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很特别,全国的情形不知道,我们这里反正在我的生命记忆里还从来没有过,整整的一个冬天一片雪花没有见过。没有雪花的冬天似乎就像是缺了点什么。不过光阴不歇,虽说降温不止,可是阳光总还是把我们的心带到了2009的大年。
人就是一种习惯,我们都知道每年的春晚让人失望的时候多,可是到了除夕总还是早早的坐在电视机前,渴望春晚能给心灵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安慰。进入腊月,各种媒体就已经开始连篇累牍的宣传春晚的无聊趣事。一会儿这个大腕上不了春晚,一会那个大腕又有新的举动。反正听到和看到的似乎都是明星们的故事。
特别是周杰伦要和宋祖英牵手,被媒体说的简直有些邪乎。尽管我和宋祖英算是同时代的人,但是她的歌声却一直给我留有一种美妙。说到周杰伦,那是我儿子心中不二的偶像。尽管对于周杰伦的歌声我很少欣赏,也从来听不明白他都在唱些什么。但是看到儿子的狂热,心想也许艺术就是这样,它的不可认知性恰恰反映的就是一种不合理性。
宋祖英是唱民歌的,周杰伦是唱通俗的,这两个人牵手联袂演唱,还真的让我想象不出他们的结合点到底会在哪里。不过儿子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地简直都有些忘乎所以。春晚还没有开始,他就给我下达了命令,说到了周杰伦和宋祖英出场的时候,一定要叫上他。儿子到底年岁不大,几年春晚下来,他说自己已经没有兴趣,还不如去放放鞭炮焰火什么的来的有意思。
纪念金融危机,全国到处都在拉动内需。我知道咱算不得是个什么好鸟,不过借着春节多买点花炮,也算是给社会贡献绵薄之力。再说了,儿子也喜欢寻找刺激,还没有放假就开始和我搞叨,说今年一定要让他尽兴。因为明年他就要读大学了,到那个时候说不定就再也没有心情去为春节增添喜悦了。
这么多年在政界瞎混,虽说没有什么建树,不过心性倒是历练的有点自我感觉良好的味道。儿子这么一说,我也就欣然同意。在儿子放假的第一天,我们就特意去了盛产花炮的邻县蒲城,专门去采购花炮。我们为了保险起见,特意去了国营的花炮厂。在那里我们很是尽情的采购一番。
说来也怪,往年经济好的的时候,花炮很贵,记得去年花了一千多块钱似乎也没有买到多少喜悦。可今年不一样了,我看儿子挑了一大堆东西,结果一算帐才几百块钱。怎么会这样便宜呢?一问人家才知道,过去花炮主要是出口卖给外国人的,今年世界金融危机了,只能内销,所以价格也就只能是这样了。
儿子当然不去思考什么金融危机了,在他觉来,便宜就是好现象。最后我们是满满装了一个后备箱的花炮高兴的回到家里。为了在除夕晚上尽兴,儿子还特意按照自己的想法拟定了一个放焰火提纲。他要从晚上八点开始一直放到零点的钟声敲起。所以春晚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太多的意义。只是有了个周杰伦,他才特意给我这样安排。
我是每年都看春晚,可是每年总是感到失望。我知道今年一定还是失望的多。不过话说回来了,就是失望也只能在这里失望了。要不然,除夕之夜还能做什么呢?喧嚣了一年,牛年要来了,就说喧嚣吧,也许这就是最后的时刻。春晚和往年一样,晚上八点钟准时开始。还是那样喜气洋洋的场面,还是那样融合欢乐的曲子。
记得往年在这个时候,外边很肃静。可是今年不知道为什么,从春晚开始,外边就一直没有消停下来。大概是花炮便宜了,大概是大家让鼠年给折腾的有些实在受不了了,想用花炮发泄一回心中的郁闷。当然儿子的心思不是这样,只是在他觉来,如今的春晚已经成了一种政治的大杂烩,和艺术欢快没有关系。
我们不能否认,春晚的场面是宏大的,营造的气氛是喜悦的。不过格式化的元素还是那么的浓烈。不过这样的情形在中国已经是司空见惯了,可以说也是见怪不怪了。只是接下来姜昆和戴志诚说的相声给人许多遐想。他们选了个三十年变化的题目,用相声的艺术展现了一种时代的怪念。
听起来很有点意思。三十年前谁说性感就是流氓,可三十年后说性感就是表扬了。三十年前是老婆一个,孩子一堆;如今是孩子一个,老婆一堆。三十年前骑自行车的羡慕开小车的,三十年后,开小车的羡慕骑自行车的。
姜昆和戴志诚用一种调侃的口吻,似乎想给人们展现一种时代的欢笑和悲哀。不过我听完了,心情倒是没有轻松,反倒觉得更加的沉重。三十年肯定是有变化的,三十年对于社会和个人来说概念是不一样的。三十年前的记忆对于我们这些走进不惑的人来说已经没有多少记忆了。不过三十年前人们的那种热情和真诚却是今人无法比拟的。
这个相声不错,不是因为他们说得好,而是他们给人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思考思路,让我们能用一种比对来思考昔日的真诚和今天的尔虞我诈。尽管姜昆和戴志诚说的是一种社会肤浅的现象,但是如果我能透过现象,也不难看到社会发展的本质。
