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河山触目尽生哀，太息神州几霸才！

牧马久惊侵禹域，蛰龙无术起风雷。

头颅肯使闲中老？祖国宁甘劫后灰？

无限伤心家国恨，长歌慷慨莫徘徊。

记得余秋雨先生早期的一篇文章《华语情结》，前面用了两段引言，后面写了很多什么文化流失遭遇冲突的感慨，他的第一句是“说得真好，语言像山岳一样伟大。不管哪一种，堆垒到20世纪，都成了山。”，用“说得真好”来形容那面的那首诗一点也不过分，这首诗是秋瑾的写的，秋瑾号称鉴湖女侠，不能能武，还有很高的文学素养，她的故事，慷慨激昂，淋漓悲壮，动人心魄；她的诗词，满怀悲愤，文采灿然，感情奔放。

这首诗歌不是武侠小说，但可以说是“武侠小说”的灵魂，一个“武侠小说”是需要有一个灵魂的，这个灵魂就是一种“气”。“气”就是做人的立身处世之道，就是《正气歌》里的“气”，从秋瑾先生的的人生经历上来，就是一部活生生的“武侠小说”，看这部活生生的小说，看的是什么呢?是血腥？还是武功？还是浪漫的对话？这些都不是，是要提取里面的灵魂，也就是我说的“气”。

二

公案小说没有看过多少，新派的武侠大约就是从白羽，王度庐那时候开始的，那个年代是一个变革的年代，一个动乱的年代，不做“东亚病夫”就需要“养气”，“气”也分许多种，如正气、邪气、清气、浊气、病气等等等，这里的“气”是“正义”，就是要调整价值取向,弘扬一种浩然正气。

金庸、梁羽生、古龙以后武侠小说塑造的人物无外乎两种，“侠之大者”，“侠之风流”，气就是敢作敢为，节就是有所不为，和简单的哥们义气还不一样。“节气”是在小说上吗？不完全是，是在我们的心里，明明白白的装在人的心里，却谁也不用，难怪那时中华大地一蹶不振，阴阳失调。

“武侠小说”和“心情随笔”不同，“心情随笔”都是身边人人都能感受的事情，或者是人生的至善至美，或者是充满佛意的感悟，他能让人质朴寻常，光读这类文学的人难免视野狭窄，还有粉饰人生与社会的嫌疑；“武侠小说”让人看后，仿佛评书上的剑客行侠仗义的招牌用语一样，“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会让人仔细的想象“正义”是什么，不要把“正义”和“高尚”看的太贱，如同身上的衣服一样，随便扔在一旁，做人该生气就生气，该说话就说话。

三

读“武侠小说”需要分清是非，找到里面的灵魂，南帝退隐江山陶冶情操，自己不做恶事，但是只能说尽了一半的责任；他另一半的责任是，姑息、容忍裘千尺，彭连虎，梁子翁之类的小人来破坏这个江湖秩序。当然我也不是主张看小说看见歹徒行凶就要拼命，但至少可以打110。

“武侠小说”里不乏残酷赤luo裸的江湖险恶，让人对照现实更觉得更残酷。有些人他本身就没有建立积极的人生态度，看了“武侠小说”无论是金庸还是古龙，明白了这个赤luo裸是江湖，一笔笔的太不人道的，比鲁迅《狂人日记》里写的“吃人”还深刻。

正义确实可以当成幌子，如岳不群、龙啸云之类，而且岳不群的的看家本领竟然是“君子剑”，这可真是极大的讽刺，假借正义之名行卑劣之事的人不少。他们举着正义的大旗，坐的却是罪恶的列车。

既然读“武侠小说”这么多年，打算体会作者内心的心灵世界，更要体会那个“武侠”的灵魂，李寻欢从来没有因为认为龙啸云的污蔑而变得堕落，他坦然地接受了残酷的人情世界，却没有失去心理的做人底线。

有些人在现实里遭遇了坎坷，于是把注意力从积极的生活中转移开，聚焦于生活中最暗黑的地方，心底没有坚定信念，因此就会得出个结论，“世间没道义，真是一个暴力的世界。”，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那心理多少也有一点“正义”，不然不能顶着李寻欢的帖子，但没有建立良性的认识，却做成了不折不扣的龙啸云。

四

“武侠小说”的文化背影，大部分就是靠着这背后的“正义”，也可以说是“武侠小说”贯穿始终的灵魂。读“武侠小说”需要建立良性的积极心态，不然再高雅的“武侠小说”也会变成暴力的宣传册。

不要老是自己觉得自己很惨，然后用极其叛逆的笔调来掩饰思想里的一道丑陋伤疤。但凡有人刺痛了他的内心，他就花好大的力量去否认真相，与真相较劲，越是想掩饰，越是更堕落。

如果看“武侠小说”没有读出“灵魂”，没有感受里面的“正义”，抱着这样的心态看“武侠”，去写“武侠”，那么书本上的文字就成了文字游戏，成了令人精神涣散的娱乐项目。

把那些唱高调的人物当成龙啸云也没有什么，关键你要及时对照一下自己的行为，把自己当成真实的李寻欢，你就是郭靖，就是杨过，就是“大人物”。

2009-01-25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