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把儿,表述的是正当进入一个事物的钥匙,可掌控可把握的那一部分。不大,呈线段型。一张铁锨,没有把儿就不能运用自如的修理地球。苹果没有把儿就失去了生命线,失去了存在。控制苹果的把儿,你可以任意去剥削它,解剖它,消灭它,直至把苹果变成你生命的一部分。
把儿,很重要的一个物件。
在我们关中道,还有一种宝贝,被俗称为把儿,那就是男人的那个。在这里,把儿发平声和上声,或简短而干净:b_a_ bā;或有力而硬长b_a_bá;不能带“儿”,剔除了拖音。听上去很勇猛,很铿锵。重合一下,发轻巧一点的音,如“把把”,那就指男孩子的那个,就像把帽子叫帽帽一样听上去可爱温暖,是亲昵而兴致勃勃的那种。连着把把的那个小布袋,则称为“把蛋”,布袋里边的东西就叫“核儿”,或叫“把蛋核儿”。奶奶领着孙子走亲戚,累了,坐在桥头休息,孙子气喘吁吁的咳嗽着,奶奶就捋一下孩子的把把,安慰的朗诵道:“走一走,歇一歇;把蛋核儿捏一捏!”
其实,浪漫就爱拨弄把蛋核儿,更爱抚摸自己的把把。就像和尚拨弄胸前的念珠。那是大约在浪漫两三岁的时候。
两三岁是一个什么概念?应该说这时候是孩子完成身份认同的阶段。这种内在的心理观念,是经由生物及环境的作用而形成的。我是男孩?我是女孩?大人们怎么抱起我抛得那么高?怎么老是伸手摸我的把把?怎么喊我小男子汉?怎么给我穿警察衣服?她怎么叫千金?怎么说是一朵花?.........
两三岁的浪漫最喜欢晚上,喜欢上了炕,赤luo裸的一丝不挂的疯。他已经不喜欢把大拇指含在嘴里一个劲的吮吸了。他很好奇,他把大枕头骑在胯下翻来覆去的扯磨蹂躏。骑,有一种征服的感觉,骑很野很性感很高大很宣泄很爽。爸爸王木刀上炕了,浪漫就去骑爸爸。让爸爸驮着他在炕上转圈圈。他咯咯的笑,痛快的双手挥舞,痛快的双脚一下又一下的空蹬。于是,把把就在老子的后背上不知不觉的秘密的摩擦。摩擦就变成了快乐,摩擦变成了舒服,摩擦变成了引诱,摩擦变成了诱惑。浪漫的把把就勃起了,倔强了,像火箭,像导弹,像准备射击的后座力很强大的小钢炮。
这时候,浪漫的母亲九花进了房子她解下围裙,一眼就瞅见了儿子的小钢炮。她断定,儿子的小钢炮马上就要发射了!她急了:
“看娃把把硬成啥了?你父子俩还疯哩!再疯浪漫就尿到你脖子里了!”
九花果断的抱下浪漫,让儿子把尿撒到天庭里。
浪漫爱哭。浪漫愤怒的大哭。那把把就像小蜗牛壳深深的陷在肉逗逗的大腿窝里。
王木刀站在一旁,很不悦:“娃就不尿嘛,你看你看!”
王木刀一指浪漫的把把。
九花不理,抱着浪漫,借出右手食指去拨弄儿子的把把,嘴里发出模仿尿尿的声响,企图达到引蛇出洞的目的。
蜗牛受到了召唤,就从壳里慢慢爬了出来。浪漫感到了快乐,就渐渐忘了哭。
可是,尿还是不出来。
王木刀蹲下身,加入了引蛇出洞的队伍。
新一轮的召唤无论从力度上速度上都加强了许多。浪漫渐入佳境,奔向高[chao]。他的把把已经很硬很硬了。浪漫用嘹亮的笑声表达着把把的硬感。
浪漫打了一个突然的尿战,一小截尿液急促的窜了出去。
抛砖引玉的目的终于达到了,王木刀和九花就立即不在挑逗。就立即掐断了快乐。快乐的世界突然一片漆黑,浪漫愣了。
两三岁的孩子已经比较如意的控制自己手的动作了。浪漫不由伸出手去抚摸自己的把把,开始早期的自慰。开始自我发电。电通了,快乐的世界终于一片光明。
九花抱起浪漫,习惯的摇摇,尽量抖落尿道口的残渣。其实,那些零星早从浪漫的小手指上溃散了。
九花放下浪漫。浪漫仍用手抚摸自己的把把,他喊:“我还要骑马马!”
九花一拉儿子的手:“不敢逗把把了!”
王木刀一拍儿子的头:“记住,没事不敢逗把把了!”
浪漫睡着了,王木刀就问:“你说,这娃咋爱逗把把呢?”他表现出了对浪漫性发展速度的担忧。
九花一瞪眼:“你问的这是啥话?好好操正事的心,防顾把你民办教师裁了!”
王木刀睡不着。这个问题只一拳就把他的睡意打飞了,飞的无影无踪;再一拳打的他惊慌失措了。这个问题是一头怪兽,在他眼前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恐怖运动。它伸出魔爪,呲牙咧嘴,舌头像套马索,从山洞般的嘴里抛物线一样飞过来,只一拉,他就被五花大绑了!他就魂飞天外了!怪兽展开身体,融化成黄色的水,呼啸着翻腾着,一下就把他吞噬了!黄水吃了他,就凝固了,聚集了,收缩成一头威风凛凛的雄狮,吼声摇动群山,挥舞的牙齿像闪电。它击倒了一头头和它竞争的雄狮,那些失败者的尸体堆成了山包,血水积流成河。那些漂亮的雌狮们敬畏的站成一排,摆好姿势,恭候着它去布爱。雄狮一步步走近王木刀,雄狮是人,是昏君杨广!是泡在女人窝里醉酒的杨广!是猪,是一头配种的猪!种猪老了,被英俊的屠夫割下头,干净利落的剥着皮!雄狮是他们学校上学期才开出了的那个刘老师,那个爬在墙缝偷看高中女学生偏偏被抓住的倒霉的刘老师,很流氓的刘老师!
王木刀靠着炕墙,不开灯,一个人使劲抽烟。人家娃是不是这样呢?
第二天到了学校,实在憋不住了,就告诉了曾经当过医生的成老师。成老师细细的想了想,就笑了。他说,王老师,你小题大做了。这很正常,人就是活个性嘛!国外一位科学家说,通过超声波画面可以看到,男娃在他妈肚子里,把把一硬一硬的哩!
王木刀就说:“照你的说法,性是在他妈肚子里就有了?”
成老师点点头:“生命一诞生就有性了。人常说八十岁的老还努三努哩!”
两个人笑了。
事实上,王木刀的确多虑了。他没有想他自己,就是现在,他晚上睡觉,还无意识的摸摸他的把把呢,甚至用手握着才能顺利进入梦乡,生怕它不翼而飞似的。
(二)
没有云,天空是一种清澈高远的蓝。风细细的,发出绸子一样的响声。正午的阳光温柔而懒散。单凭直觉,你绝对会认为这不是初冬,而是春天,春天里一个极品的正午。打麦场里溜溜的光,很开阔,视线在上面可以自如的散步,或健美的运动运动。棉花差不多已经晒干了,堆在场房门口。妇女们说笑着,把棉花分拣成三六九等。孩子们就在光场里浪浪的逛。挣了工分又看管了孩子,对妇女们来说太合算不过了。
队长马长胜走了过来,他一拽浪漫的耳朵:“来,让伯伯看我娃把把长了没有?”
对摸把把,浪漫并不陌生。但他不喜欢让老汉摸,那手太粗,砂纸似的,疼痛大于快乐,浪漫有点怯。他就连忙后退。马长胜却手快,一把就擒获了目标。
把把在一双粗大的手里受到野性的有一点疼的抚摸,就突然苏醒了,变大了,变硬了!
马长胜有些意外:“咦?这熊的把把不敢碰,这么硬!”
女人堆里传出咯咯的笑声。
九花道:“谁让你那么贱!”
另一个女人接过话茬:“就是,咋不摸你自己的?”
小胖跑过来,双手一提开档的上沿,很豪迈的说:“伯伯,摸我的,我把把大!”
马长胜一看:“小胖,你咋是一个翻头子哩呢?”
小胖一仰头:“我跟我爸的把把一样的!”
马长胜来兴趣了:“你咋知道一样的?”
小胖顺口就说:“我见过我爸的!”
马长胜笑问:“啥时候?”
小胖妈就大喊:“小胖!再胡说,我打你尻子呀!”
红红往前凑凑:“伯伯,我把把咋不大哩?”
红红是个女孩,才三岁。这一问,就像一块胶带,严严实实的胶住了马长胜的嘴巴。
女人们哄的笑了。
小胖一拉红红的开裆裤:“你看,红红就没有把把!”
浪漫跑过去:“叫我摸!看有没有?”
