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初恋情人借种 文/望雨
丁松默默地坐在机舱里,看着灯火辉煌的多伦多渐渐远去,心中思绪万千。
三年中,往返加拿大三次的探亲生活结束了,她与陈思的婚姻也有了结果:他从此不再需要,每年往返一次多伦多了。与陈思名义上仍然是夫妻,实际上可以各自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而不再彼此约束。对于这一点,丁松说不清是喜还是忧,是福还是祸。只是觉得,这是无可奈何中,最好的选择。
夜航是美丽的,夜空中闪烁的星星,微笑的月亮,好象唾手可摘。浩瀚的银河象一条玉带漂浮在空中,唤起人无限的遐想。偶尔有一道白光划过长空,那是流星发出的最后呼唤…
丁松无意欣赏这一切,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在加拿大与女儿离别的情景。
沉浸在与妻子的纠葛中,他实在理不出头绪,纷乱的思绪弄得他头脑发涨,不知不觉中,他昏然睡着了。
飞机穿云破雾,很快就到了北京上空。酣睡中的丁松被乘客的骚动弄醒,看见有人开始忙碌,意识到终点快到了。
终点是北京却是他突然想到的,因为他从来都是在汉城转机,回长春。只有这次乘的是加航的飞机,要在北京转火车回长春,是陈思给他订的票。
想到北京,他立即想到了小胖,他大学的铁哥们。由小胖又马上想到了他的初恋情人,高中同学常明。好容易路过,怎么的也应该去看看他们才是,他想。
在大学,小胖与他是上下铺,是无话不说的好友,只差换个脑袋了。小胖家在北京,父亲是航空工业部的局长,舅舅是总参的一位将军,因此他毕业时,不慌不忙地就进了总参装备部。丁松被分到了旅顺,常明在学校老师的邦助下留在了北京。想起这段往事,丁松就心痛不已。虽然这是一块早已结痂的伤疤,但一触动,还是有些痛!
毕业分配的那段时间,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能行风行风,能行雨行雨的日子。丁松没有任何关系,只好听天由命。本来借常明的光,他可以分到北京。可就在公布的头一天,突然变了,他被别班的人给顶了,把他分到了旅顺。那一刻,真是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找老师,老师说没办法,留北京的人,家长一个比一个硬,学校实在抵档不住,只好拿你开刀。
临别时,他与小胖有个约定:要小胖在北京替他照顾常明,在她有困难时帮帮她。谁知这一别,竟是20年,他与常明的爱情像肥皂泡一样破灭了。不是常明变了心,而是她单枪匹马,实在抵挡不住父母的压力,被迫嫁给了父母至交的儿子,常明青梅竹马的老乡。丁松一气之下,再也没有与她联系,真应了那句话,学校谈恋爱的,十有八九成不了!
20年后,那份爱早已淡泊,有的只是莫名的牵挂了,毕竟曾经轰轰烈烈地爱过一场。从小胖那知道,常明婚后并不幸福。他爱人因工作特殊,经常不在家,又由于接触放射性物质多,造成不能生育。所以,直到现在也没有孩子。小胖倒是如鱼得水,一帆风顺,现在已是上校处长,曾多次邀请丁松来北京,丁松苦于没有机会,终未成行。这次路过北京,丁松以为,再不能错过了。主意一定,丁松决定下飞机后,先给小胖打电话,让小胖到民航班车的终点站-民航大楼来接自己。
当丁松坐在小胖的“奥迪”车内,拐进总参大院,门卫立正行礼时,丁松感觉到了小胖地位的变化,现今的小胖已非同一般了。走进小胖的住宅后,里面的装饰和陈设,更让他目瞪口呆,
“小胖呀,你们这些京官真是厉害啊,这气派,我们那厅局级都望尘莫及。”
“这算啥,比我高级的有的是。”小胖边说话,边走到客厅一角的吧台,倒了两杯“人头马”:“来,为我们20年后又重逢干杯!”
