,你肯定有什么心事瞒着我,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离开学校了?”
她低下头,没有吭声。
我不便再追问下去,默默地抽起烟来。
一阵沉默过后,她突然眼眶红了,开始哭泣。
我走到她面前,挨着她坐下,急急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慢慢地抬起头,掏出手帕擦了擦眼睛,语无伦次地道出了其中的隐情。
不料,她是被迫离开学校的。那矮子校长见她长得漂亮,不怀好意地借出差开会为名,避开其妻子,让她做他的临时秘书,带她一起外出,对她图谋不轨。她死活不从。校长便威胁她,不愿意就解聘她。因此,她宁可辞去那份工作……
我知道事情的原委后,心里猛地一震,过了片刻,又问她:“那你到何仁这儿来多久了?”
“快一个月了”
“还好吗?”
她没吭声。
“何仁这个人。也不是个好家伙,你可要当心点!”我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
“这,我……知道。”
“那你干吗还呆在这里?依我看,你不如早点回沈阳的好!”
“不,我不能回去。现在回去的话,我们那里的人以为我犯了什么错误,在这地方呆不下去了,人家会背后乱议论的……”
“那你准备怎么办?”
“唉。事到如今,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说完,她苦笑了一声……
时间过得真快呀,一晃就是一个月过去了。
有一天,一位朋友告诉我,说何仁这小子真有两下子,刚离了婚又泡上了一位年轻姑娘。听说那女的还是北方人哩。当时我听了这消息。犹如从头到脚被人泼了一瓢冷水,心里凉了节截,口里却说:“不,不可能的。”
然而,这一切是真的。
我跑去问她的时候,她许久没有作声。显然,她默认了这一切。
面对她的沉默,我焦急地搓着手。
突然,她失声痛哭起来,一串串泪珠顺着她的两颊落下来,浸湿了她的衣襟。
妈的,何仁这小子,我真想狠狠地揍他一顿。
我自责没有保护好她。
何仁放长线钓大鱼,她中了圈套。
由于虚荣心作怪,她委身于了他。
既然生米煮成了熟饭,哭,解决不了问题。
除了安慰,我忠劝她,要么是跟了何仁,名正言顺地办理结婚手续;要么是赶紧离开这里,远走高飞。
她慢慢地抬起头,用那泪汪汪的双眼望着我,随即摇了摇头。
我感到莫名其妙。
她边擦眼泪,边说:“我不会便宜这个伪君子……”言外之意,她要报复何仁。后来,正是这种所谓的报复心理,而害苦了自己。
我低着头,右手托着下巴,内心犹如一个空洞,感到失望,感到迷茫,并且不知所措。现在,记不清自己当时是如何离开她那里的了。
不久,她与何仁闪电般地同居了,连结婚证都没有扯,俩人就生活在一起。
太轻率了,轻率得谁不议论她。
太矛盾了,矛盾得谁能理解她。
想当年,爱情曾从四面八方向她袭来,她却果断地跳出了求爱的包围圈。那时候,她一心一意恋着缪斯。别人无不夸奖她是一位有才华、有理想、有志向、有抱负的女青年。
万万没想到,她读了不少书,还作了不少诗,可最终却被幼稚推向爱的深渊。
她的漂漂亮亮的青春防线,竟垮在一个心术不正而又离异过的老男人手里。
从此,泪水打湿了她昨夜的七彩梦幻,她在爱的深渊,愈陷愈深,不能自拔,甚至跌倒。
六、陪她散步,胜过我的初恋
她太令我失望了。
3年来,我自始自终真诚关心她,帮助她、扶植她,殷切希望她有作为,有出息、有前途;可是,她现在连笔都懒得动了,一心一意当人家的“后娘”。
她嫁给何仁,真是好花插在牛粪上,无异于自毁。
我真的想不清,不知她是怎么想的,到底图的是哪一条,求的是哪一面?