一旁的小石头大喊:“妈,我尿呀!”
马上就有女人回应:“蹴下尿!”
小胖一推小石头:“羞!人家男娃都立下尿哩!你看我!”
小胖真的就腰一躬,双脚倒八字型站好了,双手抬住把把,很光荣的撒起尿来。
毕竟到了冬天。下午的太阳很虚。阳光薄薄的,没有多少底气,风一吹就有些冷了。九花提着一笼干草回家了。羊拴在大门外,她走到跟前,刚掏出一把羊草,就发现了躲在羊圈旁的儿子。
“呀,你咋哩?”
浪漫眼里闪着泪光。
“谁欺负我娃了?快给妈说!”
浪漫打个冷战。
“呀!你尿裤子上了?
九花一摸:“我的妈呀,两条腿湿溜溜的!“说着,她顺手摸一下儿子的把把。把把嫌冷,缩头缩脑,脑袋湿湿的。
“你咋尿裤子上了?走,妈不骂你,看把我娃冻成啥了!“浪漫牵着九花的手进了家门。
“是不是你立着尿哩?”换着裤子,九花问。
“嗯。”
“谁让你立着尿哩?”
“男人都立着尿哩!我爸也立着尿哩!”
浪漫很像男人一回,却失败了。湿裤子冷的他嘴脸乌青。不过,浪漫没有放弃,小胖的话他记住了。
王木刀一放学回来就匆匆去了后院。浪漫就急忙跟了过去。
王木刀站在后院粪堆边撒尿。并不知道浪漫就站在他的旁边,偏着头,仔细的观看。
“你把把咋和我的不一样哩?”浪漫突然开腔了,吓了老子一跳。同时露出自己的把把让王木刀看。
王木刀一摆头:“去,少胡说!”
“就是的,你把把是圆的,我把把咋是尖的?”
王木刀尿撒的吭吭哧哧,顾不上接儿子的话。嘴角的烟熏的他眯眼摆头。末了,还放了两个很响的屁。
“你把把上有头发哩,我咋没有?”
王木刀提好裤子,看一眼儿子,扑哧笑了:“这娃,少胡说!”
“你把把咋大哩?我咋这么小?”
王木刀就制止:“快走,长大你就知道了!哪来这么多废话?”
“我妈咋没有把把?”
“你妈是女人!快走,天黑了,后院有老怪哩!”
这个夜晚,还发生了一件有关浪漫的事。不,应该说是在天快明的时候。
王木刀喜欢在黎明时分享受性快乐。他觉得睡一个晚上,精力充沛,兴致高,性互动的质量有保证。舒服的透顶,舒服的彻底,而且必须开着灯,让视觉参与进来。做的时候,还要挽住女人的一只手,这样用得上劲。
浪漫睡醒了。把把很硬,这一回,可能真的是想尿了!小手一摸,就更硬了,一种很想宣泄的感觉冲撞着他的意识。他刚要喊妈,却意外的发现了爸爸骑在妈妈的身上,扭着手臂,呲牙咧嘴的又啃又咬。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浪漫一骨碌爬起来,雨点般的小拳头砸在王木刀的头上:“不准你打我妈!不准你咬我妈!”
这严重的破坏了王木刀的兴致,他立即就尴尬的木然了。九花一推男人,连忙就拉儿子。
“这这这娃,你妈肚子疼,我给你妈揉肚子呢!”王木刀笨拙的狡辩着,慌忙拉被子掩盖自己的luo体。
“我给妈揉肚子,不要你揉!”浪漫就往九花肚子上爬。
“爸爸,你擦得把把咋哩?”
“去!”王木刀呵斥道,他真的生气了。
浪漫,一个古老国度的乡下孩子,就这样无意识的不知不觉的认知着碰撞着性事。对人类而言,这是不是一个学习的过程呢?
(三)
前些年,关中的乡下是非常纯朴的。响声最高的应该是驴子的吼叫。虽然大半是噪音,但也听起来激越,野性。应该说,那是大自然借驴抒情。根本没有机械的响动,风一吹,到处都是庄家的味儿。 泥土不脏,别看一年四季附着在庄家人的脸上,它比城里的电车扶手干净多了。夏天太热,庄稼人大都光着膀子,那身子看上去黑黑的,粗粗的,搭手一撮,垢埉掉渣儿。特别是孩子,那些还没有上学的男孩子,全都是赤身luo体,溜溜的光,活像泥娃娃。正午,火辣辣的太阳在知了的吵闹中烤的大地发烫,到村边转转,你随处都会看到三五成群的光屁股的乡下孩子。他们要么只穿一件背心,要么只穿一件刚好护住肚脐眼的脏兮兮的裹肚。把把一律露在外边,在烧烫的尘土中走来走去,随着步伐的节奏,把把也跟着一抖一抖的。这种把把排队的风景,倒有一种圣洁,一种壮观,一种生命原始的赤luo的美。如果是才下过一场大雨,这些孩子们必定会聚集在村外的水壕边,戏水玩闹。
浪漫也不例外,他也光着屁股。例外的是他全身上下一丝不挂。他家的门楼不大,门道里有微微的过道风,荫荫的凉爽。浪漫和小胖席地坐在门道的土窝里,玩面面土(一种粉状的干土)。没有经过阳光的直晒,这种土像水一样冰凉。还具有水一样的柔软。两个人相对而坐,把所有的面面土推到中间,聚集成堆,又各自抓着照头上、脖子上、背上、大腿上涂撒。他们不断的反复的做着土浴,享受着面面土带来的凉爽与柔软。面面土倒在身上,有时候还痒痒的,是那种流动的痒,很过瘾的痒。
时间久了,就觉得有些重复的乏味。小胖说:“哎,咱俩张口袋吧!”
“张啥口袋?”浪漫眨眨眼。
“瓜子,张口袋都不知道?”
浪漫摇摇头。
“这是在我姨家学的!看这样,你手来!”
小胖就拿起自己的把把,用食指和拇指夹住把把上边的外皮,撑开来。
把把嘴儿就张开了,主角深深地羞耻的缩在里边。
小胖就说:“快,灌面面土!”
浪漫就抓起一把土倒水似的灌。
满了,小胖将把把大幅度的突然一晃荡,土就溅了两个人一脸。相互看看,吭的笑了。
玩了一会,小胖说:“咱可给你把把灌。”
浪漫为难了:“我把把撑不开,和你的不一样嘛!”
“硬撑!”
“我嫌疼。”
“你不撑就变不成大人!我这跟大人把把一样。”
“真的?”
“那当然!”
两个人就开始张浪漫的口袋。
浪漫的口袋口儿很紧,两双小手几下播弄的把把就硬了,挺得老高。
小胖就笑了:“你把把怪了,弄不成了!”
浪漫有些害羞了,忙抓一把面面土扔到把把上。
“来,张我口袋!”小胖拿起自己的把把。
“就张我的!你看,软了!”浪漫瞧着自己的把把说。果然,受了小惩罚的把把还真缩下了头。
两个人又张浪漫的把把。
王木刀摇着扇子走了出来:“呀,你咋给把把灌土呢?”
浪漫连忙用手罩住把把。
王木刀一拉儿子的手:“不敢逗把把,风钻进去不得了!”
“那小胖的把把咋不怕风哩?”
“小胖比你大嘛!”
张口袋游戏就这样半途而废了。
王木刀又叮咛了几句,回屋里去了。
浪漫跑进厨房,拿了一个馍。小胖一拉他的手:“走,咱游水走!”
“是东头水壕?”
“嗯。”
“不准去!”王木刀突然从房门里闪出来。
“我俩不去,我俩在我屋里逛去呀!”
“那你去。不准打架啊!”
小胖家在对门。当院里有一个长方形的石槽,石槽里盛满了水。那是喂猪羊的。太阳在 水 面上多情的跳着。
小胖突然把头扎进水里,又突然仰起头来。水激动的波动着,水花被带起老高,溅了浪漫一身。
小胖哈哈大笑。
浪漫就伸手给小胖撩水。
小胖一躲,回身进行反击。
两个人玩了一会就开始洗浴。就像城里人洗鸳鸯澡似的,你洗我,我洗你。阳光下,一闪一闪的水人,十分的亲昵。
天气异常的热,大人们都在昏昏大睡。小胖点子多,他一眨眼,说:“咱俩给尻子灌水来!
“咋灌呀?”浪漫就问。
小胖四角撑地,撅起屁股。
浪漫就把一瓢水倒了下去。
小胖“啊”一声,跳了起来。他一擦下巴:“你慢慢倒,急啥里?你趴下,我来!”
浪漫却不:“我怕水从嘴里出来了!”
小胖眼睛一亮:“奥,这样!”
小胖跑进里屋,拿出来一只酒瓶,灌满水:“你立好!”
浪漫看看就端端站直。
小胖转到背后,将细长的瓶口照浪漫屁股眼上猛一捅。
浪漫一跳,咯咯笑了起来。
“美不?”小胖问。
“美!”