两人一饮而尽。
“你小子真不够意思,这么多年也不来看看我,我就不信,你一直就没有来北京的机会。”
“有是有,我都推掉了,你应该知道什么原因啊。”
“还想着常明啊?真没出息。怕想起她,连我也不看,太重色轻友了吧?”小胖愤愤地说:“其实,常明也很不容易,为你俩的事她还找过我,可那时,你到哪去了,就是联系不上。”
丁松想起了自己那段最黑暗的日子。他们潜艇奉命参加军事演习,在日本海,被美军驱逐舰跟踪。为了摆脱它的跟踪,上级命令他们艇立即下潜,在海底潜伏了一个多月。那一个多月,完全静音,与外界切断了所有联系。终日不见天日,淡水都是定量供应。机仓内,空气混浊,弥漫着机油味。整天百无聊赖,无所事事,除了政治学习,就是睡觉。
他在艇中度日如年,与世隔绝,小胖他们上哪去找他哩?等他回到岸上,再与小胖联系时,才知道常明已经出嫁了,嫁给了她青梅竹马的老乡。这一消息如同青天霹雳,使丁松大病了一场。自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与小胖联系,从此,他把北京这个地方,从他脑海里彻底删除了。
“想不想见见常明?”坐在沙发上一直看丁松回忆的小胖,突然问了一句。他知道,丁松的心里还有常明,在学校,同学们都知道他两感情深。
“你们一直有联系?”丁松问。
“不多,她有困难找过我两次。看在你的份上,我都帮她办了。”小胖在北京也算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常明有事找他,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她现在还好吗?”
“还可以吧,她业务上不错,去年就评上副教授了。但家庭不是很幸福,老公身体不好,给她造成不小负担。”小胖听见门铃响,忙起身去开门。
开门处,进来一位漂亮的女士。
“这是我爱人钟铃。”小胖介绍说。丁松伸过手,作了自我介绍。
“啊,你就是丁松呀,久闻大名,小胖常说起你。”钟铃既意外又惊奇,她早就想看看小胖的这位好友,到底什么样。关于他与常明的事,小胖对她说过。今天这一见,看丁松挺拔俊秀,一表人才,就更同情丁松了。
“我怎么感觉你的脸这么面熟?”丁松苦苦地搜索着脑海中的记忆。
“别想了,她是北京台的主持人,在电视上你肯定见过她,能不熟吗?”小胖破解了这个谜。
“啊,是这样,那也算名人啦!小胖,你小子真有福。”丁松夸奖道。
钟铃虽是名人,在家里却还是主妇。进到厨房,时间不长,四菜一汤就上来了。三个人边吃边聊,让丁松又找到了家的感觉,体验到了家的温馨。话题自然离不开丁松和常明。
“丁松,你也太不幸了,到现在还没有一个稳定的家。”听完丁松的叙述,小胖很同情。
“你们两人都很不幸,常明有个家,也是苦难重重,没有一点幸福。”钟铃更是由丁松想到了常明。
“你与常明也有联系?”丁松急切地问。
“有,她一不愉快,就给我打电话,我能体会到她的苦衷。”钟铃给丁松倒满酒,继续说:“他丈夫因为不能生育,不但身体不好,脾气也很不好,两人经常吵架。”
“想不想见见她?”小胖又问丁松。丁松沉默,没有说话,对她的另嫁,好像还耿耿于怀,也拿不准该不该见面。
酒一直喝到深夜。
夜晚,小胖坚持不让丁松去宾馆住,丁松只好留下。钟铃为丁松铺好床,丁松半醉半醒地躺下。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九点多钟,小胖和钟铃都已上班,床头留有一张纸条:“丁松,早点在餐桌上,用微波炉热热就行。今天哪也别去,在家等着,会有人来。”
“谁会来哩?”丁松百思不得其解,他搞不懂,他们的客人为什么要自己接待。吃过早饭,丁松特意打开电视,想看看有没有钟铃主持的节目。正搜着台时,就听有人敲门,打开门一看,真让他大吃一惊!常明从天而降地站在面前。
20年的岁月风霜,使两人的面目都有改变。但那难忘的初恋,烙下的伤痕,在记忆中,是终身无法磨灭的。
“怎么会是你?”两人相视片刻后,丁松才不无惊喜地问。