记得当年父亲做官的时候,县委书记不知道来家里多少回,不知道给父亲讲了多少话。可是到我做官的时候,就没有谁找过我,不过还好,我用辛劳总算换回了社会的公正。可是到后来,儿子要去省城读高中了,按说学习成绩还不错,可最后还是找朋友,寻熟人,花了不少的钞票才进到了一所本来儿子完全够条件的重点高中。
难怪有一回我对儿子说他们赶上了好时代。儿子瞪大眼睛不服气,说如今要是好时代,世界就真的没有公理了。儿子也十七岁了,已经会思维了。他说我们那个时代虽说不是好时代,但是靠忠诚和认真就能走向自己的理想。可如今不行了,听起来一切都是很美好,但是走进现实试试,很多事情原来和说的一点都不一样。
大年高兴的时候,其实是不应该去想那些烦心的事情。只是姜昆和戴志诚的相声说到这里了,也就带着思绪顺便走的远了一些。好不容易等到儿子要看的节目,赶紧把他从大门外的空地上喊了回来。周杰伦在唱《本草纲目》,开始我以为有宋祖英出场,可是出来和周杰伦配唱的却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不过唱的很好,他们放在一起也挺般配。
儿子满头冒着热气,好像放花的激动劲儿还没有过去。他没有看到宋祖英,心里多少有些不满意。觉得如今的媒体怎么总是说假话。不过我却觉得未必宋祖英不出来。只是说让宋祖英和周杰伦牵手联袂演唱同一首歌,多少有些为难了宋祖英。等到周杰伦唱完《本草纲目》,开始击鼓的时候,宋祖英出场了,唱了一曲《辣妹子》,尽管只是唱了一小段,最后是周杰伦给报幕,宋祖英又唱了另外的一首歌。
这样的安排是巧妙地,也是富有想象力的。不过儿子有些不乐意了。说宋祖英有什么了不起,竟然让周杰伦为他报幕。当然了,儿子有儿子的理由,觉得周杰伦才是最棒的,宋祖英算是什么呀。看到儿子耿耿于怀,我是好笑又可气。反正春晚也就那么个样子,多看一眼和少看一眼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于是就和儿子多说了几句。
“周杰伦唱歌人都听不懂,算是什么歌手呀!”我说:“不管怎么说,宋祖英也是在维也纳金色大厅唱过歌的人。怎么说也算是个歌唱家吧。”
“歌唱家怎么啦?如今的中国是家的东西太多了。写一本书是作家。唱一首歌是歌唱家,弹一首曲子是音乐家,当了官就是革命家。你说家能代表什么呢?周杰伦你不承认人家是什么家,可是人家一张歌碟能卖几百万张,在亚洲的歌迷超过五百万。宋祖英能行吗?”儿子大概对春晚刚才的安排已经很不满意了,让我这么一说,正好有了发泄的借口。说起来滔滔不绝。
“话不能这么说,《红楼梦》,《鲁迅全集》还打折销售呢。难道说他们就不是中国文化历史中的精品?”我这会儿想让儿子明白,世界的发展是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高点和低点都不能说明什么。
“你说的没错,那不是《红楼梦》和《鲁迅全集》的悲哀,那是我们当今社会现实的悲哀。”儿子看来还想去接着去放他的焰火,于是也无心和我论说什么:“好了,不打扰老爸了,下边说不定还有更精彩的节目呢。你就耐心看吧。”
儿子放鞭炮去了。春晚还是那么的热闹,那么的让人提不起精神。不过好在时间过的也快。眼看就要到零点的钟声了。这时大家期盼的赵本山出场了,他演的小品是《不差钱》,还是他固有的神态,固有的包袱。莫名其妙的打岔,乏味的搞笑。说了一个用人情办事的故事,故事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倒是那两位年轻人的嗓门还出彩。
看到这里,我没有被小品感动,倒是为赵本山的为弟子做人梯的举动感动了。这几年东北的二人转和小品火爆全国,从一种意义上讲,赵本山的功劳不小。看起来在中国,传承也是要讲基因的。什么东西都是要讲个来龙去脉。没有根基看来想成就什么,那是要比登天还难。
看到这里,我想起一句古笑话,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卖葱儿卖蒜。不过古时的笑话在今天已经变成现实了,而且是愈演愈烈,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程度。赵本山火了,现在赵本山的弟子也开始火了。我不知道这里边是不是有愚公的味道,子子孙孙走下去,哪里还能断了烟火呢?
要敲牛年的钟声了,我赶紧出去和儿子一起放鞭炮。今年看来大家都不错,鞭炮声比起往年来响的时间要长很多。放了半个小时的鞭炮,回到屋子,手有点僵硬,不过电视里春晚的画面依然火热。不过我已经没有心思再去看了。想换个台,可是除了转播央视春晚外,留下的就是性药的广告了。
牛年想牛气冲天,难道就得有春r*做后盾?这个世界真是有些让人想不明白,难道说三十年前吃春r*是下流,今天吃春r*就是提高生活质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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