(四)
这个夏天,浪漫朦朦胧胧觉得自己长大了。玩尿泥的游戏好像离他已经很远了。他整天和小胖在一起,出入成双,形影不离。就是走亲戚,上外婆家,也要互相叫上。一会不见对方就想,就去找。好多次小哥俩都睡在一起过夜。
这天,在村西头场里和大伙玩得正起劲,突然有人提议比赛尿尿,看谁射的远!
回头看,提出这个建议的原来是村西的狗娃。狗娃已经上小学三年级了。比浪漫他们大概大两三岁,只是个子不大长,小老头似的。响应他提议的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原因,他手里高举着一枚鲜红的大大的西红柿。这个好东西来源于生产队的菜园子。他爷爷是菜园子的头儿。 狗娃说,谁尿的高,就奖谁一个洋柿子!
小胖一眨眼:“你不是说看谁射的远吗?”
狗娃显然没有考虑到这一层,他想了想,说:“先比射高,再比射远!光射的高,只准吃一口洋柿子。”
孩子们马上站成一排,解开裤子,掏出把把。浪漫个子小,排在第一位。
他双手抬住把把,酝酿了一会,很难为情的说:“没有尿,我尿不出来。”
小胖连忙道:“我有尿哩,我尿!我俩合伙,我俩算一个人!
狗娃点点头:“能行,你尿!”小胖长吸一口气,抿嘴憋住,开始射高。那把把的角度放到了极限。
一股细细的急流磅礴而出,撺向天空。
孩子们瞪大了眼睛。
只是激流到了高处就不急了,有气无力了,就散成了雨点。然后,掉过头向回走。而且越走越急,最终纷纷落在小胖的把把上,控制把把给把把加力的手上,肚子上,大腿面子上。小胖很勇敢,他全然不顾,努力地射完最后一滴尿。一旁的浪漫模仿着狗娃的动作言行,半弯着腰,挥动着手臂,声嘶力竭的喊:“加油!加油!加油!”
小胖的付出还是有回报的,他得到了一口洋柿子的奖赏。
“浪漫,你替我咬!”小胖兴奋而大度的说。
浪漫激动的说:“我尿来了!咱比射远!等比完了再吃洋柿子!”
到了比射远,已经没有几个人参赛了。尿不是自来水,一拧龙头就会有。
浪漫刚才爬到渠边喝了一饱凉水。这会儿,小肚子鼓鼓的胀,很想尿。
小胖跑过来,和浪漫嘀咕了几句。浪漫点点头,他脱下裤子,扔到一边,给手上吐了几口唾沫,拿出庄稼人一定要从泥坑里推出粪车子的气概,双腿叉开,双手隆重的抬起把把。
一股细流像箭一样射了出去,向前,再向前。
浪漫咬着牙,咧着嘴,小脸憋的又涨又红,小手使劲将把把的包皮往下翻,嘴里发出“哧——”的辅助音。小腰拼命朝前弓着。
小胖在一旁喊道:“鼓劲!捏紧把把,越细射的越远!”
结果是不言而喻的,浪漫当然取得了那只洋柿子。但付出也是很大的。
对浪漫来说,这是一个非常重大的事件,一生难忘的事件。就是在这一天,他把自己把把上边的那层包皮终于翻到了底,翻到了极限,翻的渐渐和爸爸的一样了。在以后的日子里,经过他不断反复的翻皮工作,最终成了一个男人。
可是,到了晚上,浪漫就觉得把把有些烧烧的隐隐的疼痛。他想,是不是风真的钻进去了?钻进风了会成啥样?把把就感冒了?针敢在把把上打?把把咋吃药?浪漫好久才迷迷糊糊入睡。他把这件事很快告诉了小胖,还掏出把把让小胖看。那把把真的肿了,红红的,把把口也不像原来那么尖了,紧了,微微张开了一道缝儿。小胖就给了他一小盒清凉油,小胖说,你睡觉的时候一抹,明早起来就好了。
浪漫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他躺在被窝,给把把厚厚的涂上了一层清凉油,找出九花的围巾,绕过大腿,将把把严严实实的包裹了起来。又用纳鞋底的线绳子结结实实的系好,这才大功告成的睡了。到了半夜,把把的烧痛把他刺醒了。他觉得有人用烧红的大钢针在戳他,戳他的把把。把把的疼痛已经烧到里边了。把把像一颗钉子,一颗烧红的钉子,村东打铁的麻子爷爷正一锤一锤的狠砸着。把把被麻子爷爷砸扁了,砸成了一根黑卷烟,麻子爷爷放到嘴边吧嗒吧嗒抽了起来。浪漫翻来覆去的折腾,最要命的是还不能声张,就像哑巴吃黄连。
但九花还是感觉到了。她用脚悄悄蹬了一下王木刀。王木刀哼了一声,翻过身,又睡了。 九花拉亮电灯。浪漫连忙闭上眼睛,装出一副熟睡的样子。
九花看看儿子,悄悄翻开被子。浪漫连忙翻过身。
九花一拉王木刀:“看你娃!”
王木刀一揉眼:“娃睡觉哩,看啥哩?
王木刀还是起来了。
浪漫就这样露了宝。
王木刀去解包裹。
浪漫拼命用手罩住。
“你把把咋哩?”王木刀严肃的问。
“不咋。”
“让我看!”
“我不!”
包裹还是强行打开了。
九花一惊:“呀,好娃哩,你咋拿妈的围巾包哩?”
浪漫蹲在炕角,双手捂住下身。
王木刀点上一支烟,厉声道:“说,你把把到底咋哩?”
九花瞪一眼男人:“对咧对咧,深更半夜喊叫啥哩?来,我娃来。给妈说,到底咋里?”
九花把儿子往怀里一拉。
浪漫哇的哭了。哭得很委屈,很酣畅。
九花趁机翻看儿子的把把。
浪漫的把把像颗小蘑菇,不是白的,是红的。
王木刀一扔烟头,几乎是扑了上来:“我娃把把咋成了这了?”
王木刀用手去抚摸。
清凉油的气味浓烈,刺鼻。
王木刀心疼的说:“好娃哩,把把咋敢抹清凉油呢?咱家就没有清凉油,你这是从哪儿弄的?”
浪漫一擦眼泪:“小胖给的。”
王木刀连忙跳下炕,倒一盆温水,用棉球沾着给儿子擦把把。
“我娃下午都和谁逛来?”九花问。
“小胖,狗娃,好多娃哩!”
“都逛啥来?”王木刀忙问。
“没有。”
王木刀就急了:“那把把咋肿成这样了?”
九花一惊:“该不是让蜂蜇了?”
浪漫忙说:“没有。”
“那咋里?”王木刀问。
“我比射尿哩!”浪漫低下头。
九花吭的笑了。
王木刀不悦的看一眼老婆:“我早给你说了,不敢胡逗把把!你就是不听,这肯定是风钻进去了!”
浪漫吃惊的看着父亲。
这件事折磨了浪漫一个多礼拜。为此,他吃了不少苦头。记得当时路都不好走,裤子都不敢穿的多了。狗娃他们没少笑话他。但也让他明白了不少事情。比如父亲说的风钻进把把就是一句哄人的话。他的把把正在长,一定会和小胖他们一样的!和爸爸一样的!
(五)
在浪漫的记忆中,不能泯灭的是他小时候那些事儿。他迷恋把把,偏爱把把。把把能给他真切的快乐,想啥时候快乐就啥时候快乐。把把是个宝贝,就像童话里的宝葫芦,神奇的小桌子。跟随把把,他对异性开始好奇,开始幻想,开始无意识的探寻。比如昨天那件事就是一个例子。
这件事,最重要的是有一个女孩红红。就是那年在场里,问队长马长胜她的把把咋不大的那个小女孩。上午,天气异常的炎热,红红眼皮发沉,心烦迷糊。浪漫几个人兴致勃勃的用瓶子浇灌水渠边的黄鼠窝。一回头,发现红红躺在一旁睡着了。浪漫就悄悄给小胖招招手。小胖跑过来,浪漫一指:“你看,红红的把把!”
小胖一笑:“女人都是窝窝把!”
红红仰面躺在地上,摆出一个大字型。只是左腿那一捺没写好,有点拘谨,没放开。红红穿着开裆裤,那个就彻底的暴露了出来。很大方,毫无顾忌的样子。
浪漫蹲下身,用手把大字型的那一捺矫正的更像样一些,更潇洒一些。
红红睡熟了,鼾声均匀,正在梦里玩。
浪漫一碰小胖:“你敢摸不?”