“怎么,不欢迎啊?”常明微笑着反问,她因为事先得到小胖的通知,所以没觉得惊奇。
“不是,只是觉得意外。”丁松连忙纠正。
“看来小胖要不告诉我,你还真不想见我,是吗?”丁松一时无语,木然地站在那里,心里象翻倒的五味瓶,酸甜苦辣全涌了上来。
“坐下聊吧,有意见就冲我来,我知道你心里特别委曲。”还是常明先打破沉寂,他们一同坐到了沙发上。
曾经爱得死去活来的一对情人,20年后不期而遇,没有拥抱,没有激动,有的只是超乎寻常地平静。是感情变味了,还是过去的感情被遗忘了?都不是。是无情的岁月,将他们的感情尘封得太久了。这突然的相遇,让他们措手不及,让他们沉睡多年的感情还来不及苏醒。当他们坐到沙发上,面对面,在脑海里搜索记忆时,他们才发现,那段感情又开始鲜活起来。
“你为什么不等我?”丁松虽然从小胖那知道了原因,但还是想亲耳听常明再说一遍。
“那段时间我简直要疯了,家里逼我嫁人,你又毫无音讯,叫我怎么办?”常明边说,边流出了眼泪。
“现在过得好吗?”丁松明知故问。
“不好,他由于身体不好,经常发脾气,我只好迁就他。”常明擦了擦眼泪:“你好吗?”
“还可以,我有一个女儿,与她妈一道在加拿大。”
“那你怎么回来了,不在加拿大?”常明有些奇怪。
“我不习惯那的生活,所以回国了。”丁松的表情很平静,让常明琢磨不透。
“你们离婚啦?”常明试探地问。
“暂时还没有。”听到这话,常明猜想肯定是感情出了问题,不习惯只是借口。
“我是真的不习惯。你想,我一个堂堂的处长,在超市当搬运工,还要受香港那些小马仔的气,这是何苦?”说到这,丁松激动地站了起来,那手势,让常明又想起了她俩过去争论问题的情景。
“所以,我决定回国,不在加拿大做二等公民。”丁松换了一个位置,坐到了常明的身旁。
“那你不爱她了,听说她是北外毕业的,还是厅长的女儿。”常明满脸狐疑盯着丁松的眼睛。
"没办法,道不同而不能为谋。她如鱼得水,活得很开心,现在已经有了加拿大情人。”丁松两眼暗淡地低下了头,神情有些沮丧。
“你们这样分开有几年啦?”
“到今年是第三年”
“也不能全怪人家,谁叫你总也不在她身旁?”常明反倒同情起她来,看来女人与女人,在这点上容易相通:
“那你们为什么没离婚?”
“为了孩子,让她长大些后,再说。”丁松慢慢抬起头,显示出一脸的无奈。
“这可苦了你啦,这不是一付无形的枷锁,把你锁住了吗?”常明有点不平。
“没办法,为了孩子,我只好忍受。”丁松一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样子,常明听了,心里好痛。
丁松站了起来,倒了两杯凉开,递给常明一杯:“别老谈我,还是说说你的情况吧!”
“我老公是北大毕业,学原子物理的。毕业后,一直搞热核工程,由于接触放射性物质太久,造成不能生育,所以我们至今没有孩子,他的身体也很不好。”常明一边喝水,一边毫无表情地述说,就像一位身经百战的将军,无动于衷地讲自己的伤疤。
”是呀,共和国的强大,没有他们无私的奉献,是不可能的,我们都不应该忘记他们!”丁松的神情充满了敬仰。
"谢谢你能这样说,我也正是怀着这样的心情与他生活,所以事事都让着他。”常明的表情还是很冷淡,是那种看不到希望的漠然。
丁松被震撼了,被她的不幸和遭遇彻底震撼了。他没想到,这样一个弱女子,这么多年,经受了这么多苦难。如果说,在这以前,他还一直在埋怨她没等他;那么现在,他觉得这已不重要啦。她的不幸,又点燃了他心中蕴藏了二十年的爱。这钟爱促使他,只想同情她,安慰她,替她分担。
“常明,不要气馁,生活只要我们乐观地去面对,就会充满阳光。”丁松言不由衷,但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谢谢,我已经习惯了,也许是麻木了吧。”
“不要这样,你们可以去做试管婴儿呀,现在这样的先列很多。”
“他有这意思,我接受不了。我实在不能去怀一个陌生人的孩子,孩子应该是爱的结晶,你说是不?”常明的态度很坚决。
“道理是对,可这不是没办法吗。”丁松想说服她。
“那我宁可不要!”
