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知道北海是在电影《祖国的花朵》中看到的,银幕上响起了《让我们荡起双桨》的歌声:让我们荡起双浆/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四周还绕着绿树红墙/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迎面吹来凉爽的风……同时映出了美丽宏伟的白塔、碧波荡漾的湖水里的小船,以及周遭婆娑的绿树的倒影。现在要回忆起电影的情节是比较困难的了,岁月的风刀霜剑把它销蚀得殆尽,而那些美丽的镜头却常存于心头。 北海公园位于北京故宫西北,是我国现存历史悠久、规模宏伟的一处古代帝王宫苑。素有人间“仙山琼阁”之美誉。主要由北海湖和琼华岛所组成。面积68公顷,其中水面约39公顷,陆地为29公顷。这里原是辽、金、元、明、清五个封建王朝的皇家“禁苑”,已有上千年历史。琼华岛临水而立,挺拔秀丽,为全园的主体。岛上白塔高耸,殿阁参差;岛下碧波浩淼,游船如织。沿湖岸上,绿柳垂丝,百花织锦,亭台楼榭,掩映其中。整座园林充满一派诗情画意的旖旎风光。
现在的季节湖面封冻,管理处特地圈起一块地皮,作为冬季溜冰场供游客们娱乐。一大群少男少女和儿童们兴高采烈地坐在冰车上溜来滑去,冰轮在脚下划出一道道银色的弧线,有的模糊变形,有的只是些点、线的组合,在阳光的映射下,它们明暗闪烁的变化,引起视觉上荒诞离奇的感受,颇像现代派画家笔下的一幅幅抽象画作。
北海白塔是一座藏式喇嘛塔。该塔矗立于琼岛顶峰,四周绿荫拥簇,巍峨壮美,引人瞩目。塔高35.9米,上圆下方,富有变化,为须弥山座式,塔顶设有宝盖、宝顶,并装饰有日、月及火焰花纹,以表示“佛法”象日、月那样光芒四射,永照大地。塔身正面有一盾形小龛,内塑红底黄字的藏文图案,含“吉祥如意”之意。此龛俗称“眼光门”,又叫“时轮金刚门”。1976年唐山地震波及北京,塔顶被损。在修复时,发现塔内主心木中藏有一个二寸见方的金漆盒子,盒盖绘有太极图,盒内藏有两“舍利”,证明此塔是一座舍利塔。这种象征神权的建筑物——白塔和永安寺,设置于琼岛的重要位置上,具有主宰全园的气势,以体现“君权神授”的封建思想,此是帝王宫苑的一大特色。
站在琼华岛上,一眼就能望见不远处的景山,它就在北海公园的东面,如果从故宫南门进去,北出神武门,仅一街之隔,就是景山公园了。
元代,这里有座小土丘,名叫青山,属于元大内后苑的范围。明代在北京修建皇宫时,曾在这里堆过煤,所以又称煤山。由于它的位置正好在全城的中轴线上,又是皇宫北边的一道屏障,所以,风水术士称它为“镇山”。
这是个规模不大的公园,在冬日的寒风中,我爬上了景山之巅,只为一睹崇祯皇帝的自缢之地。马嵬坡因了杨贵妃之死而出名,景山却因朱由检的自缢而广为人知。山顶上有一棵古槐树,枯草凄迷,孤石冷峻,旁有“明思宗殉国处”石碑一方,系民国19年故宫博物院所立,书法家沈尹默先生题字。近处,另有一碑上书“崇祯皇帝自缢处”,中英文对照,此乃开园之后所立。1644年3月18日,李自成率部攻入北京城里。十九日拂晓,城内外已经是火光映天,炮声震地。此时天色将明,崇祯在前殿鸣钟召集百官,却无一人前来,崇祯说:“诸臣误朕也,国君死社稷,二百七十七年之天下,一旦弃之,皆为奸臣所误,以至于此。”最后在景山的一棵歪脖树上自缢身亡,死时光着左脚,右脚穿着一只红鞋。时年33岁。身边仅有提督太监王承恩陪同。上吊死前于蓝色袍服上大书“朕凉德藐躬,上干天咎,然皆诸臣误朕。朕死无面目见祖宗,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勿伤百姓一人”。
明思宗是一个被普遍同情的皇帝,《明史·本记第二十四》曰:“然在位十有七年,不迩声色,忧劝惕励,殚心治理。” 在位17年他励精图治,企图中兴振作,但终是无力回天。他的性格相当复杂,在除魏忠贤时,崇祯表现得极为机智,但在处理袁崇焕一事,却又表现得相当愚蠢。李自成在向全国发布的彻底摧毁明王朝的檄文中也认为“君非甚暗。”至于大明的遗民们,更是将他认定为一代圣君,其中岭南派诗人屈大钧在诗中写道:“ 先帝宵衣久,忧勤为万方; 捐躯酬赤子,披发见高皇;风雨迷神路,山河尽国殄;御袍留血诏,哀痛何能忘?”史家的观点是:崇祯是在为万历和天启两代皇帝充当亡国之君的替罪羊。他是生不逢时了。至少他在破城之前没有听从闯王的劝降,以死殉国,比起“挥泪对宫娥”的南唐后主来,有节气得多了。
一大群乌鸦在这棵充当了几十年“替身演员”的古槐上空盘旋,哇哇乱叫,日薄西山,该是我下山的时候了。回到城里,听到了睽违已久的零零星星的炮竹声,我知道鼠年已走到了尽头,牛年很快就要来临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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