小胖不语,拾起一根小拇指粗的棍棍,偷偷的去戳红红的那个。棍棍抖动着,很激动很害怕。好像红红的那个是一个非常危险的马蜂窝,弄不好就会被乱蜂蜇头。蛰的他俩满头红肿,奇痛无比。
棍棍试探性的轻轻碰了一下红红的那个,随即逃了回来,回过头,观察动静。就像初次出洞偷食的小老鼠,很是机警。棍棍又碰了一下,逃回来;再碰了一下,静在原地看形势。红红没有反应。
棍棍就胆大了,走上去,端坐在红红的那个上,感觉红红的体温,红红的心跳。棍棍觉得不尽兴,棍棍开始在那个上面活动了。棍棍涉川上塬,四处好奇的勘探,品尝。红红的肌肉在棍棍的压迫下,一松一紧,一聚一陷。
红红一收腿,突然哭了。
小胖吓坏了,抬腿就跑,飞一样,手里的棍棍竟忘了扔。
浪漫连忙背过身,用手搅渠里的水。
红红腿一伸,又睡过去了。原来不是棍棍让她哭了,是梦把她弄哭了。
很明显,浪漫和小胖都有了一些羞耻感,犯罪感。像做错了什么事似的。幸好红红没有觉察,更没有人知道。之后的几天,浪漫就老想这件事。他记得,他看见红红的那个,把把立即就有感觉了。当棍棍去碰红红的那个时,把把就一硬一硬的。好象不是棍棍再碰红红的那个,而是他的把把!把把除过尿尿,还有什么用呢?把把硬了,就有一种很想和什么东西碰一碰,摩擦摩擦的欲望。浪漫想着,不由伸手去摸把把。把把于是就更硬了。那种想碰想磨的欲望就更强烈了。然而,可恼的就是这个欲望!这个欲望让他在不久的一天美美吃了一回苦头。
在我们村子的北面,有一个并不算大的寺庙。人称关公庙。这关公庙好像还有一点来历。说是在解放前,大约是我爷爷的年轻时代。保长王匣子的儿子娶了一房媳妇,媳妇叫桂花,貌美如仙。可惜新郎无福享用。刚半年,去兰州做生意突然就死在客栈里了。桂花如花,身体健康而丰满,性刚无畏。王匣子不许桂花改嫁,并报县上为桂花立贞洁牌坊。桂花不从,王匣子就动用家法村规。桂花被囚在了一个无形的铁笼子里,花香白白的浪费着。过了一年,桂花实在忍不住了,就和一个名叫牛刀客的土匪勾搭上了,并且怀上了牛刀客的种。王匣子就磨了一把刀,从背后一刀结果了桂花的性命。
怎奈一刀两命,这女人实在死得太凶,阴魂久久不散。从此,我们村每年就要死好几个英俊的小伙,而且死得莫名其妙。让人自然就联想到桂花这个女人。为了镇住桂花,王匣子就大张旗鼓的筹资,按照神婆的指示,在村北修了一座庙。敬谁呢?神婆是江湖人,老子一生靠说三国为生,神婆就迷三国。神婆提出敬关公。于是,关公庙就这样诞生了。
关公庙不大,关爷威风凛凛的坐在土台台上,手里握着他那把文明中国历史几千年的青龙偃月刀。只是日子久了,风风雨雨的刷洗着,那把刀却悲哀的不见了。但那握刀的造型还在。关爷的大手还那么坚强的很有毅力的空握着,空握着一个不大却动人的圈儿。浪漫他们经常在这儿玩。上高爬低,你追我赶,留下许多趣事。要命的是,这次玩得太有创意了,就像宋丹丹说的,太有才了!浪漫居然将自己的把把塞到了关爷那个动人的圈里了!
圈儿不大,浪漫的把把塞进去有些紧,但越紧越有意思,越紧越吸引人。浪漫用了一点劲就顺利的进去了。他感到浑身上下的爽快,透顶的爽快。
小胖仰起头问:“美不?”
“美!”
“让我弄一下!”
浪漫是斜侧站在关爷的膝盖上,大腿面子上。地方很小回身都困难。更不允许做出大一点的动作摆幅。这就麻烦了,他硬硬的把把竟从圈里拔不出来了!
把把让关爷的魔圈套住了!
小胖还在下面催:“快些嘛!”
“拔不出来啊!”浪漫着急的说。
“真的?”小胖心理咯噔一下。
浪漫不做声,显然更紧张了。他又试着拔了几下,很疼,真的拔不出来了。
“吆,那咋办呀?不怪我,我没叫你弄,你要弄哩!”
浪漫又拔了几下,还是不行。
小孩子没有经历过挫折,心里一慌,自然就更难拔出来了。浪漫只剩下哭的份了。
“你哭啥哩?咱想办法嘛!”小胖忙劝道。
狗娃一见哈哈大笑,完了,说:“我有一个办法。”
“啥办法?”浪漫急切地问。
“给把把抹些油!”
小胖就问:“抹啥油?”
“吃的油!”
可是,那些年,食用油非常紧缺。从哪儿弄呢?显然是不可能。
“没油啊!”小胖搔搔头:“奥,对了,你等着,我取油去!”
说罢,小胖撒脚如飞的走了。
浪漫没有歇着,他给手上吐一口唾沫,再抹到把把上,继续拔。因为比较浮躁,动作缺乏技巧和灵动,只是单方面的深化了把把的硬度,延长了把把勃起的时间。小胖久久不见回来,浪漫的把把还在关爷的手心里攥着不放。狗娃捡了一块半截砖,说:“给,用砖砸!不行了连关公手砸下来!”
浪漫无奈的说:“我砸不成呀!”
狗娃就叫过几个小伙伴:“来,你俩搭马架子!”
狗娃踩在马架子上,用砖块一下一下的砸关公的胳膊。
这其实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举动。如果真的砸断关公的胳膊,将会造成两方面的伤害:关公的手掉下来,必然带动浪漫的把把和浪漫整个人,把把受伤后果不堪设想:再一个就是下面搭马架的孩子,如果砸到身上或头上,同样也不是小事。幸亏,队长马长胜路过发现了。
马长胜毕竟是大人,他看了看关公的手圈,和手圈里面的把把。因为不断受到挑逗,把把依然很硬,很大。
马队长端来一缸子凉水,照关公的手圈泼了下去。
凉水的凉有一种天然的冰镇作用。浪漫的把把被突然冰镇了一下,就像水倒在火苗上,把把立即就缩了回去。于是,把把很轻松的逃出了关爷爷的魔手圈。关爷爷降住了桂花,却降不住浪漫的把把。原来,他手里没有青龙偃月刀了。
马长胜伸手抱下浪漫。
浪漫一擦眼泪,羞羞的笑了。
马长胜用手指一点浪漫的额头:“你先人都罢了,你把把咋这么贱呀?”
正说着,小胖举着一个小铁盒盒,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过来:“给油!给油!”
浪漫高兴地叫道:“小胖!”
“对了对了,浪漫都出来了!”狗娃笑道。
“咋出来了?”小胖有些失望。他失望的是他的小铁盒没有发挥作用。
马长胜呵呵笑道:“小胖,你拿的啥?”
“我妈擦脸的香脂!”
马长胜又问:“你拿香脂弄啥?”
“给浪漫抹把把哩!”
“人家把粉往脸上擦哩,你咋还要朝尻子上抹哩?”
孩子们轰的笑了。
(六)
春节,对中国人来说,是一个特别盛大特别隆重的节日。民间大多称为过年。前些年,我们关中道的乡下人,虽然清贫,物质匮乏,过年却是要很大度的消费一回,奢侈一回的。一进腊月门儿,门口补锅钉脸盆,干果杂货的就多了起来。到了腊月十几,就有人开始办年货,扫舍,拾掇房前屋后。跌入二十,喂了好久的大肥猪就开始宰杀了,村民们则议论谁家的猪肥,膘大;那个屠夫的手艺好,做的活儿干净。要说最兴奋的应该是孩子。浪漫今天就特别高兴,他家也要杀一头大肥猪!浪漫和小胖早早就忙活开了,除了帮大人干活以外,他更关心的是猪尿泡!这是他的真正目的。浪漫早早就给杀猪的叔叔说了,到时候一定把猪尿泡给他。然后又转过身安慰小胖,说,咱俩玩,你玩一会我玩一会。他怕杀猪叔叔一忙忘了,又给爸爸妈妈叮咛了一回。
水一热,三下五除二,白白的猪娃娃就挂到了架子上。杀猪叔叔用刀尖一挑,伸手一拽,猪尿泡就到手了。马长胜一挽袖子:“来来来,伯伯给你弄!”
浪漫把猪尿泡递过去。
马长胜到了里边的余尿,手一伸:“拿竹筒筒来!”