我不愿再去找她,除非她主动来找我。
自从她“结婚”以后,我很少再碰见她。据妻子讲,过春节前,她去过我家一次,何仁也去了,可我没在家。
夏天的一个周末,下午时分,她突然来到报社找我。说家中的水表坏了,要我帮忙去修一下。末了,她还补充说,何仁不在家,到张家界搞摄影去了。
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她家距报社不足三华里地,但从没见她到报社来过。她说她怕见编辑爷子,又耽心人家说她找编辑拉关系上稿子。以往,她的稿件都是直接交给我,由我亲自审理,也用不着往报社跑。
她站着说完话,就转身走了。
怪事,我又不是修理工,怎么叫我去修水表?我心里觉得好笑,但爽快地应允了,不想让她失望。我知道,她上这儿来找我,也是鼓起勇气来的,不容易。
我提前下了班,来到她家里。
家里装饰雅致,摆饰豪华。看样子,何仁这小子近几年混得不赖,搞个体图片社,还赚了点钱。
水表的确坏了。我原以为,她要我来修水表是假,另外有其它事。
她回家之后,换了一身衣裙,又穿着那件敞胸的白底蓝色连衣裙。
她见我来了,满心欢喜地找来钳子等工具,带我进入卫生间。
我在弄水表的时候,她俯身来帮忙。
无意之中,我瞥见了她那又圆又白的坚挺的ru*房,心里一荡,目光贪婪地盯着,衣服被淋湿了竟全然不觉。
我被她的呼唤惊醒,见水表仍然漏水,便歉意地说:“我修不好。”
她说弄不好就算了,要我休息一下子。
我想与她多呆一会,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她拿出一包香烟,放在茶几上,要我自己抽烟。
隔着茶几,她在我对面的一张藤椅上坐下。
我望了她几眼,白皙的脸蛋上泛着青春的红润,乌黑的披肩头发淌着诱人的瀑布。她身着合体的连衣裙,曲线协调的身段更加袅娜,宛如出水芙蓉。
她见我直注视她,忙移开自己的视线,走进了厨房,做起饭来。不言而喻,她要招待我吃晚饭。她没明说,我也没推辞。
她做了几个我喜欢吃的菜,比如红烧肉,炒猪肝等。
这餐饭吃得真舒服。
我见她一个人呆在屋子里,怪寂寞的,便提出来,与她去看一场电影。
她说不早了,要我早点回家去,不然,妻子以为我干什么去了。
我说晚回去点没关系。
她说看电影没兴趣,不如到街上走走,散散步。
我马上赞成,与她出了门,来到街上。
陪她在街上散步,我生怕碰见熟人,背后说闲话。于是,我们走进了市人民公园。
今晚的月亮好圆哟,一轮皓月高挂中天。
今晚她的心情格外舒畅,一颦一笑比春风还撩人。
公园里,四处可见一对对恋人,有的拥抱着,有的嘻戏着,有的……
我注意到许多男人的目光都往她身上瞧。陪她散步,我感到荣幸。
我平时走路很快的,今晚却把脚步迈得很慢,想与她慢点走,多走点,走远点。
我们若即若离,总保持一点距离,不敢太亲近,怕四周的眼睛。
俩人肩并肩的时候,她那女性特有的芬芳气息扑面而来,我觉得好香好甜。“秀色可餐”,此话一点不假。
我们边说,边走,边看。彼此都很开心。
像这样的散步,我和妻子都很少有过。业余时间,我忙于“爬格子”,难得清闲;再说妻子生性内向,不是个爱挽着男人胳膊走路的女人。
有人说,爱情最甜蜜的是初恋,而初恋最甜蜜莫过于散步。
今天,我获得了这种体验。品尝到了这种甜蜜。
从公园里出来后,我又送她至家中,然后,自己才返回去。
到家后,妻儿正进入梦乡。我却久久睡不着,想起和她刚才散步的情景,突地进发出灵感,几行诗跳跃到我的眼前。
我忙翻身下床,铺开稿纸,沙沙地写着,很快完成了这首题为《陪你散步》的抒情诗。
陪你散步
胜过我的初恋
两颗心靠得紧紧的
两个人却离得远远的
欲亲近相反有意分离
欲分离反而故意亲近
你思我也想
脚步不要重叠不要相同
要有空间要有距离
