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女性“被看”的位置和角色》续
(写文章有时难免受有节外生枝的时候,这多生出来的文字,若是充进原文正好做其中的一个章节,而没有穿凿附会的痕迹,当然是好事。如果相反,则弃之可惜,添之臃赘。无奈,只好以“附文”的形式,搭载一处。这样一来,我就有点像以捆绑形式售物的小贩了)
女性“被看”,从生物学意义上讲,更多地体现了性爱的感性形式,人的肉体的存在,是爱的物质基础的具体呈现,表明了性爱形式最简单、最基本、最正常同时也是最高级的肉体本质。这种肉体本质随着人类的发展,更倾向于在最大限度上表达了人的自我实现的一种境界。肉体是重要的,肉体是美好的、肉体的本身就是人类进化和发展的最高形式。肉体本身就是一种创造,是一件无与伦比的美的作品。她制定美的准则,制造了对象的审美者。而女性既是生命的创造,又通过自身创造生命。这种创造既直接产生新的生命,又使已有的生命获得新生。女性的“被看”正是这种形式的生动体现。因此,女性才对自身容貌和形体格外在意,女性爱美原因也正在这里。女性对自己身体(肉体)的重视往往是男性所不能体验到的。女性的生物学特征决定了她们需要更多的肉欲的爱,这样一个不难被科学证明的事实,并没给女性的情感方式带来话语的肯定。相反,女性仍旧成为肉感不发达的一个类。而事实上,有足够的解剖学证明。女性感官高度发展,其嗅觉之灵敏;视觉之发达;听觉之锐利;触觉之精细……这一系列肉体的表征远胜于男性,。她们发达的感觉神经必然形成较之男性复杂得多的心理感受和需求。因此,男性在与女性交流进而最终实现欲望的达成,必须付出十分的耐心,需要加倍的努力,多多爱抚,百般亲吻,深情拥抱……待到女性终于有了“心领”的暗示,方可“一展雄风”。然而,就双方肉体在性爱过程中表现出的易感性、对刺激需求的持久性、性感受部位的广泛性等诸多方面,显然是女胜于男。男性经常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这也给女人带来难以言说的烦恼,男人来去匆匆的时候,她们却处于此意绵绵未可休的境地里。为此,许多夫妻间的遗憾也常常难免。君不见那些神经官能症,甚至于歇斯底里症等女性患者,许多都是爱欲——肉体需求未能满足所致。
有一种观点认为,在性爱过程中,男性的注意,主要集中在女性的肉体方面,而女性则特别在意从男性那里得到情感方面的东西。这是一种失之准确的见解。男性的话语霸权在定义两性肉欲需求和体验时,公然地以其持有双重道德标准为正常,在肉感享受方面特别剥夺女人的名份,对其进行肉欲的耻感教育。传统社会在“贱女”与“y*妇”的名义下杀人,是一种道德的提倡。而男性则正好相反——以其肉欲的追求和享乐为本能,为本性,为“本事”。男权压迫女性的一个阴谋,恰好通过他们成功地定义了“生物学”意义上的女性“本质”而得到了实现。作为一种话语形式,它正好为所谓男性的不忠贞行为和女性的“贞女”形象提供了理论依据。进而达到使现实社会纵容男人的多偶倾向和女性的“专一”人格本质之类的两性关系继续存在的目的。其实,这不过是人类发展过程中男性的霸权地位在两性关系中的一种权力表述而已。
以肉欲为下流、为可耻的态度,是男权社会把女性当成单纯的欲望对象的粗鄙的做法。男人把他们在性方面的享乐和可鄙的行为——性行为方面不考虑女性的感受的做法并因此而形成的对于女性的态度,投射到女性身上,于是,男人把他们对女性的享乐的需要与“女性的性的可鄙” ,定义为人人皆知的“公理”。所以,一般女性不敢公开地承认和讨论自己对于肉欲的追求和享乐。因此,在这一方面,甚至连自己的生物性需求都被淡化和抑制了。在婚外沾花惹草的更多的是男人,这一现象是有着充分的男权文化的支持的。
肉体的欢娱女性何尝不要,只是男性们那种迫不及待希望得到快餐式的肉体欲望不免令女性感到索然。她们喜欢吃得“有滋有味”,并且既要肉体的持续,又要情感的联系。至于那种依仗肉体换取利益的女性,也大多喜欢把两个人之间的身体对话,附上一点绵绵的意味。
吸引异性,使之追求自己,也是出于女性的本能。动物界许多雌性在发情期都会施放出引诱异性与之交配的气味,人类女性散发的体香与之同理。因之,也才有“闻香识女人”的香艳名句。《红楼梦》中的贾宝玉从林黛玉身上嗅到奇美的香气,这种情形,无论何时都会在女人心中引以为荣。从这一角度来说,女性的“被看”,对于男性而言,实在是“色”、“香”俱全的至美之事。
女性吸引异性,从而成为“被看”的对象,特别表现在她们的青春期,几乎个个生长发育得青春丽质,魅力四射。这一情形,对于看和“被看”双方而言,表现为从生理到心理,又从心理到生理,进而不断往复循环,不断加强的过程。
男权统治时代女性的“被看”,因为女性主体意志被剥夺,她们无论从内容到形式,都没有表达作为独立存在个人的可能,甚至连自身的生物属性也是被歪曲的。实际上她们处于一种“失语”的状态。《红楼梦》里的晴雯“俏肩膀,水蛇腰……”就“被看成”一副“诱男”的“妖精”样,最后,竟被弃之死地,而今日t型台上身着“三点”的模特猫步示美,女性的“被看”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过,男权在更深层对于女性的压迫,还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彻底改变的事。“被看”问题的男性批判仍然是必要的。
女性“被看”是人类两性的自然需要,对于双方而言,单纯地论述男人看,女人“被看”是不对的,其实,女人也在看男人。但雌性体羞怯的本能,才使男性的看和女性的“被看”在表面上形成了一种“充分的”生物学的模式。这种模式为人类的文明的发展和走向提供了自然的基础。这种“自然”在一定的社会空间环境,或者在同一社会空间的不同利益者那里,则会形成关于“自然”的不同阐释和不同的意义赋名。由此也就产生了所谓的话语和话语的不同。对于 “弱者”、欲望的目标、美的对象,人的生物学特征在何种程度上不再重复动物界的“粗俗”,人在何种程度上表现出了人化的自然,进而使其生物意义和本质得到更充分的实现等等。对此,无论形成怎样的社会学阐释,都离不开生物意义上的“被看”,而形成各种“有道理”的话语。话语无论真实抑或歪曲的反映现实,它都是“真实”的。思想者的使命在于他的话语更加贴近世界的本原。
( 2005 年6月29日)于奉天懿仁宫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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