浪漫赶忙递过去早已准备好的细竹筒。
马长胜把尿泡里外翻个过儿,插上竹筒筒,蹲在杀猪锅前,“噗、噗——”的吹了起来。
热尿泡在更热的杀猪水里,变得更热更软更有弹性。不几下,拳头大的猪尿泡吹的就像个篮球似的。
“绳子!”马长胜朝浪漫伸出手。
“在这儿!”小胖赶紧递过去。
马长胜扎好口儿,摔摔尿泡上的水珠。
浪漫用一个一米长的竹棍挑着猪尿泡,一脸的豪迈和光荣。小胖跟在身边,不时的换换,两个人就像状元夸官似的,在村道上走来走去,惹的孩子们都围上来观看。
狗娃伸手一摸:“让咱逛一下!”
小胖忙道:“不行,我嫌你妈早上把我骂了!”
狗娃瞪一眼:“张啥哩?又不是你的!”
“我俩合伙的!”小胖一看浪漫:“不信你问!”
狗娃就说:“人家城里的气球是花花绿绿的,好看得很,我有办法把你猪尿泡变成蓝的,还能变成红的!”
浪漫来兴趣了:“咋变哩?”
“那你让我逛一下!”狗娃诡秘的一笑。
小胖眨眨眼,一拉浪漫:“走走走,我知道咋变哩!”
狗娃站在原地,很气愤的望着二人的背影,狠狠往地上吐一口唾沫:“烂猪尿泡!张啥哩?”
到了晚上,小胖还不回去,九花就催。
小胖只好走,到了门口,低声道:“今黑了让我把猪尿泡拿上,我把它变成蓝的,就是狗娃说的那种!”
浪漫很痛苦的犹豫了一会,就给了小胖。
第二天一大早,浪漫就跑去见小胖。小胖果真把猪尿泡变成了花的,只是不是蓝的,是红的。
浪漫惊奇地问:“你咋弄下的?”
“我爸章子盒里的印泥抹下的。”
“好看!”
门一响,狗娃突然一脚跨进院里:“看!有我这好看不?”
狗娃竟然提了三四个猪尿泡,不,是气球!猪尿泡暗黄,油腻腻的,脏兮兮的。狗娃的却白白净净,放着清凉的光,好像都能看进去似的,很薄,很轻巧。其中有一个还涂着不规则的红点点。
浪漫和小胖立即就自惭形秽了。这两个东西实在不敢比。
“看!我还有哩!多的太着哩!“狗娃一翻自己的衣服口袋。
浪漫不由凑了过去,很羡慕的看着:“你咋有这么多?”
小胖也往前一凑。
狗娃用手一推小胖:“你离我远些!”
“你出去,这是我屋里!”
“出去就出去!”狗娃站到了大门外。大门敞开着,他们的视线可以自由出入,及时的观察对方的动态。
“狗娃哥,给我一个气球!”红红跑了过去。
狗娃就故意大声说:“给,红红,这个气球给你!”还偷偷看了一眼大门里边。
浪漫就很羡慕的瞅着气球。手里的猪尿泡已经没有多大诱惑了。
“浪漫,你出来,我给你说一个话!”狗娃喊道。
浪漫看看小胖,想走。
“你出来,我给你两气球!”狗娃继续诱惑。
“真的?”浪漫把猪尿泡一扔,跑了出来。
狗娃就问:“你以后听我话不?”
浪漫不语。
狗娃一晃气球:“那就算了。”
“狗娃哥,我听你话哩!”红红高兴的说。
“听哩!”浪漫太想气球了。
“那好,给奖给你两个气球!”狗娃大声说:“只要谁听我的话,我就给谁气球!”
“真的?”浪漫问。
“那当然!”
浪漫跑回去和小胖嘀咕了几句。小胖就跟着出来了。小胖于是也得到了奖赏。不过,他只得到了一个气球。为了再得到一只,达到心理上的平衡,小胖就不自觉的无意识的去拍马,去奉承,去巴结狗娃。小胖说:“狗娃哥,你看人家外队娃都组织游击队、武工队哩,跟电影上的一摸一样,你也组织一个队伍!”
狗娃一脸兴奋:“呀,真的!是这,那咱就叫飞虎队!”
“能行,这名字美得很!”小胖一拍手。
浪漫站在一旁,专心的抚摸他的气球。
“那咱人太少嘛!”狗娃有些气馁。
“把我要上!”红红忙道。
“你?”狗娃想笑。
“红红能行,红红给咱当卫生员!你看人家部队上都有卫生员哩!“
“那好那好,小胖还是有办法!”
“哦,我想你给咱把队长当上!不,叫司令,你把司令当上以后一律叫你张司令!”
“狗娃哥姓王嘛!”浪漫突然说。
小胖一摇头:“去去去,人家电影上都叫张司令!就叫张司令!”
狗娃叹一声:“唉,就是咱人太少!”
浪漫接过话:“咱队里娃多,一个人发一个气球!”
“对,我有的是气球!小胖!”
小胖忙道:“咋哩?”
狗娃摇摇头:“以后叫你,你就答道!我给你布置一个任务,你马上行一个军礼,说,是!保证完成任务!”
小胖连连点头:“对对对,我记下了。”
狗娃立即就进入了司令的角色。他威严的来回走动了几步,果断的说:“小胖,浪漫!”
“到!”
“到!”
“我现在命令你们二人立即通知全队的娃集合,就说每人发一个气球!”
“是!”浪漫行一个军礼。
“是,保证完成任务!”小胖道。
这个办法很灵验,全村将近二十个孩子,很快集合到了村头大枣树下。浪漫被任命为副司令,配发三个气球,小胖是参谋长,也配发三个气球。孩子们欢天喜地的领到了气球,当上了飞虎队队员。
那么,狗娃的气球从何而来?他怎么能有那么多气球?再是,这是气球吗?浪漫回到家里,很牛皮的炫耀自己的三个气球。立即就引来了王木刀和九花的怀疑。王木刀仔细看了看气球,就问浪漫是从哪儿弄的?这种东西他俩口都认得。年初,大队妇联主任发过一次,这玩意是避孕套!根本不是什么气球。而狗娃他妈就是大队妇联主任。她还没来得及分发下去,就让儿子偷偷当气球发下去了。对象错位了。
这个一天之内诞生的飞虎队,被大人们的唾沫淹死了,消散了。张司令让妇联主任打的屁股肿的不能走路。组织飞虎队不是吹气球。
(七)
避孕套的风波,沸沸扬扬了一阵子总算过去了。但在浪漫的心里,仍然波涛汹涌。避孕套到底是什么呢?大人不玩气球,要它做什么?浪漫弄不清这东西的用途,更不知道它的工作原理。让他知道的途径很有限,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有电视,报纸,书本,老师,学校,更不会有电脑,有鼠标一点的无穷大。他不再问父母了,问也是白搭。他只能问小胖,悄悄地问小胖,小胖也摇摇头。浪漫就这样对人类生命中最柔软的部分进行着无意识的寻找。这种寻找那样的苍白,那样的无助,那样的脆弱,那样的原始,那样的那样,简直和初级动物没有两样。多年以后的今天,竟作为一种沉重的动漫,描述出来,与作者分解。
狗娃的张司令尽管只当了一天,但他的号召力,感染力仍吸引着浪漫和小胖们。这个春天,狗娃已经上小学四年级了。浪漫也顺利的跨入了三年级的课堂。从高年级同学的嘴里,狗 娃已经大概知道了避孕套是干啥用的。浪漫就问:“那套到把把上弄啥哩?”
“不要女人拾娃么!”
浪漫就不懂了:“那我就不是我妈拾下的,我是我爸爸在北山里拉碳半路上拾下的!”
狗娃一笑:“去去去,那是大人哄你哩!拾娃就是从尻子里夿娃哩!瓜熊!
浪漫还是不懂:“那这气球能把尻子挡住?”
狗娃不耐烦的说:“我又不是女人我咋知道?去问你爸你妈去!”浪漫就抱歉的说:“我就问问。”
狗娃一碰浪漫:“割草去不?”
浪漫摇摇头。
“咱逛哩么!小胖哩?”
“一会就来了,正吃饭的。”
“你到底去不去?还有我班里几个女娃哩!南村的改改还问你哩!
浪漫看了看。改改曾经给过他黄亮黄亮的杏。改改是姑姑的邻居。
“改改说给我拿炒下的包谷豆豆哩!”狗娃进一步诱惑浪漫。
浪漫就这样不知不觉的度过了这个春天,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春天。快乐的日子总显得很快,不觉就到了又一个夏天。
这年,浪漫已经十三岁了
狗娃的后院有一个放羊草的房子,没有门。夏天不需要储存干草,房子就空了,这便成了孩子们的活动中心,快乐的沙龙。暑假没事,乡下孩子们常常是早上和下午结伴出去割草,中午炎热,就聚到狗娃的羊草房里玩耍。
这天,天快黑了,狗娃的草笼还是空荡荡的,狗娃说:“哎,一人给我割十把草,今黑了我让谁在我羊草房睡哩!”
小胖就说:“太多了,一个人三把。”
狗娃一瞪眼:“不行,十把。我给你们说,今黑了我给你们一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东西!”
浪漫忙问:“啥?”
