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云朵为躲避炽热与烘烤而逃离到天际;蓝天,完全属于了太阳。于是,它肆无忌惮地向大地喷火、灼烧……人们也聪明地实施自我保护,躲避在阴凉处。我们几个朋友,所谓的文人墨客——实则是一帮酒鬼、“骚客”,聚集在一起喝啤酒。
酒间,一位学哲学的秃顶的朋友杜拉思剔着稀疏的牙吐着呛人的低劣烟草烟雾用调侃的语气问我:“请问金艮,宇宙的最高点在哪里?”
“你们真他妈的累,”我的像长毛鬼的穿着肥大绿背心的画家哥们、喜欢搞女人的伟哥说,“你们学哲学学疯了!靠。我就知道宇宙最高点在女人身上的‘馒头山尖’上!”
“啊就……就是,”我的另一个瘦小的让人可怜其身躯快要风干了的有着中东人胡须的诗人哥们施仁说,“我……我知道我是酒鬼,我就知道……啊就宇宙的最高点在我心中的酒精燃烧的火苗上。啊就……我结巴,可……可是,结巴语,是人类最有韵律和激情的语言,啊就语言。要……不然,诗人为什么总喜欢说啊……啊……”
这里,似乎是不羁思维聚会的空间。
我,思考我的。
思考片刻,我觉得很睿智并带着轻蔑的神情回答到:“宇宙的最高点就在我的脚下”!
“妈的,啊就……他们都是精神病,”诗人哥们施仁对画家哥们伟哥说,“来,咱们干杯!不尿他们!啊就……干杯!”
“高,高,实在是高,”学哲学的朋友杜拉思对我说。“可是,金艮,宇宙的最低点又在哪里呢?”
我思考着,很久,很久.同时,流露出缺乏智慧的窘态和下意识的愚钝动作。记忆库里,搜寻着哲人的各种学说。什么神秘主义者伯格森的:认识真理不能靠理性,只能靠一种神秘主义的直觉;什么伊壁鸠鲁的感觉论;什么黑格尔的绝对观念;什么存在主义的:只有个人的感觉和内心感受才是真的存在;什么德谟克利特的:不素的空间;什么康德的不可知论;什么范缜的:形者神之质,神者形之用;形存则神存,形谢则神灭。等等,没找到答案。
最后,只看了一点哲学书的、连皮毛都没学会的、缺乏智慧和知识的我,只好尴尬地说:“不知道。”
秃顶朋友杜拉思却笑了,继续从他大牙豁子里用牙签抠着,然后喝口酒,哈哈大笑。他说:“你的回答非常地正确与完美!”
我茫然。
“知道为什么吗?”杜拉思说。
“不知道。”我懵懂。
“因为,”秃顶朋友杜拉思拍了一下他自己的绝顶说:“除了‘不知道’这个精确的答案之外,其他的任何答案都是错误和愚蠢的——并且,是人类思维与思想中、也就是人类智慧中最可悲的错误和愚蠢。”
于是,我陷入了深思……我喝了一杯啤酒,心想:“妈的,这个问题我将来一定要弄明白,为什么答案是‘不知道’……”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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