“好啦,咱们不谈这个了。”丁松见说服不了她,想转换话题。常明站了起来,对丁松说:
“我下午还有课,不能久呆,得先走啦。今晚请你到我家吃饭,我来接你。”
“不好吧,你老公会怎么想?”丁松想推辞。
“这也是他的意思,他好像有事情要求你。”常明的话,让丁松莫名其妙,他想不出他能帮他什么忙?
“那好吧,我去见见你老公。”丁松同意了。
大约下午五点钟,常明来了。穿了一身淡紫色的西服裙(她还纪得,这是丁松最喜欢的颜色),头发也新做了,披肩短发,刚好垂到肩上,显得大方,优雅。由于没生过孩子,身材还像姑娘时一样苗条,阿娜。当她出现在丁松面前时,丁松的眼睛为之一亮。
“怎么打扮得这么漂亮啊,好像又回到了从前。”丁松记得,她最后一次在北京送他上火车,就是穿的这种颜色的衣服。
“不是说,士为知己者悦吗?”常明调侃道:“走吧,我家老王亲自开车来接你啦。”
“是吗?”丁松很是震动,心想这一定是有大事求我,不然,怎麽会亲自出马。会是什么事哩?更迷惑不解了。
来到车中,相互寒暄一番后,老王就驾驶他那辆丰田佳美,直奔全聚德烤鸭店,进了事先预定的小包房。菜很快就上来了,老王首先举起杯:
“丁松,你曾经是我最嫉妒的人。想当初,我追常明费了好大劲哦,那都是因为你呀!”
“老王,别说这些行不行?”常明打断他。
“不,我要说。”老王站了起来:“但我没有给她带来幸福,让她过得很不好。这杯酒,第一为你接风,第二向常明道歉啦。说完,仰脖一饮而尽。
“谢谢,不过这不是你的错,你为国家作出了这么大的牺牲,我应该敬你。”丁松也一饮而尽。
两个爱着同一个女人的男人,能在同一张桌上心平气和地喝酒,常明觉得很欣慰,但对老王一个劲地要请丁松吃饭,她仍然感到奇怪,始终没闹清,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啥。
老王心里当然有数,但他也不好意思轻易说出来,尤其是当着常明的面。他想先多喝些酒,然后把常明支开,借着酒劲,再向丁松开口。
俗话说,酒能状胆,在与丁松的推杯换盏中,老王渐渐地有些醉了。
“常明,你要是吃饱了,就到外面散散步,咱俩一会来找你。”老王准备开讲了。常明正闷得慌,就顺势走了出去。
“丁松,我有一事相求。”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丁松有些兴奋,意识到迷底快要揭开了。
“你看我不能生育,眼看常明就要过生育年龄,让她去接受人工受精,她又不愿意。”说到这,老王有些口吃,还是觉得说不出口。
“你说吧,我听着哩。”丁松鼓励道。
“我想——”老王停顿了一会:“我想你的精子她能接受,所以想求你。”老王如释重负地说了出来。
“你意思是让我捐精,对不?”
“不一定是捐,直接受也可以,哪种方式我都同意。”老王急忙表白,生怕丁松不同意。
丁松明白了,老王是向他借种。可这件事,也不是光两个男人能决定的,于是他说:
“这要问常明是否同意,如果她同意,我就捐精,让她实行人工受精,好吗。”听了这番话,老王七上八下的心放下了。他虽然说了哪种方式都行,可他还是怕丁松要求他们睡在一起,直接受精。现在看来,丁松真是个不错的人。老王立马走过去,紧紧握住丁松的手:
“太谢谢你了,常明的工作我去做。但是,在北京你得多耽误几天了,不知要不要紧?”