“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狗娃给羊草房铺了一张席,四五个伙伴一并排头朝西睡着。
月亮爬上东墙,把一道二尺宽的银白洒在每个人的脸上。孩子们叽叽喳喳,很是快乐。浪漫突然问:“你不是给我们好东西里嘛!”
“就是就是,快拿出来呀!”大家一起声的说道。
狗娃就说:“大家都摸一下,看把把硬不?”
有的说不硬,有的说硬。
“我给你们教一个让把把马上硬起来的办法!”
小胖就道:“这简单,多摸几下就硬了!”
浪漫接过话:“硬一时就软了,也没意思!”
“没意思?我让它变得有意思!”狗娃很自信的说。好
像他拥有更多智慧。他坐起来,看看大家。月光虽亮,但缺乏穿透力。他看不真切,又躺下: “听我说,大家都捉住把把,看我的!”
孩子们都爬起来,瞅着狗娃。狗娃又索性坐起来,叉开
双腿,用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捏住把把,由慢而快的做上下运动。他说:“看着,这就慢慢谄(chan)活了,,越快越谄活!”
手的运动越来越快,狗娃渐入佳境。他干脆又躺下。
几个孩子照葫芦画瓢,开始真正的玩把把。
浪漫自慰着,自慰着。眼前春暖花开,蜂飞蝶舞。鼻子
嗅到了一种美妙的无与伦比的芬芳,像肉味,又像花香。他咧着嘴,大口吞噬着。上下牙齿进行着疯狂的撞击,牙齿在咬着肉,咬着花,咬着美味,牙齿什么也没有咬到。牙齿咬着兄弟,痛打着同类。浪漫深深地陶醉了。
房子里,孩子们各自紧张的制造者快乐。突然,一切都
定格了。月光就像银白的巨大的快乐之水,呼啸而来,把他们淹没了,卷走了。他们快乐的忘记了自己,忘记了存在。
人生如此美好,人生还有这么好的地方!
后浪推前浪,新一轮寻找快乐的运动又掀起了。狗娃大声说:“你听,我把把还响哩!”
浪漫竖起耳朵,果然听到一声连一声的节奏感很强的集中在一点的摩擦声。这种声音应该是在自慰节奏很快的情况下才会产生的。浪漫爬起来,仔细去寻找声音。狗娃的小手非常快,快的成了一叠手影儿。快乐推动着手,手制造着快乐。
从此,浪漫就在自己身上挖掘到了许多快乐。他不再喜欢和父母同屋。他提出要单独睡,他想睡到后边的小屋里。九花问:“你不害怕?”“我是男娃,还怕啥?”浪漫说的很大无畏。晚上,他不再出去疯逛了,早早就要睡觉。这晚,他睡得特别早,他在被窝里正热情洋溢的自慰着,眼看到了高[chao],王木刀突然推门进来了,浪漫吓了一跳,连忙把头埋进被窝,咬住被子角,把憋了好久的一口气放了。
王木刀走到床边,伸手去摸儿子的把把。浪漫急忙抓住老子的手。
“你弄啥哩?”王木刀诡秘而严肃的问。
“没有!”浪漫转过脸去。
“你小得很哩,不敢胡逗把把!”说完,我们的出去了。他忧心重重的对九花说:“这娃不得了,这么大小就学会了弄这个!”王木刀指指自己的把把。
九花瞪他一眼:“还不是跟你一样的货!”
(八)
浪漫自慰的狂热,持续了一段时间后,就渐渐冷静和理智了。他把制造快乐的原料透支的太厉害,萎靡不振,多梦盗汗,身体严重抗议了。看来,大肉再好也不能天天吃。但他的联想多了,幻想多了。他自慰的时候,就不由想起了那年夏天,小胖用棍棍挑逗红红的事。他想,能不能将把把像棍棍一样,放进红红的那个里边,狠狠地痛快的尿一泡,美美尿一泡,尿会到哪里去呢?这个创意不错,他笑了。红红的那个和大人的一样不?大人的那个是什么样子呢?怎么才能看到呢?
这样的机会终于来了!这天,浪漫去后院上厕所,透过坍塌的院墙,他看见邻家的刘二婶正匆匆往厕所走去。那手已经放到了解皮带的地方。就像子弹上膛,正在瞄准,马上就要扣动扳机了。
坍塌的院墙用干枯的玉米杆很粗心的遮掩着,漏洞很多。就像鱼,视线愉快而好奇的游了过去。为浪漫描绘出了一生难忘的画面。
刘二婶比九花大一岁。很白,很漂亮,身材修长。浪漫痴痴的看着。此刻,刘二婶已经到了厕所,她熟练地除下裤子,雪白的大屁股忽然就一览无余的彻底的暴露在浪漫的视线里。很浑圆很丰满,屁股蛋子上有两个对称的铜钱大小的暗印,那时经常受力压磨的结果。浪漫不由摸摸自己的屁股蛋子。然后抓紧时间把视线对准了出尿的地方。浪漫一怔,怎么会是这个样子?这和他想象的太不一样了!刘二婶尿完了,直直的立起来,低下头,看自己的那个,好像还用手修整了一番,挠挠,捋捋,这才提起厏紧的红裤头,系好裤子,轻咳一声,轻盈的去了。
这件事对浪漫的刺激很大,也更加激发了他对女人的好奇。他把这个发现兴奋的告诉了小胖和狗娃。从此,他们几个就偷偷的秘密的等待机会,观看刘二婶尿尿,寻找女人的秘密。小胖看过,说:“这咋和我奶奶尿尿不一样哩?
“咋不一样?”浪漫问。
“我奶奶尿尿时半蹲的,铐子朝后,不是朝下!”
狗娃兴奋的说:“那才看得清!”
对女人的兴趣愈来愈强烈,浪漫就对九花说:“妈,我想和你睡。”
王木刀不悦的问:“咋哩?”
“我一个人害怕。”
“你都十三、四了,还害怕?”王木刀问道,孩子睡到身旁对他是个严重的制约,他心里不愿意。
“后边房子老鼠太多,晚上睡觉都钻到我被窝了!”浪漫的这个理由很有力。
“呀,真的?那我娃睡过来!把我娃把把咬了就瞎了!”九花很吃惊。
浪漫的介入,几个人睡觉的格局就发生了变化。王木刀单独睡在外边被窝,九花和浪漫一个被窝脚对脚睡。浪漫当然睡不着,他在进行着他的秘密的探寻。他摸九花浑圆的小腿肚子,随着手感把把就悄悄的硬了。九花喜欢侧卧,双腿弯曲,那屁股就裂开了旗门。浪漫就装作无意的把脚伸过去。先是悄悄挨着九花屁股的外沿,等等,没动静,就慢慢抬起脚,用大拇指去碰九花的屁眼。九花穿着裤头,浪漫隔靴搔痒,根本找不到感觉。那联想,那幻想就不能很优美很抒情的展开。折腾了好久,仍然没有办法,浪漫就睡着了。
没有达到目的,浪漫总是不甘心。这天,王木刀去县上参加教师培训,晚上不回来,这可乐坏了浪漫。这晚,他睡在了爸爸的位置。等到九花确实睡熟了,浪漫便开始了对女人的探寻工程。
立秋不久,天气还十分的燥热。九花只盖了一条劣质的毛毯。浪漫一点一点非常小心的向九花的下身靠近。
九花的裤头太久了,很松弛,失去了弹性。浪漫轻轻的、轻轻的扒着,扒着。侧卧的九花仍然发出均匀的鼾声,丰满的屁股一点一点的裸露出来。突然,他扒不动了,九花弯曲的双腿叠压着,夹得比较紧。还好,屁股的大部分已经裸露出来了,浪漫把手搭在屁股上,等了等,没有异样,就向九花的那儿摸去。但他马上停住了,他回身去拿炕头的手电,那是他提早放好的。奇怪,无论如何都找不着。浪漫只好死了心。头上的汗下来了,浪漫尽量压抑着呼吸,额头顶在毛毯上擦了擦汗,轻轻透了一口气。他的手重新回到屁股上,他弄不明白,这儿的头发咋这么硬实?里边粘糊糊的,他闻闻手指,手指带出来一股浓烈的尿骚味,浪漫吸吸鼻子。把把很硬,因为高度充血,竟感到有些疼!浪漫又把手放到九花的那儿,他摸着搅着捏着拽着,因为激动,手就不觉带了感情,忘了顾忌,变得放肆了。
突然,房间的电灯亮了!九花翻身坐起!浪漫慌忙来了一个就地十八滚。九花照浪漫的屁股很响亮的抽了两巴掌!却一句话不说。她下了炕,上厕所去了。那响亮至今回响在浪漫的灵魂里。
浪漫当时吓懵了,吓坏了,吓傻了。耻辱就像一把头号鬼头刀,刀光一闪,他的头就咕噜噜滚到了墙角,墙角裂开一道缝儿,头就咚的一声,掉了进去。浪漫缩在炕角,紧紧地紧紧地卷缩着身体。这是他终生难忘的一件事,最无耻最丑恶的一件事,他居然把性寻找到亲娘的身上来了。但是,如果爬到生命的山尖,放眼看去,这也许并不奇怪,并不为恼,并不可恶。我们可以看见,初生的猪崽,互相闻尾,互相叠背,甚至趴在母亲背上学习性动作,实习性互动的现象,.....
