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是合家团圆、共享幸福的时刻。但由于种种原因,总是有一些人不能回家与家人团圆。若年夜饭的餐桌前缺了一位不能回家的亲人,全桌的喜庆气氛多多少少会打一些折扣,在人们的心里留下点点滴滴的遗憾。无论是在家的人还是在外的人,每逢佳节的时候都会彼此的思念,而且这种思念的感觉较平常的日子犹为强烈:“遍插茱萸少一人”,是多么让人刻骨铭心的情感啊!
除夕夜,万家鞭炮齐鸣,和爱人、父母欢聚一堂,我的心里一直是有着一份远远的牵挂,放不下对远在新加坡的女儿的深深思念。想着去年的这个时候,女儿还和我一起包饺子,我们一起吃年夜饭,今年她却远在万里之遥,不知道她是否也能吃上她喜欢吃的饭菜?边包饺子边把手机放要手边,等女儿把电话打过来。每逢佳节倍思亲,过圣诞节的时候,没感觉到特别想念女儿。跟女儿上网视频的时候,也是非常自然的。而当这个古老的中国节日春节到来的时候,却勾起了我强烈的思念女儿的心情。这种心情,没有亲身经历过亲人离别的人,是体会不到那微微心痛的。
23点40分,住宅电话铃声响了。我和爱人同时把手伸向话筒,还是我抢了先。我迫不及待地接起电话听筒便说:“宝贝儿,新年快乐!”女儿甜美的声音说:“妈妈新年快乐!”过了几秒钟,女儿甜美的声音有些哽咽了:“妈妈,过年了,我想您……”听到这里,我的眼睛湿润了。爱人接过电话说:“宝贝儿,祝你和你的同学新年快乐!你托同学给爸爸妈妈捎回来的鞋和包,妈妈爸爸都特别喜欢。”爱人特意用些话把女儿的注意力分散开,但看得出爱人也是皱着眉头在说这些话,只是做为一个男人,没有把思念女儿的泪水滴落下来。停顿了一会,女儿说:“爸爸,今晚的电话我打了半个小时才打进来,特别难打。春节,国际长途都这么忙。”此刻,女儿有些激动的心情也平静了下来。之后女儿甜美的声音告诉我们:“爸爸,学校为我们中国留学生准备了饭菜,我们晚上6点在学校食堂吃的,现在才回到宿舍,所有的中国留学生都在一起,放心吧,我们过年跟在中国一样的。一会我们就要休息了,祝妈妈爸爸新年快乐!祝姥姥姥爷平安健康!”爱人听电话的时候,我一直站在话筒边与爱人一起听女儿讲她在学校过年的事。撂下电话后,我的耳边一直回响的是女儿思念父母和家乡时的那种哽咽之声。想到这里,我的心就有种说不出的酸楚。
女儿小时候曾经问我:“妈妈,什么是爱?”我对女儿说:“想就是爱,就像我出差时想你,你也想妈妈一样,这样的想就是牵挂和思念,这样的牵挂和思念就是爱。”实际人生确实是如此,有思念,有牵挂,就有无尽的爱。“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这千年的诗句唱不尽南北过客的愁思。女儿,妈妈理解你此刻的心情,因为此刻妈妈的心情和你是一样的,这就是母女连心。除夕夜包饺子的时候,妈妈包了你爱吃的糖馅饺子,夹在给你准备的小碗里,还有你最爱吃的金针蘑绊黄瓜和红烧鲤鱼!吃饭的时候,妈妈看着为你装菜的小碗愣了好半天的神儿。妈妈知道万里之外的你,那时定然倚窗望星,眼里闪动的珠子滋润了热烈、开满迢迢归途的报年红。
自从听到女儿哽咽之音的电话后,我的心一直忐忑不安。女儿从出国以后,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现象。初一晚上10点钟,我又拔通了女儿的电话,女儿听接后,我问:“毓儿,你在做什么呢?”女儿甜美的声音又传进了我的耳鼓:“妈妈,我在跟同学要学校操场跑步锻炼身体呢,想一会回去给您和爸爸打电话,您的电话就先来了。以后我给您打电话,我们这里的话费比中国要便宜很多的。”听到女儿甜美的声音,感觉到她的情绪比除夕夜好了许多,我的心也跟着豁然开朗起来了。告诉她说:“别太晚了回宿舍,一会儿早点回去休息吧!”女儿笑着说:“妈妈,我知道了,放心吧,晚安!”女儿电话里的情绪直接影响到我的心情,有了初一的电话,我的心坦然多了。自从女儿出国后,我们联系的方式就是电脑和电话。平时在每周六或周日半夜11点以后,我都会拿起电话,拨通那熟悉的号码,直到听到孩子的声音,每次通话我都希望时间永远停留于那一刻,挂了电话,我仍然津津有味地回味着那通话余音许久许久……
乐莫过于团圆,苦莫过于分离。邻居石姐年前就病了半个多月,昨天我看到她,她说病刚刚好些。彼此聊到孩子的时候,她说:“说心里话,我非常想我的两个女儿,离得太远了。尤其是过年的时候,这份思念比平时要多出多少位。你呢,也一样吧!”我回答说:“我们的心情是一样的。”石姐的两个女儿,一个在比利时留学,一个在新加坡留学。我能体会到她想女儿的心情。都说人会相思成疾,如今更能体会到思念孩子的那种心情。曾经读王维的“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的诗句,没有领会到诗中真正的含义,现在女儿在万里之遥的海外,我完全体会了王维当时的感受。
门上大红的“福”字闪耀着远处的灯火,洋溢着春的气息。邻墙旋打娱宾酒,稚子齐歌乐岁诗的新年,多少旧景会被新年打扫,多少颓废会被新年振奋,多少炎凉、冷暖会被新年温暖,多少思念又会被新年的钟声燃起。想念亲人是难言的,有时不知怎样去表达。前几年,看这郭达和蔡明演出的小品《越洋电话》,没有太深的感触。前天,再看这个小品的时候,自己的心仿佛跟小品中的父母的心紧紧地连在了一起。在艺术家动情的表演中,知道了思念远在海外儿女的父母的心情。现在因为女儿的远离,才有久别的思念。思念绵绵不绝,飘洋过海飞到了亲爱的女儿的身边。
每逢佳节倍思亲,不论是哭着思念,还是笑着思念,思念总是一种纯洁的爱,爱得那么透明,爱得那么晶莹,爱得那么温馨,爱得那么踏实。爱中有惦记,惦记中蕴涵着无尽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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