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尔尼的民主“不可理喻”？

余秋雨先生的《行者无疆》中有一篇论述瑞士首都伯尔尼民主的文章《另一种财富》，余先生深感瑞士的民主“不可理喻”。

瑞士是世界上最富裕的国家之一，又是国际金融中心，但首都伯尔尼居然没有机场！这给包括余先生在内的所有旅人带来不便，因此余先生“连想一想都烦不胜烦。”更使余先生感到不可理喻的是在伯尔尼“一些早已经过论证的大型交通项目，多年的基础工程完成了，大笔经费也用了，一投票却被否定，投票者多数是不出门的农民……”于是余先生感慨万千，大发宏论：“我觉得老是拿着这样的事情进行公民投票，看似民主，恰恰违背了支撑民主精神的理性原则。”

如今二百多个大大小小的国家，有哪个国家的首都因为市民怕飞机降落声太吵而不建机场，确实“有点荒诞”，余先生的不满，批评瑞士“依然澎湃着村社式的原始民主情绪”也似乎言之有理。

伯尔尼的不建机场，完全是公民投票的结果。伯尔尼的公民对建机场投反对票的唯一原因就是飞机降落声太吵。伯尔尼的市政当局居然如此尊重市民的耳朵不被骚扰而放弃去做一件于国家于世界有利的大政迹，宁愿让四方来客不便、让国际友人埋怨而去尊重民意。

在首都建一个机场无论怎么说也不是件坏事，可是首都市民把它否决了。经过民主理念熏陶的瑞士公民眼里，公民的选择和投票的结果都必须无条件地得到尊重、遵守，这条民主底线绝不能突破，这条底线一经突破：市政当局有一件事没有尊重民意，以后就会接踵而来的第二件第三件……

瑞士首都宁愿背着交通落后的恶名不建机场也要尊重公民的“耳朵”，在余先生之辈看来是不可理喻之事，但我以为这正是瑞士民主精神的理性体现。

（2009·1·21·）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