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醒来,怎么也睡不着,下午的酒老在胃里翻涌。索性翻身起床,来到电脑桌前。
昨天,婆妈对我讲,她要请一下那帮牌友们。我心里明白,老妈是想让他们品尝她的好酒。牌友们坐在一起,说说话,聊聊天,是件很开心的事情。
中午的时候,我按照老妈的菜谱,为他们做了几个简单的小菜。牌友中我称他爷爷的高声喊我:“灵子,别做菜了,弄点咸菜就行!快过来喝酒!”
其实老妈的牌友也是灵子偶尔玩牌的牌友,所以大家都比较熟悉。私下里是怎样的性格,怎样的牌风,灵子也知道个大概。
牌友爷爷是个小眼睛,个子高高瘦瘦的,是村里的赤脚医生。他说话特逗,眼睛迷成一道缝,鬼鬼的,老一副醉意朦胧的样子。他打牌的时候,从来都是乐呵呵的,出牌迅速,不耍赖,不较真,特别仗义,是一位很难得的牌友。
牌友中称他叔叔的,是本家的没出五服的叔叔。他是小个子,可人特别机灵,好钻研,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种菜能手。打牌时,好胜,好斗,好打抱不平。常常会争得面红耳赤,眼睛瞪得大大的,胡须都一瞪一瞪的,一副不弄明白不罢休的样子。
那个叫福的哥哥,老穿一件过时的中山装。人特别粘,满嘴没几个牙,像个老太,唠叨得你嘴上都会起泡。福哥哥也不乏幽默,常用的口头禅:漫漫人生路,上下求索嘛!摇头晃脑的模样,憨憨的。福哥哥,被公认的牌风不正。出牌没有速度,左顾右盼,不急于出牌,输钱时,总喜欢先欠着,最后一起结账。惹得牌友一片反驳声中,可他依然自得其乐,自以为是。
那个叫生的大哥,样子有些邋遢。身体也有些毛病,落下了游手好闲的坏习惯。由于嫂子管理太严,每次与牌友一起玩牌,兜里总没揣几元钱,赢了还好,输掉就抬腿走人。所以生大哥,在牌友中最不受欢迎。每次看见生大哥抬腿走人的背影,心里总有几分恻隐之心。唉,这样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种悲哀?
令是个小字辈,得喊我二娘,他嘴甜,人精明,眼睛也会说话。他讲话的时候,总会揣摩你的心理,他知道你喜欢听什么,知道你要说什么,总是附和着你,绝不反驳你。他打牌时,反应快,头脑灵活,常常会反败为胜,扭转败局。
就是这样的一帮牌友,我们坐在一起,老妈拿出大哥带回来的纯粮酒,72度的,喝起来够辣,够爽,够味道。
爷爷最先表示谢意,谢谢我们这样忙活着张罗一桌好菜。我开门见山:还是谢谢你们,只要老妈开心,老妈乐意就好。我敬爷爷,叔叔,哥哥们一杯酒。谢谢你们支持老妈的打牌事业。只是有个请求,希望以后在我老妈喊你们的时候,随叫随到,不叫也到!
惹得老妈心花怒放,喜上眉梢。看着我们你来我往,好不欣慰。
福哥哥耍赖,不肯喝我敬他的酒,理由是我做菜的时候,他们已经喝过两杯。让我补上以后再敬他酒。我耐心对他讲:“哥,我刚刚上来,胃里还没有吃东西,一会儿再补上可以吗?”爷爷在一边替我说话:“福,你赖什么,赖,打牌耍赖,喝酒也耍赖呵,灵子喝一杯,你喝三分之一杯,还不行呵?看来你酒品人品都有问题!实在不行,我替你干啦,人家灵子敬个酒容易吗?”我微笑谢过爷爷。
在座的叔叔,哥哥,老侄子也一起数落福哥哥的不是,经不住我们大伙的一致抗议,福哥哥乖乖地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顿时,一片掌声。为福哥哥叫好!
最初的时候,我还不时地为他们斟酒倒茶,后来酒过三巡,几杯酒下肚,也忘记倒茶啦,感觉晕晕的,我们不停地说话,不停地劝酒,半醉半醒之间,仿佛时间停止了一样。
福哥哥总是耍赖,这一次他又不肯喝掉自己的杯中酒,理由是我端起他的杯子,与大伙碰了杯,所以我必须替他喝了那杯酒。我据理力争:哥哥,那是我敬你,不然才不端你的杯子呢?爷爷还是第一个 站出来替我说话:怎么,福!你又想耍赖?大伙可听好啦,不是灵子说了嘛,喝完这杯酒,09年打牌准赢!既然你不喝,那咱不管啦,咱们喝,咱们赢!
说完,我们几个一饮而尽。只剩下福哥哥。最后在我们端上馒头的时候,福哥哥竟然也一下子喝完啦。
不知什么时候,我一个人回家来,躺在炕上呼呼大睡。
午夜醒来,醉意尚在,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如果可以,何不一醉?迷迷糊糊中,忽然想到,其实喝酒也是人间致美致乐之事,酒喝到极美极超脱的境界,那种感觉真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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