这件事发生不久,浪漫就又回到了后院他的小房子。他实实在在的老实了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他不敢和九花对脸,不敢和九花说话,甚至不敢听九花的声音。九花好像什么事也不曾发生,该说就说,该笑就笑,并没有去告诉王木刀。她好像把儿子的丑行忘了,或者原谅了。浪漫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他睡觉没有原来那么踏实了,很容易醒。有一夜,他被老鼠的吱吱声弄醒了,睁开眼,静了静,隐约听见前屋里的父母仍在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似乎还伴有什么响动。浪漫蹑手蹑脚的来到父母的窗下,他听见好像用手轻快的拍打肚皮的声音,节奏感很强的声音。
九花说:“慢些,慢些。”
王木刀就问:“咋?疼了?”
九花好像挪动了一下身子:“不行,这样不行,太疼。”
王木刀就说:“老那样没意思!这样好,这样好!”
浪漫听着,使劲按住把把。
回到房间,浪漫就开始猜测。开始琢磨他们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响动,特别是那似像非像的手拍肚皮声。说也怪,从此,他就有些恨爸爸了,讨厌爸爸了,看见爸爸就有一股无名火。他也不愿意见妈妈了,看见妈妈,就想起拍手声,想起太疼。但他却每夜到窗下偷听,无耻的鬼使神差的去偷听。而且趁父母不在家的时候,就去查房,就去到处乱翻。他居然在炕席下边,找到了一块揉成一团的小花布。他发现那上边好像有从鼻子里排出来的已经干了的污物。他弄不清这到底是什么。浪漫又悄悄将小花布放回原处。在厕所里,他意外的发现父母的尿盆地上有些许的血丝,这是为什么?他们都弄破了!弄出血了!太不要脸了!他照尿盆吐了一口,愤恨的踢了一小脚。
(九)
一段自慰以后,浪漫那笔尖一样的把把就发生了较大变化。笔尖分开了,卷了,渐渐后缩,渐渐退到后台,让位给真正的主角。浪漫看看它,竟有点不好意思。
我们关中道的乡下,吃饭时间和城里人是不一样的,比较晚。早饭也就是城里的早点,常常在早上九点半以后吃,吃的比较正规,隆重,不像城里人那么匆忙。午饭在大约两点半以后。夏天的下午天长,一群孩子吃过午饭,就结伴出了村子。他们并不是很积极的去割草,而是玩。白杨树高高的,它那茂密的身体播下浓浓的荫凉。
小胖爬到狗娃耳朵上嘀咕了一会。
狗娃回过头:“胡吹哩?”
“谁哄你是猪!”小胖的语气很坚定。
狗娃就站起来:“石头,过来过来,老哥给你说个话!”
石头个子小,年龄小,胆子更小,可以称作三小。三小怯怯的走了过来,低头抠着手。
狗娃用手指一点:“把裤子脱了!”
三小不动。
“听见没有?”狗娃用眼瞄着,那嘴上就带了劲。
三小摸摸裤子,还是没有动。
“咋?不听话了?”狗娃挑起眼帘,眼珠子瞪出凶光。
三小竟然还没有动。三小不能叫三小了,这孩子胆子大了。
狗娃就慢慢走到小石头跟前,语气突然变得缓和了:“唉呀,把你吓的,老哥问你一句话。”
小石头就抬起头:“咋哩?”
“人家都说你只有一个把蛋核儿!”
“没有!”
“啥?没有把蛋核儿?”
“有哩!”
“那你咋说没有?”
“没人说!”
“那你叫我看一下,到底有没有?”
“就是,那你叫大家看一下!”小胖帮腔道。
“大人说一个把蛋核将来长大不生娃!”狗娃很阴险的说。
“生哩!”小石头争辩道。
“那你到底是不是一个把蛋核?”小胖继续追问。
这时候,有人从身后突然脱了小石头的裤子。狗娃趁机去摸。小胖,浪漫也伸过手来。
“我的妈呀,你把把咋是这样子哩?”狗娃吃惊的大叫。
小石头哇的哭了起来。
的确,狗娃并不是大惊小怪。小石头的把把,属于那种伸缩性很小的类型。勃起和平常大小没有两样,听大人们说,这种把把就叫死把把!更重要的是,小石头的把蛋核极不对称,一个大如核桃,另一个却极小,小的像枣核,像酸枣核!不细心,根本摸不到,无怪乎人都说小石头只有一个把蛋核儿。这单核又是谁说出来的?谁最先知道的?小胖说,他是听大人说的。大人们在议论谁家孩子如何如何的时候,就提起了石头,小胖就顺手牵羊的知道了这个秘密。不对称是否影响到孩子将来的发育和生育,且莫论起,更要命的是,小石头的把把又红又肿,连同把蛋,大腿窝统统都那样子。而且极度发痒,已经被抓挠的大面积的破烂成溃,看起来很是可怕。以后好久浪漫才知道,那是得了毛囊炎的结果。小石头才刚刚十一岁,居然就得了这种烦人的病!实在让人同情。
“日你妈,不准哭!”小胖责备道。
“这货尿水子还多得很,摸一下把把怕啥?”狗娃半笑道:“给,摸老哥的把把!”狗娃哗的扒下自己的裤子,露出家具。
小石头扑哧笑了。
小胖却扑上去,抓住狗娃的把把。
浪漫笑道:“你摸摸,看狗娃几个把蛋核!”
狗娃也不提裤子,等小胖摸毕,突然扒下浪漫的裤子。浪漫急忙用手去捂。
狗娃从屁股后边伸过手去,首先擒住了浪漫的把把。
浪漫摔倒了,小胖顺手脱了浪漫的裤子。狗娃拿起裤子就跑。风一吹,裤子招展起来,像旗子。孩子们哈哈大笑。
小胖这时候连忙提起自己的裤子,正系着,浪漫光屁股追过来,一把扒下了小胖的裤子,伸手就摸把把。小胖也不管,只把手伸向了浪漫的把把。两个人互摸着,笑闹着。小胖大喊:“快来看呀,浪漫的把把张开啦!浪漫成了翻头子啦!”
浪漫也喊:“大家快来看呀,小胖的把把是大大的翻头子!小胖的把把跟驴把把一样!”
这话有些重,小胖就给浪漫吐了一口唾沫。
又是一阵哄笑。连飞过来准备落脚的两只鸽子都赶紧改变了主意,好像它们也怕被孩子们脱了裤子。
到了晚上,浪漫特意摸了摸自己的蛋核,还详细查了一下不断变化中的把把。下午,让他知道了把把也会得各种各样的病,把把也有好坏残次,就像人体的其它部件一样,需要保养,需要雨露滋润,它只是更具有敏感度罢了。
(十)
浪漫小时候的长相,应该说是比较不错的。眉清目秀,身手敏捷。就像老电影《闪闪红星》里的潘冬子,圆圆的脸,一双大而有神的眼睛。话不多,总喜欢把嘴巴闭的紧紧的。上嘴唇往下压,下嘴唇朝上顶,下巴微微带一点力感,看上去很英气。认识改改,那是在多年以前的姑姑家。姑姑家在南村。南村很近,出了村子几步路就到了。
改改和姑姑家是邻居。
那天,姑姑让浪漫给猪喂草。猪在后院,是一头三百多斤重的老母猪。它刚生产不久,一群黑黑白白的子女们在后院里随心所欲的戏耍或睡觉。老母猪站在那里,尾巴悠悠的荡着无绳秋千。大耳朵下,双眼皮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秘密的瞅着越来越近的浪漫。大概发现了浪漫手里的青草,那鼻子就深沉而含蓄的哼叫了一声,但没有像人预想的那样,迫不及待的迎上来,是因为它正哗哗的撒尿。扔下草,几乎是条件反射,浪漫也想尿了。他很有兴趣的瞅着老母猪的尿道口,伸手取出自己的把把。像接力赛,老母猪尿完了,浪漫的尿就很及时的出来了,几乎不存在间隙。看着自己的尿,浪漫忽然来了灵感,他调转枪头,对准老母猪的屁眼狠射。猪尾巴左右开弓的拨打着浪漫的不速之客,但还是有一部分落在了猪屁股上。浪漫很高兴,他体会到了自己把把的威力。老母猪不愿意了,连忙调转屁股,浪漫立即就跟着调整自己的角度。
突然有一个小东西砸在了浪漫的后背上。他回过头,什么也没有。刚转身,又砸过来一个。这一下刚好砸在了他的手背上,他一看,却是杏核!接着,就听见一个女孩子咯咯。的笑声,还声音洪亮的挑衅他:“羞!羞!羞!不要脸!不要脸!”