就这样
永远逃不出相思的长途
陪你散步
始终保持一方空间
生
长
永恒的祝福
这首诗,是从心底里流出来的歌,它很快就在一家省级刊物上发表了。
七、她的来信,给我带来了烦恼
那年底,因种种原故,我只身南下,到了天涯海角,供职在一家杂志社,做文字编辑。
我是在“海南热”降温的时候去的,经历了一段不平凡的曲折。不过,为了追寻自己的理想,我生活得还充实。
去琼之前,我就有很多一段时间没见过她了,据说,她回了娘家,是去生孩子的。
她不知道我到了海南。我没有写信告诉她,闯荡在外,过着不安稳的日子,我极少与过去的朋友联系。
过元旦时,我回家休假。在一大堆来信中,我发现有她的来信,信已被妻子先拆看了。我曾说过,要妻子不要随便拆看我的信件。妻子却振振有词地说,对自己的男人的东西,有什么看不得的。真拿她没办法,无可奈何。
我迫不及待地抽出她的信,默读起来……
路老师:你好!
我回沈阳时,由于种种原因,没去和你告别,希望你能原谅我;由于说不清的心理因素,好久也没有跟你联系了,敬请见谅!
由于一场笔会的出炉,完全改变了我的命运,至今我也想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生活是幸福还是痛苦的,我无法平衡。“出门难,难出门”,这句古话,我是理解了。我觉得我是多么的无能,任人摆布,任人左右,生活的大潮在我刚起步涉足的时候,就无情地吞没了我。
今天天气很糟,又是一个连天雨……
我的孩子于9月5日上午10时降生了。一个女孩,身长64厘米,体重4公斤。我给她取名:思思。我希望她在今后的生活中遇事都冷静地思考一番,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和悔恨。当然,这只是我的良好希望而已,她今后会如何,却是个未知数。
在梅城,我没有一个亲人和朋友,唯有你是我的老师和兄长,我一直都很信赖你。后来,由于某些原因,我很少去拜望你,但我还是把你当成自己的哥哥,觉得自己并不是完全孤独的。记得你曾给我许多忠告,但由于我的虚荣和幼稚,仍然留在梅城,也许令你很大失望。我也知道,生活好难,一切都不曾预料到,面对现在的我,我很惊讶。
其实,他待我很好。不过,我觉得他的思想有点古怪,他执着追求一种不可能有的境界而忘记生活中的细节。思思快半岁了,他没有来一次,如今已好久收不到她的信了,我很担心,怕他出了什么事,你能帮助我去他那里看一下吗?看他究竟在不在家?如果不在,你不要去向邻居打听,也不要向其他人打听,好吗?我打算,不管遇到什么情况,过春节前动身来梅城,因为总不能长期呆在娘家。社会上的议论对我很不利,似乎大家都关心我为什么孩子的爸爸还不来?其实他们希望证实他们的谣言,而后作为公开的茶余饭后的谈资。这是我极不情愿的。所以,我必须尽快离开家乡,去到那个使我充满不安的地方。也许你不能理解我,而我就是这样给自己可怜的自尊害苦了。
路老师,能答应我吗?别让我失望,好吗?尽快给我回信,我待着你的消息。
我衷心希望这封信不会影响嫂夫人的情绪。代我向她问好。近期你的创作如何?告诉我,让我也分享一下你成功的欢乐。
余言后表,匆匆。
……
读了她的来信,我半喜半忧。喜的是,知道了她的近况;忧的是,她要我去找何仁,我不想去。在家只休假几天,我想好好休息一下,懒得出门,再说对何仁这人,我有点讨厌。
当即,我便提笔给她回了信,告诉她,我已离开市报社,去了海南,至于何仁,我不想去找他,希望她早日返梅城……
信还未写完,妻子就像幽灵似的站在了我身后,见我在给她写信,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接着疑心地说:“她的孩子,是你播的种吧?”
