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头曾经在人们眼里是有福气的女人。夫家腰杆子粗,荷包鼓,丈夫在事业单位清闲,她的工作不过是在实验室打发时间。
二丫头的父母清贫,识字不多,乡下重男轻女,上面一个姐姐,下面一个弟弟,她位于中间,疼爱和关注的眼光本该少,而她用功,书念得好,初中毕业便上了中专。村子里女孩子能把书念成如此这般的改天换地,脚上的布鞋换成了皮鞋,好歹也算扬眉吐气。
二丫头工作时,她姐怀中的孩子已经在吃奶,ru*头被沉睡的婴儿叼在嘴里,除了肥硕的ru*房被黝黑的一只手托着显得有些白,其余的地方被太阳晒成了煤灰色。二丫头的姐姐是弓着身子插秧割谷到岸了才会抬起头呀!她望着姐姐年少老成的脸充满了无限的同情。
二丫头被分在一家色素厂当化验员。白大褂一穿,露出一张华泽的脸,她的美在于她的安静和丰润,眉眼的距离有些开,鼻子有些圆,皮肤光滑,高挑的身材蕴涵着巨大的热情与渴望。二丫头谈不上聪明,在情爱的路上还是一盏迷途的灯。
早二年分来的大学生小高是二丫头的主管,利用职权顺理成章地将她俘获在手。二丫头的心和身体焕发了勃勃生机,迷惑得她陶醉在爱河里。如果不出意外,小高会和二丫头挽手组成一对平庸的夫妻。小高的家与二丫头的家只隔一条诃,过年时,小高和二丫头二家互通有无,门当户对的一贫如洗,两家没有多少的异议。只是二丫头的姐姐甩着孩子的鼻涕对她低声道:“贫贱夫妻百事哀,你好生生的去城里,何必还走我的路。”
二丫头用手摸着家里滑溜油腻的门栓,心里有些发霉。回去看小高有些不顺眼,麻将桌子上一坐,屁股粘的下不来,为几元开不开要挠半天的脑袋。二丫头恼恨地掏出十元钱丢在小高的面前,说:“死没得用,打个牌都这么不爽快。”
小高面子上搁不下,当着厂里人的面骂二丫头:“跟你个死b*子才这样霉气。”
二丫头心口堵得慌,回嘴道:“你本来就是个霉气。”
小高丢了麻将,操起屁股下的凳子作势要向二丫头的背砸去。周围的人纷纷拉架,二丫头眼泪流了一脸。夜里,小高的求欢,二丫头不积极配合。隔三岔五的争吵打骂,他们的日子未开始已经一寸寸老去。为此小高移情别恋,二丫头另攀枝头。他们各自解脱,互道郑重,小高离职去了宁波,二丫头重新有了可爱新鲜的世界。
二丫头出嫁了,她姐特地去庙里给她烧了一株香,为二丫头的如愿以偿。二丫头的丈夫倒没有多少可取之处,爱玩,也不过打几圈牌,喝酒,也只是和朋友神吹胡侃,对二丫头还是一往情深。至少婚前二丫头成了他一时的世界。男子求偶的态度多半认真,总是要使下力气,银子没少花,花没少送,谁都说二丫头看上了夫家的钱财,对方家里少说有五百万。二丫头的公公只是当过一家集体企业的厂长,厂子跨了,油水自然进了私囊,人们都这么说。二丫头半信半疑。丈夫家三个兄弟的房子都是公公买的,结婚后都在公公婆婆家吃饭。过年时,媳妇们常为婆婆暗地里给谁家私房钱而吵闹。二丫头没有得过一分婆婆的好处。婆婆在她耳边嘀咕最多的是,菜涨了,油涨了,米涨了,家里的钱快被败光了,只剩下老骨头在啃。哥嫂们吃饭都不交钱,二丫头愉快地也带着嘴来吃,耳朵恭敬地听,不掏一分钱。
婆婆看二丫头不争私房钱,也就不再烦恼二丫头洁白的耳朵。二丫头和丈夫和睦的日子不短。
和前任男友小高的吝啬粗暴形成鲜明对比,她喜欢丈夫的慷慨和温和。女儿出世后,为了多挣钱,二丫头的丈夫去了广州。
小别胜新婚。二丫头还是满意,尤其在温暖的灯光下看着渐渐长大的女儿学会写字,她的心理常涌现一股懒散满足的甜蜜。只是这种满意被丈夫的回来所打破。
二丫头的丈夫有一张管不住的嘴,男人在外去去风月场所情理之中的事,而他一喝了酒竹筒倒豆子将男人的一点风流无所保留地讲给二丫头听,虽然说的是别人的韵事,但是在二丫头的心里却是捅来捅去的恶心。二丫头丈夫的手还在她的胸前游弋,二丫头的身体却沉浸在隆冬,寒缩的没有神气。
二丫头开始发胖,发胖得气喘紧张。他们离婚了,只因二丫头的丈夫在房事之后说二丫头象一头死猪。二丫头愤懑不平地喊离婚。离婚协议不到五分钟就达成一致。去民政局办离婚,主管离婚的消瘦中年女人板着一张失血的脸问:“你们商量好了吗?
“商量好了。”二丫头看看她的丈夫说。她的丈夫抽着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财产和孩子处理好了?”
“我们协议好了。”
“行,现在反正结婚自由,离婚也自由。”
一场结婚消耗钱财劳师动众了一大帮人,离婚不到一堂课的时间便将二丫头置于离婚女人的回收站。
“她连劝一句都没有,太没职业道德了。”从民政局出来,二丫头不满那个失血中年女人的态度对她的丈夫怨气地说。
“你要离的,谁管你的。”
二丫头想听丈夫后悔的话,而她的丈夫已经掏出手机约朋友打牌去了。
二丫头的丈夫重新过起了夜不归宿的生活,花姑娘象蝴蝶在身边飞来飞去。
二丫头减肥,准备重整河山。
只是岁月如翻书的过去近十年,二丫头的女儿上了高中,她的男人换过三五个,活得一身糜烂的颜色,倒也随心所欲。只是二丫头的姐姐跺着脚悔不该当初说:“贫贱夫妻百事哀!”以前的小高成了老高,气冲牛斗地成了一家人云亦云公司的老总。
“谁又长了后眼睛呢!”二丫头的头摇得如一场繁华的梦。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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