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窗外瑞雪纷飞,银妆素裹。2009年第一场雪,虽姗姗来迟,却来势汹汹.似欲封冻这个暖如阳春的冬天。
雪,是雨之精魂。因不能承载沉忧之重,淡妆而出,飘然而至,竟让我来不及躲闪。无声地轻拂我温热的脸庞,瞬息化作一绺轻烟,绝尘而去。
我脚下踩着化雪尘泥,回到书房。打开电脑,启动空调,拂去身上所剩无几的几片雪花,目睹它无声的消溶,我报以无奈的苦笑。雪沫落地板上,恰如天鹅栽入大海,了无痕迹。
拉拢窗帘,一片混沌世界瞬间谢幕。另一扇久违的绿窗被打开,聆听那曲低回婉转,妙曼幽悠的《一声佛号一声心》,我知道,灵与肉又要作一次短暂的告别。
脑海一片空白。赏心悦目的画面,此刻犹如一块白布,蒙住我的双眼,所有的感知麻木,只有心还在跳。自己这双凡眼在自视观照,心脏启搏器则是那曲勾我魂魄的天籁之音。
我闭上眼睛进入半休眠状态,一如深山古寺佛祖前的长老晚课后的打坐。然而,眼帘和窗帘暂时锁定了窗外的风花雪月,却关不住尘世的喧嚣。
外面有一座小小的花园。几株白玉兰,一座假山,加上一洼斜倚几茎残荷的水池,暗示一个轻描淡写的主题。刚才,我还从那里匆匆经过。
平时,我对人造景观视而不见,从不在那里留步。聪明的园林设计师,总是用冰山一角的残缺美,给世人留下漫无边际的想象空间,直到一时的赏心悦目化作永久的平淡。
眼下这场雪,我隐约听到迟桂花的叹息。泉水的呜咽,还有折翅雁的呻吟。突如其来的变故,意料之外的银色之梦,刷新了世界,消沉了自己。
所幸轮回在片刻间实现。可不?只需我睁开眼,她就象白衣天使,悄然从窗隙挤进来,还没来得及看清她圣洁的面容,早已溶入我的空间,呼吸与共了。
亘古不变的定律告诉我,她时刻与我同在。她可以是一杯清茶,一杯淡酒。不在杯中,自在口中。一抹残阳如血;一滴荷露如珠。不在眼前,自在我心中。
假如有那么一天,无情的岁月把我逼近苍老,满头白发,就是她来世的胎记。泪滴成冰,就是她的轮回。数九寒冬,她是嘘寒问暖的借口。激情燃烧的岁月;她封冻我的痴迷和妄想。
雪还在不停的下,到哪儿去把我走失的灵魂先找回来?于是我想到那扇早已敞开的绿窗,好一个蓬莱仙境,在一块三生石下,我看到了一块石碑,碑文如下:
清词丽句泪写成,镜花水月幻亦真,舍舟归去万山空,夜半渔歌有谁听?
于是,我疯了,疯在一个沉浮于海上的泽国里。所有的水都是冰消雪融的见证。窗外冰天雪地,我以激情煮海。独自乐,独自为卿狂。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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