“没问题,我可以打电话延假。”
“不过,这件事你可不能对任何人讲,包括小胖他俩口子。”
“那当然,对谁也不能说。完事以后,我就回长春了,你放心吧。”
两个男人,背着常明,作出了一个重大决定。当他们走出全聚德,见到常明时,脸上都挂着神秘的微笑。老王更是喜形于色,常明已好久没有看见老王如此高兴了,觉得有些奇怪:
“什么事呀,让你这么高兴?”常明问老王。
“回家说,回家后告诉你,与你也有关系。”老王兴奋地回答。
“与我还有关?”常明楞然。
回家后,老王把这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常明。常明先是大吃一惊,后来在老王苦口婆心的劝说下,才勉强同意了。
“你就这么想要孩子?”常明问。
“不是我想要,而是替你想。我的身体这么不好,说不定哪天就走了,留下你一人,多孤单。”这是老王的心里话。
这些年,老王总觉得对不起常明。他不是一个自私的人,几次提出离婚,常明都不同意。这次丁松来北京,他认为是个绝好的机会。他想借这个机会,成全一下常明,让她能有一个孩子。为此,他打算把丁松接到家中住,自己离开北京,出差办事去。可是怎么瞒过小胖两口子,却让他为难了。想来想去,只能演一出戏了。他把自己的想法,跟丁松说了后,丁松欣然同意了。
这是一个晴朗的上午,钟铃给丁松特意包了三鲜陷的饺子,为他送行。小胖开车,送他上了开往长春火车,两人挥手告别,列车徐徐开出北京站。车到第一个停车站,丁松就下了车,然后坐另外的车,返回了北京。老王正在站前等他,将他接到自己家中后,就出差走了。临走,对丁松说:
“这一个星期,家就交给你了,你主动些,对常明好点。”
看着渐渐远去的丰田佳美,丁松感慨万千。他没想到,老王是这样一个细心而又宽容的人,难怪常明不离不弃地跟着他。自己却没有老王这么幸福,好端端的老婆,成了老外的情人,而且非要留在加拿大,不肯回来。
丁松被独自留在了这个陌生的屋子里,常明还没下班。他仔细打量了一下房间,是一套越层式建筑,估计有180多平米。宽大的客厅,铺有一块名贵的俄罗斯地毯,上面的俄文清晰可见。围绕地毯,摆着一组三件套的意大利沙发,厚重而气派,颜色也是淡紫色。墙上挂着54寸的等离子电视,下面是日本先锋组合音响。尤其让他注意的,是挂在墙上的一幅宽约1米的照片,是国家领导人,接见他们这些共和国功臣时照的。
看到这张照片,丁松很有些不安。这样一位功臣,什么都不缺,却偏偏缺少男人的阳刚和孩子,这世道也太不公平了吧。尤其滑稽的是,居然要自己来帮他弥补这种不足,而自己还义不容辞地答应了。他虽然过去爱过常明,但现在要他为了生孩子,与她专做此事,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
常明下班了,打开门,发现丁松正站在照片前出神,就走了过去。丁松听到门响,转过身来,目光正好与常明的目光相遇,常明的脸立马红了一片。她既为她与老王的目的,感到羞愧;也为以后会发生的一切,感到兴奋。她觉得,自己亏欠丁松的情债,终于有了偿还的机会。
“下班啦,老王刚走,他说要去出差。”丁松先打破尴尬。
“我知道,我先把菜放到厨房。”丁松这时才发现,她两手各提着一只装满菜的塑料袋。
“我来帮你。”丁松想去接她手中的塑料袋。
“不用,我自己能行。”常明往后一躲,就在这一抢一躲中,两人的脸碰到了一起。这一瞬间,常明像触电一样,撒手扔掉了塑料袋,趁势双手挽住丁松的脖子,贴紧丁松的身体说:
“丁松,你怎么变得这么冷静?难道一点也不想我。”
“想啊,我天天都在想。可你是有家之人啊,我不能。”
“你真迂腐,老王不是都同意了嘛。”
“可我答应的不是这样。”