浪漫的脸刷的红了。他低下头,提着裤子就走。
这个声音来自邻居院里一棵大杏树之上。七八月份,正是杏子熟透的时候。杏树上,一个穿桃红短袖的女孩子将浪漫的一举一动看的清清楚楚。看上去,她比浪漫能大一两岁。眼看浪漫走了,那女孩立即发话了:“站住,你走,我就给姑姑说呀!”
浪漫犹豫了。
“咱俩说说话。”
浪漫退了几步,站住。
“你叫浪漫?”
“嗯。”
“我看你跟潘冬子像。”
浪漫不语。
“你上一年级?”
“嗯。”
“狗娃你认得不?”
“认得。”
“接住,给你一个杏!”
浪漫又犹豫了。
“快些,接住!”
浪漫伸出手。大黄杏一碰手面,却弹到一边去了。刚好跌倒老母猪那泡尿上。
“不要了!你伸手!”
那女孩就又折了一枝。那上面至少有七八只杏。给浪漫扔了过来。
第二天是星期一,浪漫要回家了。刚到门口,那女孩跑过来:“哎,你回呀?我叫改改!下星期再来,我给你杏吃。”
浪漫高兴的点点头。
这个朋友让浪漫记住了。这也是他人生中第一个异性朋友。是青涩的深刻的那种。
前些年,生产队都养着骡马驴牛这些大牲畜。这些大家伙能吃很多青草。队里几十亩大的苜蓿地就是它们的粮仓,但也是孩子们的乐园。
孩子们用麦秆编制出各式各样的小笼子,有葫芦型的,有菱角型的,等等。然后就去苜蓿地里逮蚂蚱。蚂蚱有好多种,其中有一种善叫。声音沙沙的,没有鸟儿动听,但也一样诱人。这种蚂蚱说是叫,却不用嘴巴,而是用后背,用后背上几个薄薄的羽翅。通过震动产生声音。一般的,在每一次歌唱之前,蚂蚱总要抬一抬两只用来弹跳的巨腿,捋捋翅膀,调整一下姿势,运一口气,用巨腿点一点,发出短暂有力的“噈、噈”几声过门,以便引起大家注意,这才开始正式的抒情,正式的引吭高歌,就好比琴师演奏前调试音调一样。还有一点,这种蚂蚱总是在最热的时候叫的最卖力,也最动听。烈日炎炎的中午,开阔的苜蓿地里,蝴蝶在滚滚热浪中一高一低的舞动,无数蜂翼扇出浑厚的宽大的背景音,只有蚂蚱的歌唱此起彼伏的嘹亮着。他们一会独奏,一会又不约而同的和鸣,孩子们一个个晒得又黑又红,小包公似的。热汗淋淋却兴致勃勃,毫无倦意。他们提着笼子,或结伴协同作战,或独行,出其不意;他们寻觅着蚂蚱的歌声,巧妙地围捕着。浪漫采用的是单独作战。不过,今天他手气不佳,已经几个小时过去了,他竟还没有抓住一只,回头看看,苜蓿地里只剩他一个人了!人家早满载而归,回去吃午饭了!
空旷的苜蓿地闷热的寂寞。蚂蚱的叫声也变得稀疏起来。它们也饿了吧?两手空空的浪漫有点沮丧。抬头看看,此刻应该是下午了。突然,他看见地头有人向他招手。
“是改改!”浪漫心头一阵惊喜。
改改提着草笼快步走了过来。
浪漫就问:“你咋这么早就来割草?”
“我听狗娃说你在苜蓿地里逮蚂蚱哩,我来看你逮下没有?”
浪漫不好意思的摇摇头。
“走,我给你帮忙!”
两个孩子两双手。小孩子又眼尖手快。不一会,果然逮住了蚂蚱。浪漫高兴的几乎跳起来,这个胜利来之不易呀!
毕竟,改改大两岁。碰到浪漫的手,那脸腾地就红了。心成了一只开始敲动的鼓槌。
刚刚吃过午饭,很热。田野里寂静而空旷,没有人。
两个孩子在苜蓿地边坐下来。
“你说,大人为啥结婚哩?”鼓槌敲击着改改的胸脯,发出咚咚的响声。
“不知道,”浪漫小心的关好蚂蚱笼,一抬头,碰上了改改的眼光。那目光,是两条激动的火蛇。火蛇窜过来缠住浪漫一圈一圈的飞绕。一瞬间,浪漫就成了一个火人:“你说大人结婚弄啥哩?”
“睡觉哩!”改改的胸脯是一面上好的牛皮,鼓槌急切有力的敲打着。改改身体有些颤抖。
浪漫看一眼改改,连忙低下头。他想起了窗下偷听父母的那些事儿。他的把把很硬,已经把裤子撑的老高。
“还亲嘴哩!”改改凑到浪漫耳边。
“亲嘴?”浪漫抬起头,他又想起了父母睡觉时发出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声音。
“咋亲哩?”浪漫的心房装满了汽油,汽油随时随地寻找着火源。
“你嘴来,我给你说。”
两个孩子就这样把嘴巴凑到一起。
“就这样?”浪漫腾出半个嘴巴,问。改改把火苗扔进了浪漫的心里。
“嗯。”
他们就这样嘴对嘴紧紧的贴着,一动不动。
“那这样也没有啥声音么!”浪漫动了动,扯下嘴巴。
改改一擦嘴:“那咱俩也睡觉来!”
“能行!”
苜蓿很茂盛,绿的发黑。盛开的苜蓿花就像天上的紫色星星。厚实的苜蓿压在身下,软软的,像绿色的床。床上洒满紫色的小花,小花散发出清清的诱人的香,像梦幻。
两个人并肩躺着。改改用小肩头一碰浪漫:“你在上头!”
“上头?啥上头?”浪漫不知道咋办。
改改一指又一拍自己的肚子。
浪漫一抬腿,做出一个跨骑的姿势。
改改点点头。
浪漫一跨,改改又伸手挡住:“你裤子没脱。”
“那你也脱。”浪漫害羞的有些犹豫。
改改一把拉下浪漫的松紧裤子。把把被裤沿一绊,噗楞就跳了出来,一副雄纠纠气昂昂的气派。
浪漫忙用手一罩。
改改抬一下屁股,脱下裤子。
浪漫机械的笨拙的摸索式的骑到了改改身上。他热热的瞅着改改的下身。他要抓住这个机会,仔细的慢慢的看个够。看看女人的把把到底是啥眉眼。改改的大腿又红又白,光亮亮的,和他看见的刘二婶的下身根本就不一样!改改的那儿一切清晰可见,不像刘二婶那儿黑乎乎的毛乎乎的朦朦胧胧,只是那道缝隙的上边怎么会有那么多小红疙瘩?不像蚊子咬的,倒像大孩子脸上出的那些红豆豆!
“你快些。”改改催道。
“咋弄哩?”浪漫傻傻的问。
改改也不语,捉住浪漫的把把按到她的把把上。
把把很硬,顶在改改的缝隙外边,咬住了,一动不动。却不深入。浪漫不知道深入,这么窄的缝儿,好像也深入不进去。就像一根棍子安静的顶在关闭的房门缝上。过了一会,浪漫有些失望。这种感觉似乎并没有多少快乐可言。这样想着,那把把也就渐渐的软了。
改改一动:“你睡下,我坐到上边。”
“你?你在上边咋弄哩?”浪漫想不通。
“不知道么!反正我听人说女人也能在上边。你下来,让我试活一下。”
浪漫就躺下,让改改去做实验。可他的把把没有听话。它没有很快的勃起。等改改摸了摸,这才突然硬了起来。
这时候,远处隐隐传来说话声。村路上已经有人三三两两的下地了。
两个孩子连忙站了起来,终止了寻找快乐的互动游戏。
改改脸红红的,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提起草笼走了。
浪漫提着蚂蚱笼朝回走。他的脸他的耳朵好烧,心咚咚
直跳。那不大听话的把把此刻很硬很硬,已经直接影响到了行走。浪漫蹲下来,细细看他的蚂蚱,企图通过转移注意力来使把把软下来。可是一走,他就想起了改改,想起了刚才,那把把就又硬了。浪漫生气的把右手插进裤兜,秘密的按住把把。但这个动作却严重破坏了行走的协调性。碰见人他就早早的站住,等人家真正走远了,他才走。
浪漫,这个普通的孩子,普通的生命,就这样一步一步
的无意识的认知着性。和改改的性互动是他生命中的第一次,最伟大的一次。他已经开始逼近了性的实质,尽管他还不知道。
如今的浪漫,已经生儿育女,已经从许多心灵的磕磕绊绊中走出来了。他知道,他是人类的一员,而不是别的生命。这个过程,应该是人类学习的过程。
2009.1.16.于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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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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