我气得啼笑皆非。
任我怎么解释,妻子总不相信,她一怒之下,抓过桌面上的那封信,撕得粉碎。
我不容妻子如此无理取闹,扬手扇了她一个耳光。这是我第一次动手打她。尽管平时我们也有过摩摩擦擦,但我总是忍让,或忍声吞气,或置之一笑,或自我批评,或主动让步。妻子对我经常不冷不热,甚至刻薄,我能理解,能宽容。我知道她表面上对我冷淡,其实心底里热爱着我。她耽心我各方面比她强些,怕我甩了她。坦率地说,我只是后悔不该早早结婚,匆匆成事,从来没想过离异妻子。我认为,离婚是一种对家庭不负责,对男女双方都是一场悲剧。为了家庭不裂变,我宁愿过着迁就、凑合、忍受的生活。
一掌落下,我就知道自己打出了麻烦!
果然,妻子哭着、骂着、闹着、抱着孩子,跑回娘家。
屋子里冷冷清清的,我感到十分苦楚。
从天远的地方赶回家,图的是与妻儿过上几天团聚的日子,感受几份家庭的温暖。回家一次真不容易呵。未想到,反而与妻子吵了一架。
这一切,该怨我?怨妻子?不,不应该怨她。要怪,只怪这封来信。
说不定,任何女人看了这样的信,都会不明理智。
然而,她是真诚的,出于一番善意。
我理解她,同情她的处境,最后又重写了回信。
几天以后,假期已到,妻子赌气不回家,我怀着失魂落魄的心情回到了单位……
八、我和她,彼此心里的苦水能划船
时光流逝,岁月奔驰。
春节来临,我请假回家探亲。
我到家的第一天,她居然又找到我家。
妻子以为我是事先跟她约好相会的。
那天晚上,妻子不理睬我,我扳过她的身子时,她又转过身去,火气颇大地说:“想得美, 莫碰我,去找你的那个肖丽!”
“求你别乱说好吗,人家听了多不好。”
“哼!讲都讲不得,你们作都作得!”妻子固执己见。
“好好好……”我一边依着她,一边猛地抱紧她,“来,宝贝,想你了……”
“教你吵!”妻子使劲地打了我一个耳光.
我捂着被打得火辣辣的脸,停止了动作。
妻子翻身而起,爬到小孩那一头睡下。
我伤心地流下了眼泪……
翌日下午,我就去找她,恨不得向她倾吐心中的苦衷,将那爱不能言,情不能表的痛苦,统统告诉她。
幸好,何仁又不在家。
我向她先讲述自己的闯荡的经历,从头到尾地讲了一遍。
她听得津津有味,佩服我的这种冒险精神,并说:“你应该去闯闯!”