“你们说的那种方法我不同意,这个,你们就得依我。”常明的霸道,让丁松无话可说。刚才的犹豫,一下飞到了九霄云外,激动地在她身上抚摸起来,那“山”,那“水”,都是他多年来,魂牵梦萦的地方啊,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在常明的鼓励下,他一把把常明抱回了沙发。她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暴风雨般地亲吻着,喃喃自语地说,对不起,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有忘记你,我一定要补偿你。在她的感染下,丁松也控制不住了,深埋了20年的情火,像火山一样,爆发了。
他急不可耐地,抱起她迷醉的身体,进入到卧室,放到了她早已铺好的双人床上。俩人紧紧地相拥在一起,忽缓忽急地热吻着。这吻,如透体之清风,如娱情之皎月,如此甘美,如此沁润。使她俩意乱情迷,心旷神怡。
他的手温柔地,在她细如凝脂,玲珑剔透的身体上游走。他没想到,她的双乳长得美妙绝伦,形如风梨,鲜嫩如去壳的荔枝;ru*头不大,却鲜红圆实,像成熟的南国樱桃;特别在右乳的乳晕旁,有一块碗豆状的胎记,活像雪白的,瓷碗上的一圆靛青,透着一股雅气。她的小腹,平坦而富有弹性,小腹下面,有些许纤细的藻丝,再往下,是浓黑藻丝复盖着的,贝舌耸立的粉红色贝壳儿。
此刻,她早已期待着,一次热烈的奉献,他舒心达意的吻,和温柔漫游的手,早已让她沉积多年的旧情,化成了涓涓细流,一股一股地,从那美丽的贝壳缝间涌出,汇成一片沼泽。
他也早已渴望一次,充满激情的溶合,键美的身体,慢慢地向她靠拢。她将一双白皙而柔美的长腿,一字展开,用纤手作帆,为他导航,携他硕长而坚挺的雄起灸热,缓缓地进入,她那爱液涟涟,润如汪洋的美丽贝壳中。
一次又一次激情的融合,每次当他灸热退去时,她都用最火辣的方式,再次唤醒他的灸热。心与心的交流,灵与灵的碰击,使两颗真爱的心灵,擦出了摄魂蚀魄的火花。不知过了多久,当他的灸热,把所有的思恋,和渴望都化成浓情蜜意,排山倒海般地,倾注在她体内时,她感到自己,仿佛是站在春雨后的枝头,意尤未尽,却已被一江春水,铺天盖地地吞噬和淹没。
云鬓飘坠,昏魂半去,她已经不知道自己,飘到了世界的哪个角落。只觉得软弱无力的肢体,仍慵懒地浮在某个荡漾的洋面上。他们筋疲力尽地,甜甜地依偎在一起。
对常明来说,这是她近五年来,最甜蜜,最舒心,最酣畅,最幸福的一次。她意识到,这样下去,她肯定会怀上。为了增加受孕的机会,她特意将臀部垫高,在床上仰面躺着,她要做到最好,不想放过任何机会。
这一次人生的意外,使这对昔日的恋人,在一起甜甜蜜蜜地过了五天,20年的思恋,全都浓缩到这五天内了。。五天中,丁松尽职尽责,将所有的甘露,都播撒到了这团迟开的花朵上。眼看一星期就到了,丁松决定提前回长春,他不想再见到老王,他不敢再面对他,尽管这都是他要求的。常明想挽留他,可是理智告诉她,不能这样做。她俩能有这么一个机会,应该感谢上仓,应该满足啦。下面要做的就是,忘掉这一切,各自回到各自的生活中去。
星期六中午,丁松独自一人,离开了北京。没有让常明送行,怕引起邻居怀疑。
第二年,常明果然产下一个男婴,因为是高龄产妇,只能剖腹产。老王的病越来越重,,孩子三岁时便去世了,得知这个消息后,丁松认了这个孩子,并与吴桐正式离婚。常明调到了吉林大学,与丁松结婚。他们的婚姻,真正是名副其实的奉子成婚。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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