听完我闯海的经历,她从卧室里拿出一本影集,指着其中一张婴儿的影照,告诉我,这是她的思思。我仔细端详了这张相片良久,思思长得像她,又一朵玫瑰花。
生了孩子,做母亲的应该兴奋。我发现她愁眉苦脸的。
当我问及她为何不把孩子带回来时,她倒出了心中的苦水……
“这次我回来,一进卧室,发现何仁这畜生竟与一个女孩睡在床上,我忙退了出来,大声叫醒何仁,要他快叫那女的滚出去。何仁竟说,叫什么,吵什么,他极不耐烦地叫醒了那女人。那女的醒后,看见我时,指着我问何仁,问我是谁。我再也忍不住了,冲进去将那女的一把拖下床,吼叫着要她快滚。那女的死皮赖脸,还不想走……后来,何仁连哄带骗把她弄走了。”
“何仁不但不认错,反而恬不知耻地说,发生这种事,只怪我这么久不回来。他太难受了,熬不过夜……”
我烦死了,叫他不要再说下去。他不说了,对我开始动手动脚的。我不许他碰我。
第二天吃饭的时候,他竟说,谁要我回来的。难道我不该回来,孩子都这么大了,他一不去看看,二不写信寄钱,我没有意思在娘家再呆下,嫂子对我己经有意见了。
“我母亲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她教我与他好好过日子,凡事都让他三分,打不还手,骂不要还嘴,说我一个人在那么远的地方,要自己保护好自己。
“我一直忍着,安心安意地想与他好好过下去,可是这个畜生……
“当初,我是可怜他,一个大男人带着孩子,又要搞摄影创作,便稀里糊涂地跟了他。为了帮他还帐,我将母亲给我的一千块钱都填进去了;为了帮助他经营店子,我放弃了写诗。可是,他却不近人情,要我走,悄悄地回沈阳,不要惊动任何人;不然的话,对我没好处……
“他想得倒美,离了前妻,后来又把小孩送还给她,现在又不想负担思思,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我说我要去告他!他说我要去告他的话,他要打死我。我说不怕他,有办法对付他……
“见我要离婚,他就借口出差了。只怪我自己瞎了眼,现在落到这种地步,后悔也来不及了。我反正是毁在他手里了,只是孩子刚出生,今后怎么过。现在,我一想到孩子,就想哭!”说着,豆大的泪珠顺着她的两颊滚落下来。
我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但她遭受如此厄运,却是我始料不及的。
我劝她不要哭,不值得伤心,跟何仁这号人不如离了的好。
我本想告诉她,妻子无端猜疑我和她的事,但觉得不说出来的好,以免“同病相怜”。
她却开口说:“这次我上你家去,我发现你妻子比以前好看多了,皮肤也白了些。你出门在外,她一个人在家,既要上班,又要带孩子,够辛苦的。”
我有意问她:“我妻子对你热情吗?”
“还可以,我认为她挺会做人的。”
我苦笑了一下。她哪里知道我妻子那表里不一的作法。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了。
天空中忽然下起了雨,而且越落越大。
她留我吃晚饭,我没有推辞。在她面前,我用不着客套。
吃完晚饭,我和她继续聊着,一直到了深夜……
九、不是尾声,也不是序幕
躺在沙发上,我一夜都没有合眼,只求天快点儿亮。
天刚麻麻亮时,我就起了床,想马上离开这里。
她睡着了,我没惊醒她,轻悄悄地出了门。
大雨过后的清晨,大街上被雨水冲洗得亮光光的。空气格外新鲜。
我的心情顿时豁然开朗起来。
一路上,我又想起了咋夜的情景。
幸亏她理智,不然的话,感情的匣门一旦打开,那不可收拾。
把那份爱,那份情,永远埋在心底吧,决不能让它开花结果!
男人与女人的交流,除了肉体,更重要的还是精神。我应该真诚地与她相处,应该一如既往地像兄长对待自己的亲妹妹一样,无私无邪地关怀她、帮助她、支持她。
这样的话,我和她谁也不会感到负疚。
同时,我又想起了妻子。
尽管我俩志趣不一,性格不同,但我们有爱的基础和爱的家园。
妻子有妻子的优点,妻子有妻子的的长处。没有她含辛茹苦地在家操劳,我也不会有今天。我应该好好待她。多一点关怀,多一点体贴,她会再如从前那样痴情于我,坚信会的。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
这一切,既不是尾声,也不是序幕……
这,就是我那段不愿公开的隐私。不愿说的说出来,不愿写的写出来,对自己是一种反省,对她是一种呵护,对所谓婚外恋者也许是一种教益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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